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肃南·吟唱家园·文学展播之十五||贺德彪：梦中的乡卫生所

文摘 2024-08-07 09:25 甘肃

三十年前的那一夜，西北风在不停呼啸，鹅毛般大的雪花一阵紧似一阵。已是晚上九点多钟了，父亲脸上一片阴沉，一句话也不说，母亲看看父亲又看看我，“这可怎么办呢？”看着在床上淌着虚汗不停呻吟的弟弟她自言自语。小弟，小妹眨着天真的大眼睛在看着我们。

弟弟一场感冒正值畜群搬迁，由于路途远再加上天气冷，一到牧场就躺倒了。我们这儿山大沟深，地处偏远，近年来虽然通了电，彩电也已进入牧民家庭，可就是这医疗条件差。一所小小的乡卫生所只有一二个人，药品也很少，一遇重病人就傻眼了。区卫生院距这儿二十多公里，公路要经过悬崖峭壁，莫说下雪天了，就是天晴时骑摩托车走，一不小心也会摔的粉身碎骨。

在外工作的我很少回家，看着弟弟苍白发黄的脸，我感到一阵揪心的痛，眼前不禁浮现出了弟弟小时候天真烂漫的笑脸，耳边回荡着他嫩稚的声音，哥哥，等等我……

我恳求父亲，“让我去吧，让我去把区卫生院的大夫请来给弟弟输液。父亲没说什么，他心里很清楚，弟弟重病在床，让我在风雪交加的夜晚去请大夫，万一……

我几乎是大声喊了，与其这样看着，让我试试吧，我会加倍小心的。父亲终于答应了，把我从头到脚全副武装起来，一再叮嘱，小心呀，孩子，过不去就回来另想办法吧。就这样我骑着摩托车碾着一尺厚的积雪出发了。此时，山村的夜晚格外沉静，山路两旁的山崖像妖魔鬼怪，面目狰狞，偶尔还传来几声凄厉的狼叫声，我感到无助、孤独、害怕，摩托车东倒西歪，车灯忽明忽暗，象醉汉一样跌跌撞撞的走着。

经过千辛万苦，跌了好几跤，有几次几乎摔下崖去，我终于在凌晨2点钟到达了区卫生院。此时的卫生院一片沉静，人们都已熟睡了，我焦急的喊门声把区卫生院院长从梦中惊醒，我向他说了弟弟的病情，恳请他去为弟弟看病。这大雪天，路又不好走，怎么去呢，他犹豫不决。我不停地求他，弟弟危在旦夕，你就走一趟吧……经不住我的死缠烂磨，他终于答应了。随即我又敲了好几家的门，终于说好了一位亲戚出车。就这样我们出发了，雪还在不停地下着，刺骨的冷风不断侵袭，使我嗦嗦发抖。车子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颠簸着，一路的艰辛疲劳不断向我袭来，使我昏昏欲睡，朦朦胧胧中，我梦见了一所崭新的乡卫生所，梦见了乡亲们都在这里看病治疗，他们的脸上都荡漾着幸福的笑容，弟弟微笑着向我招手……

时过境迁，如今这个梦终于变成了现实。乡卫生院修起了两层楼房，现代化的医疗设备应有尽有，药品也很齐全，村上也建起了卫生室配备了村医，满足了牧民就近就医的需求。同时，家乡还修起了欧式风格的牧民新居、养殖区、安置房等，牧民教育、医疗、养老等得到了保障，这是改革开放为家乡带来的巨大变化，牧民的归属感、获得感、幸福感与日俱增。

作者简介：贺德彪，肃南县粮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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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南文学

让那些怦然心动的胸口，让那些斟满了激情的喉咙，让那些发黄了的纸张，找到了张扬个性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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