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真正有结局的不多,宝玉的大丫头袭人是其中一个。而袭人的命运之所以明确,是因为蒋玉菡。
后红楼时代,贾家败落后,蒋玉菡娶了宝玉的大丫头袭人。而袭人是宝玉虽然没过明路,但已经坐实的妾室。
“朋友妻不可欺”,蒋玉菡的行为实在让人不齿。所以袭人再次见到宝玉的时候,禁不住羞愧交加地哭诉:“我知道二爷恨我。”
蒋玉菡,不是四大家族的一员,更不在四大家族的核心关系网中,但却和四大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蒋玉菡供职于某戏班,擅唱小旦。虽说以前戏班大多是男人,但也不是谁都能男扮女装的。
擅唱小旦的蒋玉菡,容貌不俗,扮相妖娆。用现在标准判断,是个奶油小帅哥。
长相俊美,扮相妖娆,自带吸粉气质的蒋玉菡,不仅本职工作做得不错,副业也是风生水起。
蒋玉菡擅长交际,黑白通吃。即可得到北静王的青睐,又能让忠顺王爷时常惦记,一时不可或缺。
蒋玉菡失踪几天,忠顺王爷就派家人四处寻找,足见他在王爷心里的位置。宝玉因此还挨了贾政一顿毒打。
蒋玉菡腰上系着北静王赏的大红汗巾子,又常到是忠顺王爷座前奉承。北静王是贾家等四大家族的靠山,忠顺王是贾家的死对头。
这么复杂的关系,蒋玉菡竟然处理得游刃有余,足见手段。不仅如此,蒋玉菡还刻意结交同辈权贵,常跟宝玉、薛蟠这样的世家子弟谈天说地吃花酒。
蒋玉菡还长袖善舞,很有经济头脑。在城乡结合部置房子置地,渐渐从一个身无长物的小演员变成了家境殷实的小财主。
宝玉曾经和蒋玉菡关系亲厚,赠扇坠互换汗巾子。但贾家败落后,蒋玉菡却娶了袭人,这是怨,这是仇。
但同时蒋玉菡又赎出宝钗。虽然宝玉对宝钗无爱,但并非无情。无论从哪方面,他都希望宝钗有个安稳的未来。
对宝钗的困顿,宝玉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已经自顾不暇,无能为力。对于蒋玉菡的援手,宝玉看得见,也心存感激。
这就是宝玉对蒋玉菡的复杂感情,爱怨交织,恩仇并存。袭人虽然嫁给了蒋玉菡,但结局并不好。而这,和贾家脱不了关系。
《红楼梦》中袭人的判图是一簇鲜花和一领破席。
一簇鲜花既代表袭人的姓氏,又代表了袭人在贾家的生活,用袭人自己的话说就是过得和主子一样,生活得很舒心。
一领破席代表袭人后红楼时代的命运。破席,在古时候有贫寒多病的寓意。这预示着袭人后来身体和生活都出了问题,陷于贫寒之中。
蒋玉菡是个殷实的小财主,对袭人又是言听计从的,袭人后来的生活为什么会窘迫孤苦呢?这就要从蒋玉菡的另一个名字说起了。
蒋玉菡的艺名是琪官。琪者,美玉也,也有花草繁盛之意。这个艺名既和蒋玉菡的本名有相互呼应之处,也和袭人有关。
琪是花草繁盛的意思,那么嫁给琪官对袭人是有裨益的,因为袭人原本就是姓花。
但是,琪官只是艺名。一个唱小旦的演员,就是吃青春饭的。戏班新人辈出,各领风骚二三年,大红大紫的日子也就那么几年。
随着年龄的增长,再加上官场的大洗牌。和琪官交好的权贵虽然有倒台的,有高升的,看似和蒋玉菡无关。
但蒋玉菡对败落的贾家多有援手,读者知道的虽然只有宝钗,但没写的肯定还有。蒋玉菡的做法,自然会遭人诟病。
这对蒋玉菡也就是琪官的事业肯定会有影响。琪官失去了权势的青睐和帮扶,自己又没什么真本事。
蒋玉菡唱戏奉承置办下的一点家产也禁不住今天赎这个,明天赎那个的,一来二去家就败了。
人不红没戏唱的蒋玉菡不再是“琪官”,自然不能再滋养袭人这朵花。贾家的变故对袭人是巨大的打击,再加上对宝玉的愧疚,自己昔年被宝玉踹了一脚的旧伤。
这些情形综合在一起,导致袭人心情郁郁,身体每况愈下。而蒋玉菡收入减少,家产耗尽,生活越来越困顿。
《红楼梦》中袭人的判词是: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
无一字不深意的《红楼梦》,判词更是大学问。袭人看似有了结果,但有结果等于无结果。
优伶有福福不长,公子无缘缘无尽。覆巢之下无完卵,袭人的命运最终还是和贾家的祸福相关,而琪官蒋玉菡到底是吃了瓜落,还是罪有应得,也都和贾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