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
五月:
A告诉了我在博物馆发生的霸凌事件,二姜和你说了吗?
如果你想采取措施,我们(还有B的妈妈)会和你一起行动。
根据A的说法,孩子们报告了这次事件,但霸凌事件发生时,并没有老师和他们在一起。
你的意见如何?
主要是前两年被“请家长”太多次,现在一收到关于二姜的信息,我就条件反射一样,觉得肯定是二姜犯了错。
仔细看完整条短信,我才反应过来:
这次被霸凌的对象,好像是二姜……
看这语气,情况还有些严重。
意识到这一点时,我心里漫过一阵强烈的内疚:
他被欺负,我还得从别人妈妈那里知道……
今天下午我带着三姜去上游泳课、回来又督促三个孩子学习、吃饭,居然都没跟大姜、二姜好好说上几句话。
想到这,我来到客厅。
二姜坐在壁炉边的扶手椅里,正安静地看着书,柔和的落地灯光洒在他身上,一点都看不出异常。
我的心又放回去一点:至少看着情绪可以,应该没受到太大影响。
一旁的大姜插嘴:妈妈,这不是简单的霸凌,是严重的种族歧视。
我????
怎么又种族歧视了?
而且大姜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更衬托出我作为母亲的失职吗?
不是孩子不愿说,而是我根本没给他机会。
二姜放下书,淡然解释道:
我和朋友正在查看飞机,大概有5、6个土耳其裔男孩,突然走到我跟前。
他们对我做亚洲眼的手势,冲我吼“眯眯眼滚回中国去,德国不欢迎你们!”
对了,他们还说了“吃狗的民族”不配进德国博物馆等等……
光是听他语气平平的复述,我已经脑子轰得一下着了火……
不敢想象在现场亲身经历这些,会是什么感受……
但二姜神情平静,眼神清明,我也不想让太多负面情绪影响他。
所以我调整了一下心情,语气尽量平静地问了下去。
二姜:为了帮我。还有其他几个朋友,都和我站在一起跟对方吵。说他们同样是移民,凭什么歧视别的移民。然后那些土耳其裔孩子也开始攻击我的朋友们。就变成了对方5、6个人,和我们这边5、6个人吵群架。
我:你和朋友都很棒。有没有告诉老师?
二姜:告诉了,她立刻去找对方老师理论,并且对那些孩子说:你们这些话是种族歧视,不光不善良,还犯了法。
我有些好奇:你们老师不是澳大利亚人吗?她德语够好吗?
二姜:不够。所以用英语对那些土耳其小孩嚷嚷了一通后,发现对方完全听不懂……又把会说德语的辅助老师叫来,让他在一旁翻译,跟对方的老师和学生都严肃沟通了一遍。对方老师要求学生道歉了。
我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二姜这么淡定了。
虽然遭受了突如其来、言辞恶劣的种族歧视……
但身边的每一个朋友,都坚定地支持他、声援他、和他一起跟霸凌者斗争;
老师也坚决维护他、为他撑腰、为他讨回公道……
被支持、被声援、被撑腰,才是二姜不被霸凌影响的底气。
我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声音也温柔了下来。
二姜:当时有一点吧,不过我们反击后,对方气得不行,所以我也不气了。
大姜:你们应该立刻报警的,这是很明显的种族歧视。不过确实不用太在意他们的话,也不用帮他们去纠正有限的认知。
我: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朋友们和老师也很棒。
聊到这里,我觉得二姜的情绪稳定,老师做法也得当,没有继续追究的必要性。
所以,我给A的妈妈回道:
翻译:
二姜说,在他们告诉老师后,老师立刻采取了措施:和对方的老师、学生都沟通过,并指出对方行为的恶劣性。
这种处理,二姜觉得是合理的。
另外,A能站出来声援二姜,真的非常善良勇敢。
这件事对A的情绪影响很大吗?
最让我担心的是:现在这种霸凌,还停留在“口头上”,随着他们年龄增长,这种霸凌发展成“暴力”的可能性,会越来越大……
A妈妈的担心提醒了我。
前几年柏林出了个著名的案子,一个不到20岁的越南裔男孩,夜晚在柏林市中心被刀刺死,起源好像就是一些口角……
天啊,想想都很恐怖。
第二天,我又和二姜谈心:
二姜:可是我们吵赢了呀!
我:宝贝,你知道中国有个说法,叫“瓷器不跟瓦片斗”。你在妈妈心里特别宝贵,就像珍贵的瓷器一样,如果对方性子冲动、也没什么可失去的,就可能铤而走险,去伤害你。别拿你自己冒险,好不好?
二姜:好的,我知道了。
并回复了A的妈妈:
翻译:
是的,发展成暴力确实危险。
我也一直建议二姜忽视类似的挑衅,直接走开或告诉老师就行了。
我希望、也相信,孩子们会逐渐成熟,能够学会判断:什么行为是危险的、哪些地区是禁区。
只是我们作为家长,不可能把他们和世界上的所有危险隔离,所以让他们慢慢学会自己判断和处理也很重要。
这次事件,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大姜头三年小学,是在公立小学上的。
当时学校生源参差不齐,大姜也曾几次受到土耳其裔男孩的霸凌,大部分都有种族歧视的内容。
甚至一段时间后,大姜还跟这些男孩学会了德国“国骂”。
我下定决心,很快就给大姜转了学。
现在的大姜,连我偶尔脱口而出一句“狗屎”(Shit),都会温言提醒:妈妈,不可以当着我们的面说S词哦,那是脏话。
要是没转学的话,也不知大姜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我和姜爸曾讨论过:为什么德国本地人很少搞种族歧视,反而很多土耳其裔会?
结论是:因为他们给大家划上了等级。
他们自认比德国白人低,但比亚裔高。
所以才会在亚裔跟前刷优越感。
60、70年代德国用工荒,迁来了大量土耳其移民在工厂工作。
这些移民的后代中,当然有通过读书、做生意实现阶级跨越的。
但更多的,还是留在了本阶级、甚至开始吃政府救济。
前两年柏林有过一次调查,柏林某著名土耳其聚集区中,小学里约有90%的学生,都来自救济家庭。
来自这样的家庭,对世界发展趋势、种族观念、中国发展现状的认知,必然会非常受限。行为举止,也大多缺乏教养。
我和姜爸把讨论结果告诉了二姜。
在他弄明白:“遭遇这一切,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他们的问题”后。
二姜更淡定、坚强和自信了。
不能打倒我们的,终将使我们更强大。
希望孩子们在生活中,不会遇到很多恶意。
但更希望,他们万一遇上时,能有底气、有能力、有支持去应对,从中进一步成长。
和大家共勉。
当老师发邮件说:“你儿子又在学校欺负人”后……
儿子说了朋友一句胖,结果被老师通报批评……
我又双叒叕被儿子老师请去喝茶了
儿子的老师又双叒叕写信告状了……
我和德国学校联手,终于把儿子变成了“打不还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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