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陈佳
小时候,交通不便出门不易,那时候感觉任何一个车马到不了的地方已是远方。长大后,汽车、高铁、飞机转瞬即达,再也没有到不了的地方,但快节奏和繁忙的生活却使我们无暇兼顾,以至于心理的距离远远大于了实际的路程。
成家后,由于工作性质原因,我和爱人都在离家乡大几百个公里以外的地方上班,工作紧张鲜少回家,只有在每季度固定轮休时会回去待上半月,然后又是匆匆的离别。这半月里当然也就是唯一和亲近的人感情沟通的间隙,虽说现在网络发达,能够打电话、发语音、开视频,但是与实际接触的当面交流还是不一样的感受。孩子会在我们面前拉着手撒娇儿,这是平时通过网络沟通实现不了的,会让我们陪他打篮球、玩滑板,总之,只有在实际接触到孩子的时候才感觉那是有灵魂的亲昵。
这次回家休假的几天里。偶然听妹妹提到说母亲这几日腿疼,尤其是关节膝盖部位,有时坐下再站起来都有些吃力。听到妹妹说到这些心理很不是滋味,心想自己平时对母亲的关注和关怀太少了。相反,每次母亲要是知道我有个感冒发热,总是电话至少一天一个,问我好没有好,要吃药、多喝水、多休息,总之母亲给予儿女的关怀是无微不至的,而儿女给予的回报却不及十分之一。有时候我们甚至会因为母亲的唠唠叨叨而觉得麻烦,殊不知一字一句都是母亲爱我们的表达方式。
得知母亲腿疼的当天由于别的事情无暇顾忌到买药的事情,忙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本来想着要不等明日抽出时间再去买药,可心里总也过不去这坎儿。由于自己长期不在家,对母亲的照顾更是少之又少,自责和羞愧驱使我还是去了县城里的药店,描述完母亲的症状后,店员给拿出了药,询问完服药方法和剂量便也直接去赶往母亲家里。母亲见到我先是心疼的责备,然后问我吃晚饭没有?天黑了怎么还过来?路上冷不冷?我赶忙说吃过饭了也不冷,好让母亲放心。跟母亲唠了会儿家常,又交代了一下药该怎么吃,母亲说天气越晚越凉了,便催促我早些回去。我也便按照母亲的意思推起电车往门外走,这时母亲也推着电车跟了上来,说要送我一段。我家到母亲家的骑电车也就七八分钟的路程,我连忙说不用送我,等我到家立马给你打电话,母亲还是不答应,坚持要送我,我实在拗不过母亲,便也随了她。初冬的晚上风是很凉,但是心里确是温暖的,我想此时母亲的心里应该也是没有一丝寒冷,那内心深处一定全是对子女炽热的爱意。
把我安全送到家里,母亲便就回去了。想起来母亲也已不是第一次这样做,这条路不长,甚至能一眼从这端直接看清另一端,但母爱的传递确是绵绵无期的。坐在沙发上,我的思绪久久不能平静。记得小时候母亲带我们去外婆家,外婆也是在那条并不远的小路上来回往返,我想这也是一种印记,一种传承,值得我们这些后辈去感受,去延续。
那些来来往往在这条路上的人啊,我想它应该承载了不少的情感和寄托,那是离家的路,也是回家的路,也是走向温暖港湾和感知幸福的路。
——— / END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