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后,我到达土耳其,回望家乡小县城

文化   2024-10-15 13:16   土耳其  


昨天早上九点,从阿联酋的迪拜出发,坐了五个小时的飞机。
在当地时间下午三点多,我才到达土耳其伊斯坦布尔。
下了飞机,出了海关,再坐机场大巴到市区,我花了一个半小时。
刚刚到伊斯坦布尔的市中心广场,我就被骗了。
出租车司机告诉我,我要去的酒店,虽然谷歌地图显示只有五公里,但是,路途非常拥堵,要花50分钟才能到达。
我一听就知道,他想故意绕路。五公里路,我半个小时都走得到,开车怎么可能需要五十分钟呢?
于是,我提出下车,不坐了。
他不依不饶地要求我给他100元里尔(人民币二十元左右),我放大了嗓门和他吵,就是不给。
当地几个路边开店的小贩听到声音,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那个司机用土耳其语跟他们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之后,小贩们纷纷为他说话,告诉我,当地出租车的起步价就是100里尔,我既然已经上车了,自己又不坐了,就必须给这个钱。
我竟然信了,不情愿地给了司机100里尔。事后一查才知道,起步价不过18里尔。
简直太黑了,而且不是一个人的黑,而是一群人的黑。
我放弃打车的想法之后,我决定坐地铁前往酒店。
从机场大巴终点,走到地铁站,足足花了20分钟。地铁坐到酒店附近,又花了20分钟。
网络总是打不开,我无法使用谷歌地图。出了地铁站口,我一路靠嘴问路,寻找提前预订的酒店。
伊斯坦布尔属于山城,地形复杂,道路弯来弯去,哪怕是再热心的当地人,也无法正确指路。按照他们指的路,走近之后,我最后总会发现,自己再次找不到北。
一路拖着箱子,又累又烦,我真的差点哭了出来,觉得长途旅行,就是自找苦吃。
两个小时之后,北京时间晚上十点多,当地时间下午五点多,我才找到酒店,并且住了下来。
打开关闭了将近八九个小时的微信,我收到一位曾经教过的女生的私聊留言。
她说,她和她们班同学,都知道我公开自己属于性少数派的事情了,很佩服我的勇气,希望我继续做一个内心自由强大的自己。‍‍‍‍‍‍‍‍‍
我猜测,我教过的各届学生,基本上都知道我的特殊取向了。我以前的同事、同学、熟人,应该也都知道了。
活到这把年纪了,别人怎么看,我丝毫不在意。一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和左撇子一样正常;二是因为,除非基于特殊宗教原因,否则,敌视性少数派的,一般都是层次和认知很低的人。这种人群的看法,我何必在意呢?
说句心里话,我甚至经常暗暗庆幸自己的特殊性。要不是因为自己特殊,我27岁那一年,就没有从国企和小镇出走的决心,现在一定在家乡小县城过着四平八稳却保守封闭的生活,而且应该已经快当爷爷或外公了。
这种毫无色彩、单调乏味的小日子,让绝大多数人觉得踏实,我却无法接受。
从高中一年级知道自己性取向特殊开始,我就意识到,此生一定与众不同,而且必须与众不同。
正因为如此,1994年10月(天哪,写到这里,我才意识到,正好是三十年前的10月),22岁的我,到福建北部山区一个小镇国企工作之后,只有技校文凭的我,就开始坚持努力自学,为未来必将踏上的与众不同的人生,提前铺路......
三十年后的今天,在独自国际旅行的途中,抵达连接欧亚大陆的土耳其,站在号称“世界十字路口”的伊斯坦布尔,我的内心突生无限感慨。
从出生那一刻起,上天就对我关闭了婚姻这一道门,却暗暗对我开启了另外一道门。我没有让他失望,因为我已经把生活过成了一首诗。
在家里的每一个日子,我都是在咖啡、绿茶、阅读、烹饪、花草、写作和音乐中,悠闲地度过。
这几个月来,我越来越喜欢这种没有社交,没有饭局,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安静生活,越来越专注于自己,淡化别人。
内心的丰富,才是真正的富足。
小县城没有婆罗门,只有伪精致包装的脑死亡

虞乐仲
高敏感自恋型人格的浙大博士,50岁高校辞职。独行天下,不婚不育。超越左右,独立思考。面向精英,小众写作。直抵核心的洞察力,于细微处捕捉时代精神症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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