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国内外各种大消息不断,我感觉自己好像那个瓜田里的“猹”。
啊?都有哪些“瓜”呀?快分享分享。
有美国大选的“选举瓜 ”、有牵动人心的“重磅财政政策瓜”、有预期了好久担心出现反转的“是否降息瓜”。
哎哟,这全是“大瓜”呀。周三美国大选的“瓜”已经落地了吧,听说是特朗普获胜了?
是的,他将第二次担任美国总统。
我记得他在第一次总统任期里,一直在对我们的半导体和科技领域进行制裁?想用“技术封锁”来“卡”我们的“脖子”,那他这次又要上台了,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情况?
那就要先从美国为什么要对我们进行科技制裁讲起了。
一、美国为何要进行科技制裁?
1、科技行业是美国从全球回收利润的重要手段,美国不允许任何国家打破其对于科技行业的垄断性。
在经济学中,我们通常认为“市场大”、“高增长”和“垄断性”这三种特性不可能同时存在于一个行业中,这被称为“不可能三角”。然而,科技行业的发展似乎打破了这一理论。智能手机、个人电脑和互联网等技术的出现,不仅创造了普遍的需求,而且这些电子信息产品的更新换代成为了行业增长的主要驱动力,且尖端的技术也让科技行业带有了一定的垄断性。
所以,虽然理论上,一个行业如果能够创造“大市场”和“高增长”,并且拥有领先技术,那么它就有可能获得行业的“垄断性”。但实际情况是,由于科技行业具有长期高增长的特性,它成为了各国产业发展的焦点,对于各国来说都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历史上,经常有一些国家在科技的某些领域超越了另一些国家,从而打破其科技行业的垄断地位。
而对于科技行业来说,它们的利润回收模式主要也是来自于行业的垄断性,一旦垄断地位被打破,科技行业的高利润“童话”将难以维持。
对于美国来说也是这样的,他们在科技行业上的先发优势和垄断性,一直是其从全球回收利润的重要手段。而美国科技行业的垄断性很多时候靠政府来维持,美国科技的垄断性企业形成了多个强势的利益集团,督促政府出台制裁政策。一旦有公司(无论是不是美国的盟友)试图打破其的垄断性,美国都会对其加以制裁,目的就是维持其垄断地位,持续从全球回收利润。
2、2017年后中国制造业加速升级(新质生产力)威胁到了美国科技企业的垄断地位。
在2010至2017年间,中国制造业在全球分工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特别是为欧美科技企业,尤其是美国企业,提供代工服务。这一时期,中国制造业得益于低廉的人工和资金成本,为欧美科技企业生产了大量的代工产品。然而,这些代工企业在全球利益分配链条中所占的价值比例相对较低。
这一时期可以被视为中美制造业企业的“蜜月期”,美国企业通过全球分工获得了高额利润,而中国则为未来的制造业升级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双方各取所需。
然而,中国制造业并不满足于仅仅停留在低端制造领域。在欧美全球产业分工的帮助下,中国企业在制造业产业链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并开始积极进行产业升级。
在2010至2020年这十年间,中国企业依托国内丰富的产业链资源和庞大的下游市场需求,成功在部分领域实现了产业升级,获得了更大的附加值。在通信等个别领域,中国甚至已经实现了对西方国家的赶超。
特别是2017年后我国开始着重发展新质生产力,制造业加速升级,这种成功的产业升级对美国科技企业的垄断地位构成了严重威胁,因此美国开始对中国科技企业实施制裁。
二、复盘美国对中国的三轮科技制裁
美国对各国科技行业进行限制时,通常使用的制裁策略主要是“三板斧” :技术限制 、市场准入限制、强迫直接收购。
