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肃南·吟唱家园·文学展播之十二||王振武：都麻山下一家亲

文摘 2024-08-01 08:40 甘肃

一

落座肃南境内祁连山怀抱中的都麻山，山脚下蜿蜒流淌的大都麻河，恰似一对恩爱和谐的山水情侣，共同孕育出了袖珍版的藏乡大都麻村。大都麻村依偎在茫茫祁连山脉东麓都麻山下的草甸上，坐西向东仰卧着。紧挨着大都麻村的，前面是民乐人建造的瓦房城水库，后面是蹲踞在都麻山半山腰的国家级文保单位金塔寺石窟。

据大都麻村一位姓樊的村支书介绍，以李家沟为主村落的大都麻村，生活着八十多户藏族和裕固族同胞，其中也接纳了为数不多的汉族同胞。三个民族的八十多户农牧民，亲如一家地在这里同呼吸共命运，奏响了一曲中华民族一家亲的时代强音。

从当地藏族同胞的言谈中得知，“都麻”就是个典型的藏语，其意是用酥油炒面揉捏得像塔一样的祭祀用品，也就是人们通常所称呼的糌粑。用这样生动鲜活的语言来描摹比拟山的形状，其山的姿态也就了然于胸明明朗朗了。你不妨置身此地，用目向四周扫视一番，定会观察到像塔一样的小山在村庄周边密密麻麻地耸立着，像忠诚的卫士一样静悄悄地守护着大都麻村及其在这个村落上游牧、生活、劳作着的民族同胞。山脚下的平地上，佛教信徒们精心绾结、编制、摆布了三座圆锥塔型的彩色经幡阵，密密麻麻的藏文经布满彩条彩带，在旷野山风的吹拂撩拨下，呼啦啦地上下翻飞，翩翩起舞，呼呼作响之声达于百米之外。当你怀着好奇之心步入经幡的心脏，透过飘荡经幡的空隙向外围张望时，自在觅食的牛羊马匹，明灭可见的河流山路，炊烟袅袅的村庄房舍，一一呈现出一种欢蹦乱跳的别样景观。经幡舞动时呼呼大作的妙音不绝于耳，恰似谛听天籁般悦耳可人。一对年轻的藏族情侣，男的着蓝色藏袍，女的穿彩色藏袍，手挽手地向飘舞作响的经幡走来，时不时还在口中念念有词地俯下身子磕一个长头，美丽的笑靥安然地挂在泻满高原红的脸颊上，似乎是各自在按捺不住的心窝里许下了美丽而虔诚的愿心吧。这样别致的场景，恰到好处地点缀在偏远的旷野山乡，不失为一道绝美的风景。

二

春夏之交的大都麻村，宽敞整洁的街道上，串串大红灯笼悬挂在家家户户的大门口，密密麻麻的彩带平行横跨在街道上空，为袖珍的村庄装点了节日的气氛。山上的冰雪融化后，涓涓细流沿着大大小小的沟沟壑壑一路欢歌地汇聚成大都麻河，冬冰夏流地萦绕在村庄的边缘，让大都麻河畔并不起眼的大都麻村浸染了许多的灵动和无尽的活力。加之金塔寺石窟这块金字招牌的乔装打扮，大都麻也沾上了许多珠光宝气，渐次声气日隆、远近闻名了。伴随着旅游业的升温和发展，钟灵毓秀的大都麻村赢得了国家农业部“中国最美休闲乡村”“特色民居村”的桂冠。

