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回望 | 1925 年的林语堂：在时代浪潮中的思想呐喊

文摘 2025-01-24 18:30 山西

2025 年的我们，站在时代的新起点回望，100 年前的 1925 年，那是一个风云激荡、新旧思想激烈碰撞的年代。在这一年，有一位文化巨匠在时代的浪潮中发出了独特的声音，他就是林语堂。

1925 年的中国，正处于北洋军阀统治的黑暗时期，社会动荡不安，民众生活困苦。新文化运动虽然已经兴起，但旧的封建思想和势力依旧顽固，新思想的传播面临重重阻碍。而在文化界，各种思潮纷争不断，学者们也站在了不同的阵营。

林语堂，这位从海外留学归来，怀揣着资产阶级自由主义和个人民主主义思想的学者，此时正任职于北京大学。他向往着资产阶级的自由政治，然而现实却是北洋军阀对学生运动的残酷镇压。目睹这一切，林语堂内心的正义感被激发，他毫不犹豫地站在了进步学生的一边，与黑暗势力展开了英勇的斗争。这一时期，也成为了他一生中极为重要的黄金时代。

林语堂

在这一年，林语堂创作了一篇极具影响力的散文 ——《祝土匪》。这篇文章写于 1925 年 12 月 28 日，应莽原社之约而作，发表于 1926 年 1 月 10 日出版的《莽原》半月刊第一期，并收入《剪拂集》。文章的诞生有着深刻的时代背景。当时，以胡适为首的一批学者，创办了《现代评论》，他们打着自由主义的幌子，在诸多重大事件中，如北京女师大风潮、“五卅” 运动和 “三一八” 惨案中，都选择支持北洋军阀当局，还污蔑青年学生的爱国运动。这些人大多住在北京东吉祥胡同，被拥护北洋军阀的《大同晚报》称赞为 “东吉祥派之正人君子” 。而以鲁迅为主将的《语丝》于 1924 年创刊后，便同现代评论派的 “正人君子” 展开了针锋相对的斗争。继《语丝》之后成立的《莽原》，主要成员有韦素园、韦丛芜、李雾野、向培良、台静农、高长虹等，它是由鲁迅领导的文学青年的社团，也属于语丝派的阵地。林语堂深受鲁迅精神的感染，毅然加入语丝派，经常为《语丝》撰稿。在《祝土匪》中，他就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祝土匪》这个题目，乍一看就十分新颖奇特，给人强烈的冲击感，也极具战斗性。文章通过对土匪和学者的对比剖析，展现出了林语堂深刻的思想和犀利的批判。在那个时代，反动的国家主义派诬称北京女师大的教员为 “学匪”，刘百昭在女子大学演说时，也污蔑反对章士钊的人为 “土匪”。被指派为 “学匪”“土匪” 的，恰恰是那些以 “撕去旧社会的假面”（鲁迅语）为己任的莽原社及其成员。而林语堂却反其道而行之，你们骂他 “土匪”，我却要来 “祝颂”。

在文中，林语堂指出，当时的学者最在乎的是他们的 “脸孔”。这里的 “脸孔”，可以理解为他们的面子、尊严和所谓的身份地位。他形象地描述道，假如学者从三层楼滚到楼底下，翻起来时，头一样想到的还是拿起手镜照看他的假胡须还在不，金牙齿没掉么，雪花膏未涂污乎，至于骨头折断与否，似在其次。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和所谓的学者态度，他们常常不敢为真理而忘记其脸孔，最终为了脸孔而忘记真理，骨头也就这样折断了。骨头折断后，他们无法自立，只能依靠各种 “架子” 来支撑自己。他们讲道德、士风，却往往只是嘴上说说，还经常把话题扯到自己的脸孔上去。他们不敢说真话，不敢坚持自己良心上要维持的主张，总是 “倚门卖笑，双方讨好”，这样的人，真理又怎么会光顾呢？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土匪。土匪没有所谓的脸孔可讲，所以他们比较可以少作揖让，少对大人物叩头。他们从三层楼上滚下来，虽然可能完肤不保，但是骨头可以不折。因为他们信奉真理，坚信真理，所以在大是大非面前，态度坚决，旗帜鲜明，敢于说自己心里要说的话，维持自己良心上应维持的主张。他们不会像学者那样折中、调和，也不会含胡、吞吐。在那个黑暗的社会里，真理被埋没，而学者们又大多不敢为真理发声，所以林语堂认为，今日的言论界还得有土匪傻子来说话。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自古以来，那些大思想家往往被当代学者称为 “土匪”“傻子”。他们的仇敌也大多是当代的学者、绅士、君子、硕儒等。这些所谓的学者、绅士们，表面上中和稳健，家里妻妾成群，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但其本质却十分相似，都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和地位，而不惜放弃真理。然而，正是那些被称为 “土匪”“傻子” 的大思想家，推动了社会的进步和思想的发展。

林语堂在《祝土匪》中，不仅仅是对当时的学者进行了批判，更是对整个黑暗社会的一种抗争。他希望通过自己的文章，唤醒更多的人，让大家敢于追求真理，敢于对不合理的现象说 “不”。他以自己独特的视角和犀利的笔触，展现了一个文化学者在时代浪潮中的担当和勇气。

1925 年的林语堂，在时代的洪流中，用自己的文字和行动，为我们展现了一个有血有肉、充满正义感的形象。他的《祝土匪》，就像一把匕首，刺向了反动势力和伪学者的心脏；又像一盏明灯，为在黑暗中摸索的人们照亮了前行的道路。如今，100 年过去了，我们再读这篇文章，依然能感受到林语堂思想的光芒和力量。他让我们明白，无论在什么时代，追求真理、坚守正义都是我们不能放弃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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