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年纪一上去,耳鸣耳聋的问题逐渐显现出来了,眼睛也大不如前了。
中医讲,目为肝窍,耳为肾窍。所以,从传统思路来讲,要想耳聪目明,得从肝肾着手治疗。
然,偏偏有个人却另辟蹊径,不治肝肾,而治脾胃。
这人就是李东垣。
李东垣何许人也?
金元时期脾胃大家是也,也是脾胃学派的创始人,尤善治疗脾胃疾病。
李东垣代表作的名字也起的很直白,就叫《脾胃论》,书中记载的很多大家耳熟能详的方子:补中益气汤,升阳益胃汤等等,都是从脾胃论治的。
其实吧,耳朵和眼睛的问题从脾胃论治早有这样的论调。
《黄帝内经》:“脾不及则令人九窍不通。”
九窍指的是嘴巴、耳朵、鼻子、眼睛、以及前后二阴。
《黄帝内经》:“清阳出上窍,浊阴出下窍。”
要想清阳往上走,阴浊向下降,那作为人体之中的交通枢纽脾胃必须通畅。
中医讲,脾主升,胃主降。脾气一旦虚弱,清阳难以上升,浊阴也降不下来。久而久之,清阳被死死的卡在下面,浊阴呢?大都淤堵在上面。头面部得不到清阳的濡养,九窍中的七窍反而被浊阴全部堵死,不通畅自然就要出问题。
今天向大家介绍一个既能补脾气,又能升清阳、降阴浊的方子——益气聪明汤,出自李东桓的《东垣试效方》。
益气聪明汤:人参15g、黄芪15g、甘草20g、葛根30g、升麻10g、蔓荆子10g、白芍20g、黄柏6g。
人参味甘、微苦,性微温,入心、肺、脾经。
中医认为,人体之元气起于肾,上及于肺,为人体生化动力之源,
人参功擅大补元气,即便是元气虚衰,脉微欲绝,用一点人参都能获得不错的疗效。
中医还认为,脾为生化之源,肺为主气之脏,元气旺盛,则脾肺之气自足。
因此说,人参具有补脾益肺之效,为治疗脾肺气虚诸证之要药。
此外啊,元气充沛,则血旺津生,神安智增,常常用于气血亏虚之心悸、失眠、健忘等心神不宁证。
可以说,人参既为救脱扶危之良药,又为治疗虚劳内伤之第一要药,但凡是气、血、津液不足都可以用一些人参补回来。
《本经》:"主补五脏,安精神,止惊悸,除邪气,明目,开心益智。"
《主治秘要》:“补元气,止泻,生津液。"
黄芪和人参一样,是一味辛温的药材,入脾、肺经,善补脾肺气,有“补气之长”的美称。
其补气之中,具有升发外达之性,实卫固表,多用于体弱表虚,肌表不固人群。
《本草备要》:"生用固表,炙用补中。”
甘草也具有补脾益气之功效,然,甘草味甘性平,补益之力较为缓和。
葛根这味药材,我们有聊过很多,其味甘、辛,性凉,入脾、胃经,
而一提到葛根的功效,其实就一个关键字——“升”!
葛根性轻扬,善升散,于表既可发散表邪、解肌退热,将入侵肌表腠理之风寒表邪拒于我们体外,又能透发不畅之麻疹,多用于麻疹初起,疹出不畅;
于里,能升发清阳,鼓舞脾胃清阳之气上升。
《本经》:"主消渴,身太热,呕吐,诸痹,起阴气,解诸毒。"
《别录》:"疗伤寒中风头痛,解肌,发表,出汗,开腠理。疗金疮,止痛,胁风痛。"
升麻和葛根一样,也是一味善引清阳之气上升的药材,
不仅可以将肌表透发不畅的麻疹宣透,
升麻还是升阳举陷之要药,常用于气虚下陷,脏器下垂诸证。
《本经》:"主解百毒,辟温疾、障邪。"
《别录》:"主中恶腹痛,时气毒疠,头痛寒热,风肿诸毒,喉痛,口疮。"
蔓荆子味辛、苦,性寒,
辛能散风,寒能清热,蔓荆子轻浮上行,主散头面之邪,因而散风热,清头目,止疼痛,善治疗风热所致头面诸证。
《本经》:"主筋骨间寒热,湿痹拘挛,明目,坚齿,利九窍,去白虫。"
《别录》:"去长虫,主风头痛,脑鸣,目泪出;益气,令人光泽脂致。"
《日华子本草》:"利关节,治赤眼,痫疾。"
《珍珠囊》:"凉诸经血,止头痛,主目睛内痛。"
简单讲,葛根、升麻、蔓荆子三味药材共同发挥轻扬升发之性,入阳明经,鼓舞胃气,上行头目。中气既足,清阳上升,则九窍通利,耳聪而目明矣。
白芍味甘酸,性微寒,入肝、脾经。
中医讲,肝主藏血,开窍于目,
白芍功善养血柔肝,补阴抑阳,尤善治疗肝血不足诸证。
《本经》:"主邪气腹痛,除血痹,破坚积,治寒热疝瘕,止痛,利小便,益气。"
《药性论》:"治肺邪气,腹中疞痛,血气积聚,通宣脏腑拥气,治邪痛败血,主时疾骨热,强五脏,补肾气,治心腹坚胀,妇人血闭不通,消瘀血,能蚀脓。"
黄柏是一味苦寒的药材,主入肾经,
黄柏既善清实热,又善清虚热,常常配伍上养阴生津的药材,诸如知母、地黄等,用于阴虚燥热之证。
黄柏又如膀胱、大肠经,其味苦而能泄,因而,将体内之阴浊通过下焦排出人体之外。
《日华子本草》:"安心除劳,治骨蒸,洗肝,明目,多泪,口干,心热。"
《珍珠囊》:"治肾水,膀胱不足。"
此外啊,方中黄柏配伍上白芍,一味滋肾而益耳,一味养肝而明目,两味药材联用,取平肝滋肾之意。
最后用李东桓在原文中的话作一简单总结:“益气聪明汤,治饮食不节,劳役形体,脾胃不足,得内障耳鸣,或多年目昏暗,视物不能,此药能令目广大,久服无内外障、耳鸣耳聋之患,又令精神过倍,元气自益,身轻体健,耳目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