有道是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哪里的黄土都养人。无论这里生活的哪个民族，他们以前都过着原始的游牧生活。他们驱赶着成群的牛羊，随着季节的更迭，在冬窝子、夏窝子、秋窝子之间往返迁徙着。时至今日，其生活习惯、游牧或劳作方式、居住房舍，大都浸染上了藏族同胞的气息，形成了纯粹的藏乡特质。现今，伴随着国家脱贫攻坚政策的落实推进，农牧民的生产生活方式华丽转身，人居环境早已是旧貌换新颜今昔两重天了。步入大都麻村，家家户户住上了整洁靓丽的小康房，干净平坦的沥青混凝土路面延伸到了家家户户的家门口。彩绘有“佛八宝”等藏式吉祥图案的文化墙内涵丰富，引人驻足留恋观望。自来水管道入户，太阳能路灯照明，便民桥结实耐用，花卉苗木长势旺盛，亮化美化净化的水平大可与城市相媲美。修葺一新的村委会、文化广场、乡村大舞台、牧家乐、观景台、跑马场，设施全档次高，文化娱乐节会活动和乡村旅游产业持续升温，天南海北的游客逐年增多。无论走进任何一个牧家乐，东家或主人都会供出滚烫飘香的酥油奶茶、金黄油亮的酥脆麻花、精磨细箩的青稞炒面、地道纯正的牛羊肉粉汤，请你尽兴品尝享用，定将你迎接招待得肚儿滚圆、齿颊留香，乘兴而来，满意而归。游牧父老乡亲们的日常生活，正在马不停蹄地跟着时风千变万化着。李广、李玉、秦龙等一批致富带头人，依靠国家惠民政策的扶持，凭借辛勤劳作的双手，在养殖、种植、旅游接待业上大显身手，钞票可把可把地赚，家家户户的人均可支配收入达到三四万元以上。他们牧羊寻牛骑摩托，进城购物串亲戚开小车，逢年过节杀羊宰牛改善伙食，走东家串西家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肉足饭饱之后，唱一首藏歌敬一碗酒，歌声不断酒不断，美酒代表兄妹的心，生活过得跟喝了蜜一样甜，腰杆子挺得比上班族还直捋呢。

藏族和裕固族同胞，是天造地就的能歌善舞。每逢节假日和大型节会期间，文化广场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歌声笑声锣鼓声，此起彼伏，别样的热闹红火。纯正粗犷的藏歌，欢快地道的裕固族舞蹈，新奇时尚的现代化歌舞，在袖珍的乡村大舞台上轮番上演，唱响了新时代的赞歌，舞动了农牧民的欢乐与祥和。我光顾时，恰逢正月十五元宵节会期间，十多名能歌善舞的青年男女，每人多准备了几套色彩艳丽的民族服饰和特色鲜明的表演道具，变换着不同民族的服饰和道具，轮番变换角色表演了一台完整的文艺节目。你方唱罢我登场，舞蹈随着歌声鼓点转，其能歌善舞的民族特质展露无余。她们用《天路》《青藏高原》《家园》《裕固欢歌》《裕固族姑娘人人爱》等歌舞器乐的盛宴，虔诚地迎接和招待四面八方慕名而来的游客。歌手舞女们在台子上激情表演，着民族盛装的男女老少们在台下咂舌鼓掌。周边白杨树上和高压电线上驻足嬉戏的叽叽喳喳的喜鹊、乌鸦和麻雀，似乎也在和着音乐的节拍，一会儿在蓝天上振翅飞舞旋转，一会儿又聚拢在一起嚷嚷闹闹地唇枪舌战，为欢乐祥和的节日平添了些许热闹红火的气氛。

大舞台上的激情表演刚刚收尾，跑马场上的赛马活动就紧跟着拉开了序幕，摆开了阵势。周边少数民族乡村的骑手和青海、蒙古等外地的赛手们，穿着节日的民族盛装，纷纷牵着高头大马前来如期赴约争锋。按照既定的比赛规程，听从发令枪的指挥，井然有序地在铺满粒石的跑道上一溜烟地策马扬威，争分夺秒地驱驰夺冠，跑道上的烟尘几乎遮蔽了围观者的视线。如我等一拨又一拨举着长枪短炮的摄影人，忙不迭地变换视觉捕捉美姿纷纷按动快门，定格骑手们跃马扬威一争高下的瞬间美景。个别兴致特高、戮力夺冠的赛手们，多次变换参赛马匹轮番上阵比武，大有不夺冠军不尽兴的兴致和劲头。骑手们的胜败牵动着赛道外观众们的心态，他们时而随胜利者的喜悦而高兴鼓掌，时而为失败者的气馁而长叹惋惜。一场比赛下来，围观的亲戚朋友们纷纷上前为骑手们祝福喝彩，或敬献哈达，或佩戴红花，或燃放鞭炮，或说上几句暖心窝子的话。赛场内外，人人的脸上心上都乐开了幸福的花。

