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里却不住地呢喃着“闺女”二字,用模糊的意识痴痴地望着房门外。
守在床前的父亲见状,忍不住失声痛哭。他知道,妻子离世前唯一的愿望,是能再看女儿曹茜一眼。
他找来记者,一个个地打电话。
然而,远在德国的曹茜要么不接电话,要么拒绝露脸;直到母亲彻底咽气,她都不肯回来见最后一面。
父亲哭得捶胸顿足:“曹茜你好狠的心!”
曹茜为什么如此冷血地扔下父母不管?一家三口之间究竟有怎样化不开的仇恨?
一切,要从20年前说起。
父母的高压控制
“你一个女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干什么?把志愿改了!”
“我就想去南方上大学!”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18岁的曹茜脸上,她捂住红肿的脸,死盯着下狠手的父亲,心头满是悲愤。
一旁的母亲也帮腔道:“这事该听你爸的,都是为你好。”
为你好,为你好。这句话曹茜听了无数回,从未像今天这样生厌。
曹茜是独生女,父母把走出大山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每到收获的时节,别的孩子在地里帮父母辛勤劳作,她都会被赶回家里写作业,一步都不要靠近农田。
等她写完想出去玩一会儿,父母又把她关在房间里温习功课,试卷做完一张又一张,根本闲不下来。
长此以往,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台被压榨的学习机器,交不到要好的朋友,也几乎没有娱乐时间。
曹茜怨恨过父母很多次,他们总会说“这都是为你好”。
她出生时身体孱弱,父母哪怕省吃俭用,也要给她买补品调养;
她想吃肉,父亲扔下锄头就去给她买,母亲很快炒好一盘端到她面前;
她想学钢琴,父母宁可花掉农村家庭一两年的收入,也给她买一台放在家里。
父母所有的牺牲和付出,都是为她好。
可在曹茜看来,父母是为了实现平生最大的心愿,那就是让她考上一所好大学,带全家人飞黄腾达。
如今,他们如愿了。
曹茜一直在年级名列前茅,家里的奖状填满了整个墙壁,高考更是超出一本线30多分。
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离开大连去南方见见世面,不再当父母的笼中雀,更不用他们为自己辛苦操劳。
老天却给她开了一个玩笑。
在父母的强硬要求下,她极不情愿地把志愿改为辽宁师范大学。
收到入学通知书的那一刻,她的心瞬间凉了。
曹家父母高兴得合不拢嘴,在村里大摆宴席,庆祝曹茜留在大连上学,她却始终板着脸,沉默不语。
她与父母之间,从此产生难以逾越的隔阂。
执意去德国留学
留在大连的日子,曹茜过得十分憋屈。
她一改从前好学生的模样,每天无心上课,沉迷文艺小说,还经常和家境优越的女同学出去玩儿,生活费不够就管父母要。
导致到大三时,她已经挂了6门课,连毕业都困难。
要是拿不到本科学历该怎么办呢?
曹茜隐而不发,心里却一直埋有远走他乡的种子。
正巧这时,她从辅导员那里得知,系里有德国派遣留学的名额。她立刻想到这是离开大连的绝佳时机。
于是,曹茜的学习态度180度大转变,不再每天玩物丧志,而是泡在图书馆里挑灯夜战。
曹茜的底子本来就好,开始用功后不久,不仅补考成功,成绩还迅速跻身到年级的前列,一举拿到德国留学的名额。
她兴高采烈地冲回家,跟父母报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然而,高考填志愿时,她连去南方都去不了,又要如何说服父母同意她去德国呢?
