杨光英||女作家小说中的女性形象,有自己的经历

文摘   生活   2024-12-13 06:17   四川  
  


女作家在小说中塑造的主人公,往往融入了自己的生活经验和情感体验,这是因为文学创作是一种反映现实生活、表达内心世界的艺术活动。



一、作家通过小说中的主人公来表达自己的情感体验和思考


张爱玲小说《倾城之恋》里的女主人翁白流苏,出生在一个落后于时代的诗书礼仪之家,长得很漂亮,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被动接受第一段婚姻。但很不幸福,离婚后回到了白公馆,再次进入封建伦理纲常中。但她拒绝娘家逼她为前夫守孝、守节,与范柳原相识相恋,找到了一个有钱人作为自己的生活保障,她想追求婚姻给她带来的安全感。所以白流苏的形象是:柔弱又倔强,有妥协世俗的一面,也有虚荣的一面;具有自救精神,在困难中抗争命运,改变命运,也就是自强。白柳苏是那个时代女性改变自己地位的一个典型。


在书中女主人翁白流苏的身上,我们总是能看到张爱玲的影子。张爱玲童年时父母离婚,跟着父亲和继母生活,这样的生活让稚嫩的心灵变得更加敏感。后来不忍父亲的责骂和辱打,和自己的姑母生活。也许是因为张爱玲的童年经历,让她笔下的人物也有这样的敏感孤傲的性格。白流苏在面对哥嫂的压榨中总是小心地生活着,努力让自己脆弱的心变得坚强起来,努力让自己变得不去理会外物,从而保护自己,但内心的敏感却一直折磨着自己的心灵。


张爱玲所展现的社会是纸醉金迷背后的凄楚,于光影之间诉说着意味深长的故事。白流苏在第一次见范柳原时内心是高傲的,虽然离过婚,但她仍然孤傲地活着。十三岁时的张爱玲,她的母亲曾抛下她出国,在母亲临别时她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但转身后却忍不住放声大哭,她说:“我什么也不为,只为哭给自己看。我不忍看了你的快乐,更形成我的凄清!人生聚散,本是常事,无论怎样,我们总有藏着泪珠撒手的一日。”这是张爱玲对待人生的看法,她内心的孤傲。



在《倾城之恋》中白流苏虽说是高傲的,但也抵不过生活的无奈。在她第二次被范柳原请求去香港时,她决定要为自己的未来赌一把,哪怕只是换来范柳原的情,而不是最终的依靠,这时的白流苏是为了自己的心让自己低下头。再高傲的人,总有一个人使她低下头。胡兰成的出现让张爱玲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她知道胡兰成是汉奸,感情上背叛了她,但她都不在乎,只因她爱他,她愿意为他低下骄傲的身段。“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子,爬满了虱子”这便是撕下面具后的现实。


二、艺术创作的需要


小说作为一种艺术形式,需要通过丰富的情节和饱满的人物形象来吸引读者。因此,作家可能会借鉴自己的生活经验来构建故事和人物,以此达到更好的艺术效果。如琼瑶《庭院深深》中的女主章寒烟。


柏园大茶庄的少爷柏霈文喜欢上了茶女章寒烟。柏的母亲对寒烟百般刁难,寒烟忍辱负重,终于在一次暴风雨中出走。后来一场大火烧毁了寒烟山庄,柏霈文双目失明。十年后,寒烟选择了回去。一切的一切只因为她是个母亲,她放不下那个畏怯的、颖慧的、过早成熟的女儿。寒烟回到了已变为废墟的寒烟山庄,回到了柏霈文和可爱的女儿身边。


有琼瑶笔下的女性形象,暗藏了儒家思想的审美标准的内容和核心,大多是外貌交娇容,才华横溢,含蓄、沉静、专一的淑女形象,也符合传统的审美标准。《庭院深深》中的章含烟就是非常典型的中国传统女性的代表——她早年对养父母以德报怨,对柏老太百般容忍,最后为了女儿,舍弃了在美国的一切,体现了柔弱、善良、以家庭为重的中国女性的传统美德。作家通过女主人翁的坎坷际遇告诉我们,美好的结局需要我们不断地坚持,需要自己去改变命运,自己战胜自己是最可贵的。



