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这一消息是从实验室的茶水间传来的,像一阵微风轻拂过,每个人都面面相觑,不敢深信。直到我亲眼看到博导办公室里那张空空如也的办公桌、那台黑屏的电脑、那盆死气沉沉的绿植,我才终于接受:他真的跑了,带着我未完成的课题、未解的实验、未批的论文。
第一阶段:震惊。
“提桶跑路”这件事,向来只存在于流传甚广的学术“都市传说”中。谁会想到,我居然成了亲历者?在我的世界观里,博导的地位一度高不可攀,他们冷静自持,智慧如海,从不逃避责任。他们就像古代的名师一样,带领弟子们在知识的山峰上攀登。谁料,现实中那高冷的学术神祇,竟然也会一言不发地消失,徒留一地鸡毛和满屋的实验器材。
第二阶段:自我怀疑。
人们说,经历了重大变故,都会忍不住反思自己的问题。我开始在心里挖掘自己是否有某种特殊的“跑路体质”。想起那些夜以继日熬夜赶的实验、那些深夜发出的紧急邮件……难道,是我的问题?难道我的问题比我的课题还让他头疼,令他在一个周一清晨默默走掉?这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的存在让整个学术界多了一点负担。
第三阶段:接受现实。
经历了自我质疑和长久的茫然后,我终于学会了接受现实。反正他不会回来了,与其哀叹命运,不如面对现状,做一个“自给自足的博士”。于是,我从自怨自艾转向自我拯救,查阅资料、改实验方案、参加各种学术讨论,以一种孤独却坚定的姿态,走上了孤军奋战的路。
我渐渐学会了如何“自我博导”。有问题时,没人帮我解答,我就上网查,查不出来就试错,一遍遍地测试,失败了再重来,直到找到正确的方向。我成了自己的博导,实验的结果也愈发地精确,仿佛那位曾经高高在上的指路人从未存在过。
第四阶段:看破红尘。
在一次学术会议上,我偶遇了某位资深教授,闲聊中提到了我的“跑路”博导。他听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这种事,在学术圈太常见了。你要知道,有些人留下一地狼藉跑路后,反而能成为别人眼中的‘学术探路者’。”这一番话,让我彻底顿悟。或许,跑掉的博导只是寻找了一条“捷径”,他逃离的是那扇窄门,奔向的是更大的“自由”。
就这样,我学会了带着些许讽刺继续前行。我明白了,有些路,只能靠自己走完;有些人,注定只是旅途中的过客。如今,我不再执着于被“指引”,因为我发现,原来我自己也有能力在无尽的学术迷雾中摸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