饭桌上,她天兴奋地说去德国留学的好处,期盼父母能松口。
结果,父母当下就拒绝了:“不行,德国太远了,你会受苦的。”
曹茜一摔碗筷,把房门一关,不愿再跟父母说话。
那一晚,老两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要送闺女去异国他乡留学,他们无论如何都舍不得。
可是不送吧,高考填志愿时,他们已经得罪过孩子,这次她为了留学机会努力这么久,要是还去不成,她肯定不原谅他们。
前思后想,曹家父母决定咬咬牙,挨家挨户找亲戚借钱。
一天连吃了十几次闭门羹后,曹家父母通过向妹妹施压,终于凑齐7万元的学费,交到曹茜的手上。
他们含泪嘱咐道:“你在德国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们不在你身边,你要保护好自己,好好学习。”
曹茜接过钱,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也没有说一句“谢谢”。
她提着行李朝登机口走去,云淡风轻地与父母告别,甚至没有再喊一声“爸妈”。
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失联17年
来到德国之后,曹茜一边兼职一边学习。
然而,7万元的学费交完后,生活费的开销依然让她十分吃力。她语言不通,无法跟身边人诉苦,只好继续向家里伸手要钱。
刚开始,父母还想办法打给曹茜,但渐渐地她每次联系家里,开口闭口都是钱,对父母的生活状态毫不关心。
终于有一天,父亲的不满爆发了:“你就知道要钱,钱在你的心里,难道比我和你妈的命更重要吗?”
电话被粗暴地挂断,曹茜怒上心头,从此再苦再累,也没有问家里要过一分一毫。
就这样,一家人间隔多月都没有联系。
转眼来到春节,老两口坐在家门口等女儿回家;从除夕等到十五,竟然迟迟不见他们日夜期盼的身影。
曹家父母心慌了,赶忙联系大使馆找人,却发现女儿的联系方式已过期。
热心的工作人员找到曹茜的住处,但她拒不见面。根据德国的法律,他们不能硬闯,更不能强迫曹茜开门。
从此,曹茜跟家里断联整整17年。
这17年里,她进入汉堡大学读研,毕业后成为慕尼黑大学的教授,顺利地结婚生子,过上幸福的生活。
而老两口却一年一年地守着空房,为她在餐桌上留下一个空位、一副碗筷,盼望她再回家吃一顿饭。
等曹茜再度听到父母的音讯时,他们已经双双患上癌症。
无女赡养的两口为了治病,试图申请独生子女死亡补贴;但由于拿不出相关证明,这个想法只能落空。
二老眼看已经时日无多,都渴望在生命的最后见一见女儿,哪怕就看她一眼,于是找到了媒体。
谁知记者一翻查海关资料,发现曹茜早年回过上海半个月,还见了一个朋友,却完全没有回家的意思。
被问到为什么这么做,她只搪塞了一句“工作忙,没时间”,对父母的决绝可见一斑。
新闻一出,社会各界人士都对她口诛笔伐,斥责曹茜“不孝”“白眼狼”“没有人性”。
有人问曹茜:“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这么恨你的父母?”
曹茜吼道:“他们把我当成学习的工具,只想掌控我,我恨他们,恨不得一辈子不和他们相见!”
无论旁人再说什么,她都对父母的生死不闻不问。
如今,母亲的坟头草一天天长高,父亲已经对曹茜彻底绝望。
他的余生,恐怕只能在孤苦无依中度过。
曹茜身为人女,对父母如此冷血无情,固然叫人气愤。
但她身上揭露出的家庭教育问题,依然值得我们深思。
她的成长过程中,父母在金钱上的过度牺牲、在精力上的超额付出,都无意间让“爱”变味。
孩子要么觉得,这样唾手可得的爱不值得珍惜;要么能看出父母的关爱背后,带有令他窒息的操控意图。
不论哪一种,都会令亲子双方都落不着好。
尽管孩子年幼时,父母往往无法避免担忧,试图管控他的一举一动;但随着他产生自我意识,可以独立做决策,父母总得改变教育方式。
若讲究养儿防老,总希望孩子多陪在自己身边,为此不惜控制孩子的人生轨迹,就是在放纵自己的控制欲,最终害人害己。
更何况,喜欢过度付出、打压管控孩子的父母,往往是想通过抢夺孩子的人生方向盘,来重新找回掌控感,可悲又可叹。
就像有句话说:“退出和放手,才是父母的最高境界。”
如果希望子女孝顺,父母首先要给孩子一个能释放自我的地方,这才是真正的家。
比如,允许孩子从穿衣、买玩具这样的小事开始,一点点掌控自己的日程安排。
孩子也许会跌倒、会犯错,但在独立前行的日子里,他既能得到历练,又能知道有父母的庇佑多么可贵。
因为父母对孩子最好的爱,是我爱你,而你永远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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