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最早的正确主义者

文摘   2024-08-06 17:09   河北  


一篇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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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两个视频,第一个是陈丹青先生读木心对孔子的评价:

整本《论语》,文学性极强,几乎是精练的散文诗……孔丘的言行体系,我几乎都反对一言以蔽之:他想塑造人,却把人扭曲得不是人……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割不正不食,君子死不免冠,君子远庖厨,秋穿什么皮衣,冬穿什么麂皮,三月不做官,惶惶如也。父亲做坏事,儿子要隐瞒骂人,赌咒,等等……孔子,既不足以称哲学家,又不足以称圣人。他是一个庸俗的高级知识分子,奇在内心复杂固执,智商很高,精通文学音乐,讲究吃穿。他欲望强盛,种种苛求,世界满足不了他他一定要把不可告人的东西统统告人。所以虚伪,十分精致地虚伪——如果仔细分析他的心理,再广泛地印证中国人的性格结构,将是一篇极有意思的宏文。“五四”打倒孔家店,表不及里。孔子没死,他的幽灵就是无数中国的伪君子。


对于孔子,我与木心的评价是趋同的。木心说孔子有一种精致的虚伪,我以为这个评价入木三分,鞭辟入里。从事要饭业以来,我全面的领略了此地的言论江湖,遂发现一种正确主义——即,以价值优先而忽略或不顾事实。

国人热衷于道德审判,即是正确主义在驱动。正确主义习惯于判断对错,接着便把“错的”等同于“不道德”,随后进行审判。在我看来,孔子算是最早的正确主义者,他试图借“天地”为自己的价值观念代言——这是典型的扯虎皮拉大旗——到处推销他的周礼,推销他的“仁”字伦理。

孔子的诸多言行都说明他是个十足的正确主义者,预设天然的价值,对于事实却不甚通晓,所以表现得不大在意。他的心中充满了对错、善恶、正反,扒拉着手指盘算着怎样为好怎样为坏。尤其喜欢装腔作势。

去年我在日记里谈过孔子:

孔子眼里心里全是阶层,一层又一层。孔子想当人上人,并且认为这是符合天道的。孔子的目标是王之下,众生之上,因为他太喜欢指手画脚了,只有到了这个阶层,他才能大展拳脚,穿什么衣服走什么路,给你们安排的明明白白。孔子的装腔作势直接影响了后世的儒生,这些儒生把孔子奉为偶像,把孔子的话当成葵花宝典,先是自宫了质疑精神,接着在董仲舒后头跪倒,声称要拯救天拯救地,把百姓放心里。前提是忠孝,忠孝的本质就是有君有父,有君有父的本质就是没有自己。

另外,对于木心所说——孔子没死,他的幽灵就是无数中国的伪君子——也深表认同。只不过正确主义者似乎比伪君子更适合评价无数国人,正确主义者最大的特点是:虚伪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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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视频是关于罗玉凤凤姐的一段采访,这段采访中,罗玉凤的表达好极了。

十多年前我曾嘲笑过凤姐——如此傻逼的行径让我至今羞愧。直到现在我才认识到凤姐所说的平等性,那是一种去除所有预设的平等性。

比如我国的许多俗语,如“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就是较为典型的预设性的不平等。这句话之所以成为俗语,乃是因为在几乎所有国人的心目中,这是毫无问题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国人就该接受社会中的诸多不平等。因为它们之间并无本质的不同。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本没有任何问题,因为作为一种想法,这当然是可以的。之所以实现起来比较困难,是因为彼此需求的契合程度不高,甚至几乎没有。但想想看,假设世界上只剩下癞蛤蟆和天鹅,那么癞蛤蟆到底能不能吃天鹅肉呢?此时,它们彼此间的需求会渐渐趋于契合。

再比如,假设癞蛤蟆有令人窒息的社会地位呢?天鹅会不会因此而忽略其他,甚至对癞蛤蟆产生膜拜?这时,它们的需求也能趋于契合。

在现实中,无论人与人之间有何种差距,但大家作为人是平等的,这是一种不带任何预设的平等。换句话说,基于同等的人格,大家都会有各种欲求,这是正常的,大家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这是不可否认的。

既如此,无论一个人是何种身份,他都有天然的权利去想望自己的生活,去选择自己的生活。因此,凤姐欲求寻找一位她心目中的男士作为伴侣,这有什么问题?

当我在嘲笑她的勇敢时,其本质是正在为自己的封闭而寻求合理性。

不可否认,现实中有诸多不平等,人生也并不公平。然而如果你因此而抹杀掉不带任何预设的人格平等性,那意味着你已经准备好接受奴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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