对于供应链受美国控制的行业,通常采取技术限制手段,也就是“技术制裁”;
对于技术水平差不多、或者已经超越自己的行业,美国通常采取市场准入限制手段、或加收惩罚性关税等,部分情况中甚至会采用极端手段直接干预定价;
对于所在行业技术超越太多难以追赶的,美国通常采取威逼利诱,意图直接收购等手段,强迫收购的手段往往只对美国的盟友才有效,一旦被制裁方和美国站在对立面,此手段难以起效。
在过去,美国一共对中国的科技行业实行过三轮制裁:
1、 第一轮制裁,主要限制中国终端芯片供应,“制裁三板斧”齐上。
自2017年起,中国的通信设备公司,不仅打破了美国公司的市场垄断,而且在技术上实现了超越,不断取代欧美的通讯设备商。这种技术进步和市场扩张引起了美国的警觉,促使美国联合欧洲和日本对中国通信行业实施了一系列制裁措施。
因此,在2018至2019年间,美国对中国通信行业进行了第一轮制裁。在这一轮里,可谓是“三板斧”齐上,对中国通信行业采取了市场准入限制、技术限制和法律手段等多种措施。
一方面,美国联合欧洲、日本、澳大利亚等西方国家对中国通信企业实施了市场准入限制,联合各国不再采购华为等中国通信基站设备。
另一方面,美国对中国通信行业实施了技术限制制裁:比如未来7年内禁止中国的领先通信企业向美国企业购买敏感产品;又如将中国的领先通信公司列入“实体清单”,美国技术含量“25%”以上的公司不能对实体清单类企业进行供货等。
除此之外,甚至还意图对中国通信行业个别公司进行“强迫收购”。
那么这第一次制裁结果如何呢?
答案是——基本无效。
从第一次制裁两年后2020年的情况来看,美国联合其他国家对中国通信企业的市场限制进入制裁基本无效,而中国的通信企业的全球市占率在制裁后两年全球逆势上升。
美国的技术限制制裁也基本无效,反而促进了中国芯片的国产化,随后国内芯片公司率先受益,业绩爆发。
这也标志着美国对中国通信设备的第一轮制裁以失败告终。
2、 第二轮制裁:主要针对半导体设备材料,试图通过先进制程的扩产限制卡住中国半导体发展的脖子。
中国的半导体行业在2018~2020年间的高增长引起了美国的关注,第二轮美国对中国的制裁主要针对半导体设备材料,试图通过先进制程的扩产限制卡住中国半导体发展的脖子。
自2020年12月起,美国对中国科技行业发起了第二轮制裁,这次制裁特别针对通信行业和半导体行业,实施了更为严格的技术限制。
在半导体领域,2020年12月18日,美国将中国的领先芯片企业纳入实体清单,禁止向其出口含有美国技术的设备。同时,美国还限制了中国先进制程技术(14纳米及以下)的发展,禁止含有美国技术的设备出口到中国的先进制程晶圆厂。
此外,美国还升级了对中国领先通信企业的技术限制制裁,将实体清单中美国技术含量的标准从“25%”降至“0”,这意味着任何含有美国技术的公司都不能向中国领先通信企业供货。
两年后,即2022年的评估结果显示,尽管第二轮科技制裁施加了更严格的技术限制,但两家中国企业仍然保持正常运营,并且在财务指标上屡创新高。
同时,中国的半导体行业在美国的技术封锁下逆势增长,蓬勃发展。
这表明,美国对中国科技行业的第二轮技术限制制裁并未达到预期的效果,中国的通信行业和半导体行业通过调整战略和推动国产化,成功地减轻了制裁的影响。
3、 第三轮制裁:以对半导体的技术限制升级为主。
自2022年10月起,美国对中国科技行业发起了第三轮制裁,这轮制裁主要集中在半导体领域,特别是技术限制的升级。
不仅制裁企业的范围扩展了,制裁对象也从公司扩展到了个人,产品从通用半导体扩展到了AI芯片。不过,这也标志着美国对中国半导体行业的制裁手段或已经用尽。
在这一轮制裁中,美国对中国晶圆厂的制裁进一步扩大。2022年10月,美国将对中国半导体的制裁制程从先进逻辑(14纳米及以下)延展到了先进存储(3D NAND 128层以上)。同时,这也是历史上美国首次将制裁范围从公司扩展到个人,禁止美国人协助中国先进制程的发展。此外,美国还首次将AI芯片纳入制裁范围,限制中国AI芯片的代工,并禁止美国AI芯片出口到中国。
那么这轮制裁结果如何呢?
