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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托马斯·延茨的著作《装甲部队》中,收录了一篇来自德军《装甲部队公报》中的教科书般战例,它是1944年8月21-22日第19装甲师在维斯瓦河畔戈洛瓦斯佐镇的战斗。在进攻和防御的两个阶段,第19装甲师成功夺取并坚守了这个对整个上级单位第9集团军第46装甲军至关重要的枢纽,避免了第46装甲军大规模退却的风险。因其杰出的表现,第19装甲师的戈洛瓦斯佐战斗被收录进了德军装甲部队的“英模报告”并成为教导示范战例。而今天,我们则调取双方资料,精细复盘这一场教科书般的典型战斗,并讨论和分析双方成败的因素和关键。
1944年8月镇守维斯瓦河马格努斯佐夫桥头堡一线的第19装甲师,其下属第27装甲团5连的IV号坦克正与装甲掷弹兵进行战前协同。
战略背景:1944年8月,苏军发动了宏大的夏季攻势,解放了白俄罗斯全境并将战线推进到波兰的维斯瓦河一线。崔可夫将军的近卫第8集团军成功强渡维斯瓦河并建立了马格努斯佐夫桥头堡。德军立刻增兵,累计投入第17和45掷弹兵师、第19装甲师和“赫尔曼·戈林”伞降装甲师,并调来第46装甲军军部,企图消灭崔可夫的部队;苏联人也针锋相对,不但投入整个近卫第8集团军,还派来了波兰坦克第1旅驰援。战斗进行到8月18日,又从坦克第2集团军抽调了坦克16军。其结果是,德军无法将崔可夫从桥头堡打回对岸。而获得了坦克16军后,稳定住局势的崔可夫在桥头堡南侧开始了自己的攻势。
近卫坦克11旅在马格努斯佐夫桥头堡组织强渡。
苏军在8月成功强渡维斯瓦河并建立了马格努斯佐夫桥头堡。
8月19日崔可夫出动兵力向南推进,试图攻占戈洛瓦斯佐扩张桥头堡。
地理环境:戈洛瓦斯佐坐落于维斯瓦河支流拉多姆卡河畔,虽然面积不大,但它是连通瓦尔卡-拉多姆的枢纽要地。镇东北有一座教堂,建立在第55号高地上,由于其海拔位置高,因此是控制整个地区的关键制高点。镇东北方向是雷兹尼策村,两地的建筑群几乎是连贯而建的;再向东北约1.2公里是戈洛泽克村,二者之间是一片开阔地。
戈洛瓦斯佐-雷兹尼策以北约2公里,同样有两个沿东北方向分布的村庄,分别是莫尼欧赫村和艾米洛夫村,四个村庄之间同样是大片的开阔地,而莫尼欧赫与戈洛瓦斯佐之间则由瓦尔卡公路连接。戈洛瓦斯佐西北3公里是一个沿东西方向分布、名为利帕的村落。上述地段是双方重点布防和争夺的地段。
战术态势:苏军击退第19装甲师和“戈林”师的连环突击后掌握了主动权。8月19日,近8集在得到坦克16军164旅的支援后,在桥头堡南侧实施了主动进攻。他们突破了第45掷弹兵师的防御,将其逐退至拉多姆卡河南岸,并在8月20日突入戈洛瓦斯佐镇。然而由于德军迅速出动第19装甲师对苏军突击集群右翼实施不间断反击,戈洛瓦斯佐方向苏军逐渐陷入孤立状态,但依然展开环形防御坚守待援。
8月20日苏军的突击先锋攻占了戈洛瓦斯佐。
