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反击了

文摘   2024-11-09 15:50   江西  
(01)
“妾身求见,恳请王爷相见!”
宁王府书房外,宋清音跪地哀求,破损的额头鲜血渗出依旧重重叩首。
可整整半日书房大门始终紧闭。
门口小厮看不下去,挪步上前,“王妃,王爷不知忙到几时,您还是先回房吧,当心身子。”
宋清音不理会,仍苦苦哀求,小厮叹了声,无奈退回原位。
又过了一个时辰,房门终于打开。
进入房间的人扑通跪地,还没开口就听书案前的宁王冷冷抛出句:相府一案已定,抄家革职,丞相夫妇流放北地。
正要说话,但听对方接着道:“圣令已下,任何人不得更改。”
冰冷的言辞是不容置疑的语气,将女子要说出口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你小娘是侧室不在流放内,可她非要追随跟着北上,你父亲能活已是幸运,此案木已成舟再说无意,好自为之吧。”说到这里宁王已有些许不耐。
宋清音紧咬嘴唇,“我几个妹妹......
“按例入教坊司。”宁王说得轻描淡写。
清音摇头,心痛窒息,“她们还那么年轻,入教坊司一生都毁了!”
又往前跪了几步,“王爷,抄家流放旨意已下我无力挽救,可几位妹妹都是无辜弱女,求王爷向父皇求求情,开恩赦免妹妹们入教坊司。”
宁王头都不抬地看着手中书,一副事不关己,“丞相贪赃枉法,本王作为女婿避嫌都来不及,如何再去帮你母家妹妹求情。”
“我父亲是冤枉的!”
宁王置若罔闻,目光仍没从书上移开。
又是这副样子,成亲三载,丈夫从未给过她一丝温情。
不曾忘新婚夜丈夫揭下她盖头后嫌弃憎恶的冷脸,随后拂袖而去,独留她在错愕中流了一夜泪。
之后再未踏入过正房,丈夫给她的表情永远是这副冷漠冰凉,三年不曾有变。
后才得知,原是宁王心有所属,他恨她“设计”霸占了属于心上人的正妻位子。
这些年从府内到府外,污蔑她龌龊上位的话听多了,她的解释除了母家无人相信,尤其眼前人。
他恨她,又怎肯施以援手,深深的无力感袭来。
被赶出书房,失魂落魄的人还没走出一段便晕倒,焦急悲痛下高热不退。
昏迷的一夜,再睁开眼时天色已大亮,就听说宸妃娘娘来了。
婆母亲自前来,清音再不适也得强撑着起身,简单梳洗后来朝正堂去。
待到时,就见一身雍容华贵的婆母坐在上首,身边立着位年轻女子,看装扮像哪家闺秀。
“怎么病成这样。”
宸妃满目关切,“让人看着都心疼,快坐下。”
婢女扶清音落座,宸妃挥退房里下人。
“本宫随皇后娘娘去护国寺祈福,知道你定为母族事忧心,既出了宫,顺道来看看你。”
清音道了句谢母妃关心。
宸妃叹息,“相府出了这样的事,也难为你了。”
清音低下头,愁眉不展,满心挂念几个妹妹,不知她们情形如何。
“其实不光你,本宫又何尝不是。”
妇人面露难色,“这次来府,除了探望你也是有件事想与你说。”
“母妃直说便是。”
目光穿过门外,望着庭院,宸妃语重心长,“偌大的王府,上百口人,都靠王爷活着,王爷安好,王府才能兴盛长久。”
清音暗自忖度着婆母话意。
收回目光,宸妃看向儿媳,“你父亲获罪流放,几个妹妹贬为官妓,你如今家世……”
说着无奈一叹,“换其他人家,必一纸休书赶出去撇清关系,王妃最是贤淑懂事,一向关心王爷事事为他考虑,我不猜都知,以你性子定会主动请休,以保王爷清名。”