三

金秋的大都麻村，处处洋溢着收获的色彩和喜庆。在这个令人心醉和收获梦想的季节里，村庄周遭旷野上的庄稼，草原上的花花草草，山弯弯里丰茂的山柳、黄柏、黑刺等灌木，金塔寺石窟下茂密葳蕤的乔灌木，全都披挂着金灿灿的外衣，用丰收的盛装来迎接秋天的到来。成群的牛羊，膘肥体壮，肚儿滚圆，毛色闪闪发亮，正赶上“出嫁”和“赴宴”的好时光，整群整车地被贩子们运出山外。农牧民们马不停蹄地收获了成熟的庄稼饲草，收获了肥硕的牛羊，收获了大把的钞票，也收获了满当当的喜悦。很值得游客和摄手们观赏欣慰的是，旷野上三千多亩鲜艳夺目的藜麦，好不羞涩地张扬怒放着丰收的绚丽和美艳，一串串沉甸甸的大红谷穗，恰似浓抹艳妆的淑女一样美艳照人。有的高昂头颅亭亭玉立，有的紧蹙娥眉似睡未醒，有的搔首踟蹰迎接贵客，有的伸懒腰打哈欠娇羞动人，个个显得美丽大方，耀眼温婉，吸引了众多游客的频繁光顾。举着长枪短炮的摄手们，都在忙不迭地变换视觉定格靓丽的瞬间美景。穿红着绿的妇女和孩子们，更是欢蹦乱跳地选择红彤彤的背景，变换各种服饰和姿态，举着自拍杆拍照留影，似乎是在与沉甸甸红彤彤的藜麦争相媲美，为金秋的大都麻村，增添了一缕缕青春的活力。这里2600米的海拔，昼夜温差大，远离大城市，不受工业废品垃圾的污染，非常适宜藜麦的生长。肃南金硕农业种植合作社率先在这里大面积种植藜麦获得丰收，火红似霞的大美景观，在大都麻的秋天闪亮登场，与高远蓝天、缥缈白云和莽莽雪峰相映衬，和谐交融创造出一幅惊天动地的壮美画卷，不失为一道诗意浓郁的靓丽风景线。在释放霞彩的藜麦田埂上边徘徊边徜徉，青纯的麦香直抵鼻息，芬芳馥郁，沁人心脾。无论是身心的愉悦，还是怀揣的梦想，都得到了舒畅的释放和完美的张扬。

藜麦的美景还没有赏够，露天舞台上的喜庆节目又紧锣密鼓地拉开帷幕，原来是第三届西部产业高峰论坛暨藜麦丰收节在这里举行，省内外及俄罗斯、南美洲的专家客商应邀纷纷来这个祁连山深处的山湾湾里观光做客。大红拱门光彩气派，鲜艳的气球飘荡在旷野高空，摇头晃脑地起伏舞蹁跹。赶趟儿的农牧民和外来游客簇拥在舞台下面，翘首期盼着重量级人物和红火节目的闪亮登场。官方的论坛和交流程序结束后，歌手演员们纷纷拿出绝活技艺，尽情展示自己的艺术才华，用婉转高亢的歌喉和曼妙娉婷的舞姿来共同庆贺这沉甸甸满当当的丰收。演出场地周边，酥油奶酪炒面的摊位，野生蘑菇冬虫草的摊位，精选藜麦青稞的摊位，新鲜地道牛羊肉的摊位，连同时尚瓜果饮料的摊位，排布挤占了个满当，任你挑拣任你购买。高声叫卖声，唏嘘赞叹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红火热闹了个“扎西德勒”。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风吹绿草遍地花。彩蝶纷飞百鸟儿唱，一弯碧水映晚霞。骏马好似彩云朵，牛羊好似珍珠撒。牧羊姑娘放声唱，愉快的歌声满天涯。”这是大都麻村农牧民时常吟唱的牧歌，也是现今多民族亲如一家和睦相处的生动写照。

图片：钟进翔

作者简介：王振武，民乐县政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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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南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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