近卫步兵82师奉命担任突击戈洛瓦斯佐任务。在8月20日,师左翼的近244团在艾米洛夫驱散了第45掷弹兵师一部的残兵,并携手坦克164旅3营杀入戈洛瓦斯佐。然而,其右翼、位于师中央的近246团在8月20日遭到第19装甲师和“戈林”师各一部的伏击,导致爆发巨大伤亡(德军宣称全歼一个营,俘虏100余人)。其结果是,近246团的推进被阻止于戈洛瓦斯佐北1.5公里的莫尼欧赫村。这导致近244团和支援其的坦克164旅、近坦11旅更加孤立。
8月21日晨戈洛瓦斯佐方向双方对峙态势。
然而戈洛瓦斯佐的丢失也在德军第46装甲军军部掀起了一场地震。这是一条连接瓦尔卡-拉多姆干路的重要枢纽,此地的易手意味着封锁桥头堡的德军将在战术上处于严峻态势,甚至无法遏制崔可夫的进一步扩张。第46装甲军在8月21日的报告中评估道:
“如果彻底丢失了戈洛瓦斯佐,那将使局势变得异常危急,并需要将整个战线撤退到科泽涅采-布佐扎-多别琴一线。现有兵力几乎不足以占领这条线。在这种情况下,从南部桥头堡撤出部队是完全不可能的。因此,装甲军将尽一切可能打退敌军在戈洛瓦斯佐以北地区的进攻。”
雪上加霜的是,第19装甲师左翼的“赫尔曼·戈林”师也将在次日(8月22日)调走。这导致原本缺乏兵力的第46装甲军更加捉襟见肘。
战斗任务:集结并投入整个第46装甲军所有可用的战术力量:第27装甲团和第73装甲掷弹兵团进攻苏军得到加强的近卫244团和近76团在戈洛瓦斯佐之筑垒阵地;夺取该地并进一步前出至雷兹尼策北郊。战斗将在8月21日傍晚打响。按照计划,豹式坦克营将在19:00BT(柏林时间)从利帕村向东前进,切断戈洛瓦斯佐-瓦尔卡公路,随后转向南方从北侧突击戈洛瓦斯佐,此时豹群应兵分两路,右路作为主力集群突击镇中心教堂,左路则担任向北建立掩护屏障和突击雷兹尼策西南郊的任务;而镇东南的IV号坦克群和第73装掷团则攻向东北,夺取戈洛瓦斯佐和东侧的雷兹尼策。
第27装甲团I营最著名的一系列照片,拍摄于华沙和维斯瓦河方向。
德军情况:第19装甲师为攻占戈洛瓦斯佐投入了整整两个团,而其右翼的第45掷弹兵师也将投入左翼一部配合进攻。在装甲实力上,德军有两个装甲营参战,分别是第19装甲师的第27装甲团I和II营。这个装甲师原本实力很不错,8月18日,共有66辆战备的IV号和豹式;然而经历8月19-20日的苦战后,该师的实力急剧下降。在8月21日晚间,两个装甲营还有28辆战备坦克,包括8辆IV号和20辆豹式。其中II营的8辆IV号连同第73装掷团的两个营在戈洛瓦斯佐西侧、南侧集结,而I营的豹式在利帕村占据阵地。
8月18日晚间第9集团军报告显示,第19装甲师还有66辆战备的坦克和11门重型反坦克炮。
8月21日晚间行动开始前,第19装甲师仅剩8辆IV号和20辆豹式可用。
德军攻坚部队投入了约三个步兵营,除了第73装掷团I和II营外,第45掷弹兵师也投入了约一个营的兵力。炮兵方面,第46装甲军对第19装甲师予以了特别加强,除了其自身的装甲炮兵团外,左翼的“赫尔曼·戈林”伞降装甲师和右翼的第45掷弹兵师炮兵都各分出一部配属第19装甲师。笔者估计,第19装甲师在8月21日进攻前实际可能有五个甚至以上的炮兵营。
第19装甲师的其余单位分布在利帕北郊-艾米洛夫一带,与当面苏军近卫82师242和244团,以及坦克164旅1和2营对峙。此方向上,“赫尔曼·戈林”师的16辆歼击车中的一部分,也加入了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