清音眉心一蹙,袖中手紧紧攥起。


(02)
不待她回答宸妃又道:“不必否认,你心意本宫知晓。”
“但你放心。”
妇人柔声宽慰,“我与王爷不是那等子无情之辈,我们心疼你,怎能让你一弱女子流落在外。”
一拍大腿,宸妃笑颜慷慨,“也不必自请休妻了,只降个位份便是,有个妾室身份你也可在府里安度余生。”
婆母慈眉善目,慷慨的神色像给了她多大恩赐,身边的年轻女子也笑眼弯弯,而眸底更多的是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清音正要开口就被宸妃抬手制止,妇人笑微微道:“无需拜谢,我们是一家人,理应照顾。”
“好了,既然如此,回头身子方便了,进宫向皇上请安时主动提下此事,就说自知身不配位,甘愿退位为妾,王妃最是贤淑,相信你也是这个意思。”
“儿媳没这个意思。”
清音目光坚定,憔悴的病容浮上层冰凉。
宸妃眉心一皱,敛起笑意。
“儿媳没想过自请休妻,也没想过自降为妾。”
女子一字字说的再清楚不过,宸妃脸色越来越黑。
“儿媳同王爷是圣旨赐婚,若要贬妻为妾,母妃和王爷请圣旨便是,只要皇上降旨儿媳绝无二话。”
嘴角扯出丝冷笑,宸妃慵懒地靠在椅上,恢复了以往的高贵冷傲。
“能有妾室身份继续在府里是你福分,想想你流放的父母,做了官妓的姐妹,就该知晓自己有多幸福。”
悠闲地摆弄着手上护甲,妇人慢条斯理道:“要知道,你这样家世的儿媳就是休了又如何。”
清音淡淡一笑,“我朝律法,外嫁女儿不受母族牵连,纵然我是罪臣之后也不是休妻理由。”
但凡能休,他们怕是早将她赶出门,还弄什么降位。
想来这对母子本意是想把她休弃,可她行得正坐得端,更没违背七出,没有正当理由无法休妻,若因是罪臣女便休弃,传出去人们只会说王府落井下石心冷无情。
也只能想出贬妻为妾,还要她自己主动请旨,帮他们担下恶名,清音悲愤,指尖陷进肉里。
宸妃沉着脸。
看来这女人是不肯听从了,一个罪臣儿媳,难为自己好商好量同她讲,还敢不识抬举,真是给她脸了。
“跪下!”
先礼后兵,宸妃也懒得再装,“你意思是要以罪臣女身份继续霸占王妃之位了?”
宸妃本不是好脾气,早对这个儿媳不满了。
“身为妻子不为丈夫考虑,只顾自己,不惜以污名拖累丈夫,妇德何在!”
清音低头跪在厅中,身姿笔直,清丽面容淡漠如水。
“宸妃娘娘别动怒。”
娇柔身影款款上前,素手端起茶盏,轻声软语,“喝点茶消消气,莫伤了身子。”
看了眼递茶姑娘,秀美欢颜乖巧柔顺,宸妃这才消了些气,“还是雪儿贴心。”
接过茶轻口吹了吹,正要饮时余光瞥见地上人,气儿又不打一处来。
攥着茶盏的手猛然一紧,劈手朝女子膝前掷去。
啪一声,瓷盏碎地成八瓣。
宋清音不躲不闪,任由茶渍溅在身上腰肢始终没塌,衣袂浸污,却丝毫不损她的高洁清华。
波澜不惊的样子又窜起宸妃怒火,“成婚三载无子,如今又家世污秽损伤王府,还霸占着正妻位置不放,丝毫不为丈夫着想,这就是你母家好教养?”
三载无子?宋清音嘴角一抹苦笑。
成婚至今宁王都不碰她,别说三年,三十年也生不出孩子。
这些府内谁人不知,宸妃亦是,可在这位婆母眼里也只认为是她无能,拢不住丈夫心。


(03)
唤做雪儿的女子乖乖巧巧立在宸妃旁边,不动声色地掩饰着眼底得意。
宸妃还在责骂,“丞相夫人不是出身大家最为贤德吗,她怎么教得你,让你这般善妒忤逆!”