两年后,从2024年的情况来看,尽管被制裁企业的先进制程扩产进度受到了一定影响,但仍然维持了稳健的经营;
国产AI芯片虽然受到先进制程制裁的影响,产能遇到了一定的瓶颈,但半导体制造国产化进程的推进速度加快,中国半导体先进制程的突破进程渐行渐近;
海外其他设备公司无视美国制裁,将大量设备销售给中国国内,这从侧面验证了中国半导体突破在即。
同时,2023年9月,中国国产高端手机的华丽归来,标志着美国对中国通信行业的制裁彻底失败。
总体来看,美国进行了三轮极限制裁后,中国的通信行业逆势发展,对于中国半导体先进制程的限制也收效甚微,只起到了延缓中国半导体先进制程扩产的效果。从结果来看,各个被制裁对象目前仍旧稳健经营,同时还加速了通信产业链国产化的进程,对于半导体技术限制的制裁也未起到当初预想的效果。
三、35项卡脖子技术已突破29项
那么,不管未来这届美国政府,会不会出台类似的科技制裁政策,我们怕吗?
从产业层面来讲,在美国对中国高端制造的全面制裁下,我们已经取得巨大成果,中国制造2025当前完成进度已达86%。
2018年,科技日报列出35项存在“卡脖子”情况的技术。时隔5年,截止到2024年1月,这些技术中我国已完全突破29项,占比83%。
数据来源:科技日报,数据截至2023年
数据发布日期:2024年1月
为什么美国对于中国科技的市场准入类限制难以生效呢?原因可能有二。
第一、中国制造业重塑了产业链的定价权。
中美贸易战以来,市场对于中国低端制造向东南亚转移有颇多质疑。贸易战6年后,我们发现,低端制造业从中国向海外转移的过程是缓慢的且数量极少,中国企业在产业链中保持价值主导。
实际上,即使发生转移的,也是特定生产环节,而非整个行业,主要集中在对供应链依赖低、人工成本敏感的部分。据Wind数据显示,东南亚劳动力不足中国15%,且成本优势减少。中国品牌主导的制造业转移,使中国企业在产业链中获得大部分利润。与过去不同,中国企业通过转移重塑利润分配,保持高利润环节如研发在国内,确保在全球产业链中占据有利位置。
原因二:中国在工程师红利方面远超美国。
根据美国智库统计,2023年中国有1200万大学毕业生,其中超过500万是STEM专业,而美国STEM毕业生仅约50万,中国大学生总数已达2.2亿,接近美国总工作人口。
在高端技术人才方面,中国的培养数量是美国的三倍,尤其在STEM领域的博士生规模上,中国预计将有约77000名理工科博士毕业生,是美国的两倍,若排除留学生,中国是三倍;中国45%的博士毕业生来自双一流高校,其中36所进入世界前500,21所进入前200。
数据来源:美国乔治城大学安全与新兴技术研究中心(CSET) ,数据截至2023年
同时,根据CNN的观点,在2019至2020学年,美国超过三分之一的国际学生来自中国,若未来美国签证政策限制中国留学生,可能削弱其学术优势,促使国际人才流向中国,符合中国多年的人才战略目标。
数据来源:CNN,数据截至2023年
最后,其实从第三轮制裁中就可以看到,美国对中国半导体行业、通信行业的制裁政策已经出尽,后续或再无多少“新手段”、“狠策略”了。
在武术中,有个词叫“招式不能用老”,意思是当你所有的招式都用过了,招式已经能被对手预判了,这个招式再厉害,也都没有多大效果了。美国的科技制裁也是如此,当能够用和策略已经能够被提前预判和消化时,我们就可以提前准备见招拆招,突破阻碍了。
参考文献:
1、【德邦电子】特朗普若胜选,半导体国产化进程或加速演变,德邦电子团队,德邦证券研究,2024年08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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