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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读者：左小蓉
下午正在值班，感觉右边耳朵后面有点疼，摸了一下，才发现疼的这只耳朵已经鼓起一个大包。赶紧问了周围平时懂养生的同事，都认为我可能是上火了。去门诊挂耳鼻喉科，医生大致问了问，说是发炎，开了药并且叮嘱我不要吃鱼虾这些发物。
原来是耳朵长了皮脂腺囊肿，这个很容易复发，通常来说只要注意卫生和饮食作息就好。但肿块一直消不下去，晚上睡觉翻身也会压到，折腾了好一段时间才好。归根到底是由于最近老是熬夜戴着耳机睡觉，导致耳朵不适。
《伯纳黛特你去了哪》剧照
其实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因为耳朵问题去医院了。自从上大学开始，我就习惯戴着耳机。不管是听网课还是追剧刷短视频，只要空间内有除了我以外的人，我都会选择不外放声音。手机每次会在我戴耳机超过两小时后发出警告，提醒我耳机戴久了会损伤听力。我通常会选择忽视，或者象征性地摘下耳机，没过多久又继续戴上。
我并不是不知道戴耳机的危害，但是真的很难找到一个可以外放的场合。在自习室里学习当然没法外放，看网课时要一直戴着耳机，视频课又多，耳机基本上一戴就是两个多小时。时间长了，耳朵巨疼。没办法就加了保护套，稍微好点儿，但还是换汤不换药。
大学期末复习时，每天在图书馆学习，大概带八九个小时的耳机看网课，耳朵疼得受不了。后来被朋友推荐，又入了一款耳骨夹式耳机，这款可以说解决了我的一大痛点——长时间戴着耳朵没那么疼。但它也不是完美的，虽然长时间戴痛感比较小，但因为它是开放式的，所以在一些嘈杂的场所，就需要调大音量才能听清，这对耳朵也不太友好。
最开始我用得是降噪耳机，后面耳朵有段时间特别痒，去医院检查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耳道有点损伤。然后换成半入耳式耳机用了一年，成功变成了中耳炎，当时我还以为是个意外，大概是因为自己乱掏耳朵。结果后面反反复复，耳朵里一直有炎症，时不时就会有堵塞感，要去医院清理鼓膜附近的脓。细细回想起来才发现，好像每次复发前都有耳机的身影。
不管耳机是入耳还是半入耳，其实都很伤耳朵，但因为在公共区域最好还是不要外放声音，我就换了头戴式耳机。这种耳机是空气式的，比入耳式的对耳朵友好一点，而且它有降噪功能，所以在一些嘈杂的场所可以不受干扰。但缺点是戴的时间长了，夹的耳朵疼，此外，夏天戴会很热，耳朵也会闷闷的。
买来后刚戴上觉得效果确实好，结果戴了几天下来，耳朵压力是小一点了，但整个头却不舒服了。因为我头大，头戴式耳机就像个老虎钳一样箍在我头上，不仅夹脑门，腮帮子也夹得很难受。而且我还戴眼镜，所以耳朵上架眼镜腿的那块地方，已经磨破皮了。看来根本就没有完美的耳机，而我也不能不戴耳机，所以我会换着用，在图书馆这种安静的地方，我就戴耳夹式，如果是噪音大的场合，我就戴头戴式的。
我又是一个很喜欢听歌的人，有一段时间耳机甚至都成为了我的本体。一整天的时间里，无线和有线耳机换着用，只有我一个人时才会开外放。结果不到一年我就出现了耳鸣，耳朵嗡嗡响，还很闷。医生还告诉我，长期戴着耳机高音量听歌，有很大程度会患上隐形听力损失，就是听力正常，但是在嘈杂环境下就听不清别人说话的内容。仔细回想，好像我有时候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当然，并不是说耳鸣或者听力下降就一定是因为戴耳机的原因，但是长期戴耳机对听力肯定是有一定程度的影响的，两者并不矛盾。而且如果出现了神经性耳鸣，不仅伴随着听力下降，而且耳鸣会不间断地发生。我都觉得身体已经在告诉我不要再戴耳机了。
其实不止是我出现这种情况，当代年轻人经常耳机不离耳，上班下班路上一戴好几个小时，我身边有好几个朋友都有戴耳机听播客助眠的习惯，夜间睡觉耳机直接戴到天亮。还有坐高铁飞机时，由于身边的噪音很大，耳机音量也会忍不住越调越大。
对于成年人来说，每天数小时的耳机使用几乎成了家常便饭。尤其是在繁忙的工作和生活压力下，很多像我一样的人选择通过音乐来缓解疲劳，而手机声音外放的场合又很受限，只能选择使用耳机。耳机的音量成为了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为了追求更好的听觉体验，我在使用耳机时往往会不自觉地提高音量。在享受有声视频与音乐的快乐时，很难意识到过高的音量会对听力造成损伤，直到我因为耳鸣去了几次医院才会反应过来。
我开始重新审视我的生活习惯。是不是某些时候我可以选择不使用耳机，或者把音量调小一点，并且每当使用耳机超过一段时间后，我看见手机给我的提示时可以果断地摘下耳机。耳机背后，一定不能是“无声之痛”。
其实道理我们都懂，我们也知道耳机戴久了都会不舒服，那为什么还有很多像我一样的人仍然离不开耳机？原因大概就是两点：不想被别人打扰，也不想打扰别人。
耳机给我的安全感简直堪比出门时充满电的手机。不仅仅是为了听歌，更是为了与外界隔开。我们下意识地要将耳朵塞满音乐、播客和相声，让他们吸引我进入到另一个空间。这可以是对当下现实的逃避，也可以是我对某些事物不满情绪的宣泄，总之，当下我不愿意听到的那些声音，我就换一种我喜欢的形式来替换。耳机里的另一个世界，存放的是我的安全感。
贴近现实一点的话，那就是在公共场合遇到有人公放视频，有小孩尖叫，有音调高的人说话时，我会有生理体感上的不适。所以我戴的不是耳机，而是一个可以移动的庇护所。
但我还是想真诚劝大家摘下耳机感受世界。因为不分场合都戴着耳机真的会让人跟现实世界产生疏离感，耳机自动虚化了外部环境的声音，让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久了真的会恍惚和迟钝。和朋友一起外出时我也习惯戴着耳机，有时候朋友和我说话，我要听两遍才行。后来我发现，不分场合地戴着耳机真的不会让我更加快乐，这时候耳机里的音乐反而对我的生活起到了副作用。
而且自从耳鸣复发以后，我也特别地焦虑，总是在网上看到很多可怕的后果，再加上当我有意减少戴耳机时间并且多和周围交流时，我的体验居然变好了。在吃饭时，我真正需要的是认真品尝每一道菜的味道，或者和身边朋友聊天，戴着耳机听歌反而会让这一整顿饭都食之无味。在逛公园的时候，摘下耳机听听蝉鸣鸟叫，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观察身边游人的一举一动会让我真实地更加快乐，而不是让耳机里的音乐阻隔了真实的一切。
排版：桃桃 / 审核：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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