话落又想到什么,冷冷嗤笑,“也是,庶出的女儿自是得不到嫡母真传。”
说到往事,宸妃脸色沉了下去,咬着牙一字字从牙缝蹦出,“若非你当年耍了心机,凭你个庶女能坐上王妃之位吗!”
“为攀附皇室,不择手段,你这种满腹心机的女人本宫见多了!”
要搁以前这话宸妃断不会当众言说,可今时不同往日。
相府获罪抄家,大厦倾塌,如今的宋清音不过是个没了家族依靠的弱女。
“相府败落,你作为嫁出女儿不受牵连已是福气,却不知惜福,什么东西!”
宸妃越说越气,敞开了骂,“还当自己是相府千金呢?罪臣之女,当个烧火丫头都不配,做tຊ妾都高待你了,还不识抬举。”
所有怒火挖苦甩出去没激起任何波澜,宸妃只觉拳头打在棉花上,心里堵得慌。
安雪听得痛快,抑住心头雀跃柔声劝着,“娘娘消消气,会吓到王妃的,王妃实在不愿就算了,别伤了和气。”
宸妃重重呼了口气,拉起她手慈爱地轻拍了拍,再看向宋清音时又满眼嫌弃。
“娘娘,您莫怪罪王妃。”安雪温柔地说着,“相府变故,王妃也是心里难过。”
宸妃并不认同,“女子以夫为天,伺候丈夫是头等大事,个人情绪得失不重要。”
安雪讪讪一笑,低头不再说话,心里早已乐翻。
每每想到错失王妃之位,安雪一口银牙恨不得咬碎。
宁王钟情于她,立誓娶她为妻,作为四品官女儿,能赢得亲王青睐何等有幸,也不枉她几番制造偶遇,柔情撩拨,费心筹划那么久。
眼看就要登上王妃宝座,可这时却杀出个宋清音来。
那女人不慎落水,被路过的宁王救起,上岸后的人衣衫不整被宁王看到,坏了名声,皇帝重礼教,给他们指了婚。
到了嘴边的肥肉被抢了去,安雪怎能咽下这口气。
于是暗放流言:宋清音觊觎王妃之位,自知庶女身份不配正妃,落水乃有意为之,一招拿下亲王,又狠又准。
之后流言很快在坊间传开。
“为得王妃位子不惜豁出名声,脸都不要了!”
宸妃双眸猩红,恨不得把眼前人吃了,“而今拖累丈夫名声还不肯让位,真是死赖上王爷了。”
“母妃让儿媳让位,就是让给这位姑娘吧,想必这就是安小姐了。”
一直沉默的宋清音终于开口,声音清幽淡然,秋水双眸静如湖泊。
“儿媳入府后才知王爷与安小姐之事,也曾向王爷提过纳安小姐做侧妃,可却听说安小姐不同意,原是为了等正妃位子。”
若婚前知道丈夫心有所属,哪怕一辈子嫁不出去她也不做这个宁王妃。
突然被点名安雪一愣,遂又恢复神色,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王妃在上,您误会了,臣女从未觊觎王妃之位,当年提出纳侧妃之际您与王爷才成婚不久,臣女又如何能打扰你们新婚燕尔呢。”
她当然不会选择那时入府了。
宋清音不受宠,主动提出纳她为妃不过是卖弄大度博丈夫好感,她岂能让这女人称心如意。
且对于男人而言,越容易到手的越不珍惜,她就是要暂时拒绝,让宁王想着念着却摸不到,吊着他,这才勾人心。
泪眼婆娑的幽怨情郎违背诺言,宁王对心爱女子的愧疚和爱而不得,都会化为怨恨尽数发泄到宋清音身上。
这招确实奏效,宋氏入府三年,守了三年空房,安雪十分得意。
上天有眼相府败落,看将来不整死这女人!安雪暗暗咬牙,如此方解她三年苦等之恨。
“还是雪儿懂事。”宸妃接过话,难怪儿子总夸她,果真善解人意。
眼锋扫向地上儿媳,“论说雪儿家族品阶不如相府,却如此明理,王妃你可汗颜?”
