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书20220809

文摘   2024-08-09 19:38   宁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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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有幸给你讲解诗文的时候,才刚刚进入这个需要摇唇鼓舌的行业,充满干劲,力量十足,诲人不倦。一点都不无奈。

有些时候,我在梦里还会返回固原二中。从正门进,左拐,大概一百米,在夏日气温熏天的厕所与沉默的仓库夹角后面的宿舍楼上,有了属于我的人生的第一所独处的空间。

有了电脑,书柜,对二十多岁的我来说,就约等于拥有了整个时代。可惜,好景不长。学校为了接纳优秀学生,我在住了一两个月之后,就腾了出来,供这人中之龙在此处三年磨一剑。

我搬了新住所。进门,右拐,步行八十米,就来到了我栖身两年的宿舍。窗口外,是一道斜坡。我经常侧耳倾听,知道了那座小城的许多秘密的语言。谈情说爱的,骂街的,打架斗殴的惨叫声,区别出了书本和教室之外的另一种更广大的生活。

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却狂妄到惊人。课堂之上,里尔克、博尔赫斯和我的拙作一起呈现。面对社会新闻,我就是低配版的鲁迅和斯威夫特。经常在走廊里,长望云天,觉得自己光芒万丈。


我也矫情得惊人。记得一个明月高悬的夜晚,正值放假,我去校园里溜达。空无一人,万籁俱寂。平日里喧闹的教学楼沉默起来,站立成排的松柏似乎在说着什么。

那一刻,我的手机响了起来。一位在京读研的朋友发了短信,问我休息了吗?

我说,没有。此刻,我在辽阔的忧郁的西海固的夜晚,在我们高中学校的校园里漫步。

他说,我很困惑,读书真的能解决这世上的所有问题或者说关键问题吗?

我感到这是一个重大的时刻,就把电话拨了过去。我们谈了很久,很多内容在时间中稀释枯萎,像是秋天到来后原本枝繁叶茂的树叶一样飘落了。

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他说,兄弟,作为知识分子,除了自我拯救与逍遥,行有余力,还是要为社区、为他人、甚至为人类负有一份温情与责任。……

温情与责任,是我一直铭记的安身立命的原则。它一点都不热烈,它来自月夜的私语,是我良心中微微颤动的和弦。

这么多年来,我被人侮辱、辜负与伤害,也曾忧郁、焦虑、愤懑。终有一天,我看到自己和他人一样,都是由同样的元素构成,软弱、愚蠢、自私、不完美。并且,我也不是无辜的,有意无意中,我也曾辜负过人间的真诚和善意,有过薄情寡义的时刻。

我做过豺狼和蛆虫,那并不好,现在无论如何,都会不去咬牙切齿、面容狰狞、心绪翻滚。

所以说,这么多年来,我打碎了身上天才的虚妄幻觉,努力做个永远保持着人性温度的普通人。

总之,我过得挺好。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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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狭小的心,一个大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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