琼瑶是爱情至上者,她的一生,充满了传奇。


童年时期,跟着父母四处躲避战火。一路从湖南-广西-贵州,逃到四川的种种磨难。全家到台湾之后,接踵而来的是学业的压力让琼瑶屡受打击,高考前夕与相差20多岁的老师相恋,这一段初恋,有了后来我们熟悉的小说《窗外》。后遇见了与自己相谈甚欢的男孩,成为了琼瑶的丈夫。第一次婚姻最后以离婚收场,琼瑶的写作生涯相反越挫越勇。在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只有相爱才是最好的结果。对于充满对爱情渴望的琼瑶,她就如同自己笔下所写的主人公那样:无辜、可怜、柔弱,有时坚强。与第二任丈夫的爱恨纠葛,众说纷纭。


在她的笔下,每一部作品中的人物、每一段感情纠葛,都深入人心。其实很多作品,都是在她生活非常艰难的时刻完成的。那些风雨飘摇的日子里,执笔伏案写作从不间断,才有了今天的琼瑶。“生时愿像火花,燃烧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死时愿像雪花,飘然落地,化为尘土。”


三、生活经验的投射


作家的生活背景和个人经历会对他们创作的角色产生影响。作家将自己的生活经验融入小说中,可以使角色更加丰满立体,也让读者更容易产生共鸣。


2013年,年逾八旬的加拿大作家艾丽丝·门罗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她最懂女性,所有女人都能在她小说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包括作者自己。


  

门罗的小说,她似乎一直在重复已经写过的内容——固定的故事场景,相似的人物关系,相近的故事主题:成长、爱情、婚姻、生活的危机……门罗的写作之所以呈现这个特点,与她的生活经历分不开。


门罗和第一任丈夫生活20年后,离婚了。她在一篇小说里曾写过这样个情节:一个女作家在文坛初露头角后,便向丈夫提出了离婚,“希望创造一种没有伪善、丧失自我或耻辱的生活”。小说女主人公的想法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门罗的心声。


“生活的本质”是门罗全部的书写兴趣。她擅长把庸常生活中那些肉眼难寻的裂痕写得心惊胆战。她最擅长刻画女性的心理,尤其是女性那些微妙情绪和内心隐情,她似乎有一把情绪放大镜,能照出最细腻的情绪颗粒。


小说《恨,友谊,追求,爱情,婚姻》讲述了一段由恶作剧成就的婚姻。门罗不乏温情地撕开了婚姻“浪漫”“得体”“优雅”的面纱,袒露出男女主人公“各取所需,凑合过日子”的生活需求——以实用为目的的婚姻,终究只是“差不多”的婚姻。


门罗小说集《恨,友谊,追求,爱情,婚姻》里的篇目,大多写女性。大多数故事里,女主人公因各种原因陷入困境,在琐碎生活中挣扎——她们或是为逃离原生家庭而嫁给表面风光的丈夫,婚后却遭受丈夫的忽视和冷落;或是被丈夫出于实用目的娶回家,婚后才发现生活的破碎与残缺;或是因没有独立经济来源,而不得不忍气吞声、小心翼翼……有一些主人公通过背叛与逃离摆脱了当下的困境;但大多数女人在生活中妥协,继续着压抑而苦闷的日子;最终,衰老和死亡为她们带来了解脱。门罗通过简洁而克制的笔法,表现出了女人在光鲜外衣下狼狈的内心隐情,和她们的生活所呈现的“平静的绝望”的特质。


总之,女作家在小说中塑造具有自己经历的主人公,是为了更好地传达作品的主题,表达个人的情感,同时也是艺术创作的需要,并非作者生活的简单再现。











杨光英


四川泸州人,中学高级教师,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泸州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中国东方文化研究会龙文化研究院研究员。坚持业余创作30余年,公开发表作品60多万字,多篇文章获奖。合著文集《逝水留香》《走读泸县龙桥》。出版个人散文集《心境向暖》《像溪水那样行走》。


杨春熙||长联敬挽胡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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