“说来说去,终是嫡庶之别,纵然你出身相府,到底是庶女,雪儿虽族系四品,但是家中嫡女,嫡庶尊卑,根儿上不同。”


(04)
宋清音嘴边浮起一丝淡笑,不卑不亢,“娘娘一口一个庶出,可就事论事,您何尝不是父皇庶妃,王爷何尝不是庶子,又何必这般言辞。”
此话一出房里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宸妃瞪大眼睛,脸色刷的一白,随即又涨成猪肝色。
嘭的一掌怒拍在案,“放肆!”
妇人暴怒,手指颤抖地指着地上人,“你什么东西,本宫和王爷岂是你能置喙!”
清音面不改色,“儿媳说的是事实,母妃若认为儿媳所言有误,儿媳不介意母妃将此事上禀父皇,请父皇评理。”
宸妃浑身血液直窜头顶,气得直哆嗦,却无言以对。
外面一声王爷安好,旋即一道挺拔身影踏步而来,身姿如松,气宇轩昂。
安雪俯身行礼,抬眼瞄着情郎,羞涩一笑。
宸妃气得呼哧呼哧喘着,想同儿子说方才事,可事实他们就是庶出,看不起儿媳也是看不起自己,说来说去自己怎都不占理,话在嘴里滚了一圈,最后只道宋氏不肯降位。
宁王脸上结了层冰,看妻子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他无比厌恶这个妻子,自己本是好心救人却摊上这门婚事,也因此负了心爱之人,痛苦不已。
冷落——就是他对这个心机庶女的报复。
面对冷漠无视,宋清音风轻云淡,而这副永远清淡如水的模样更让他觉得沉闷无趣。
哪敌她的雪儿,柔情似水温柔解语,像宋清音这样清汤寡水的女子根本不会有男子迷恋。
宁王阴着脸,“本王给了你几年荣华富贵日子,让你享受王妃尊荣,而今你罪臣女身份连累本王清名,若还有几分良心就该为本王考虑。”
宋清音愣怔。
初嫁来时王府一堆烂账,亏空数目令人咋舌,请示丈夫却只换来冷冷一句:执掌中馈乃正妻之责,否则要你做何,类似事宜莫再跟本王提,别让人议论相府女儿才不配位。
几年间是她用嫁妆填了又填,维持着王府风光。
丈夫一餐一衣她细心备至,事事亲力亲为。
知道丈夫不喜自己,她也不去招惹对方,在丈夫看不见的地方默默为他打理后院。
他喜欢的女子,一个暗示她便主动为之纳进府,还是用自己嫁妆做纳妾礼。
入不敷出的府邸,说是她养活这数百口人都不为过。
倾尽所有辅佐夫家,而今娘家败落,丈夫非但不肯出手相助,还落井下石贬妻为妾,还要她自请降位为他们免去恶名,世间怎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贬妻为妾一事母妃和王爷尽管同父皇提,只要父皇下旨,儿媳自当遵旨。”
宁王母子没好气地哼了声,若敢请旨,哪还需费力同这个女人在此掰持。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房内鸦雀无声。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安雪。
她轻步上前朝宁王盈盈一拜,用仅二人听到的声音道:“王爷,既然王妃不愿就算了吧,莫因雪儿让王爷王妃失和,否则雪儿良心难安。”
宁王凝视着心上人,眼底终于有了些温情,只属于面前女子独有的温情。
“放心,我会处理好。”
看回妻子,宁王眼中缱绻消失,“你若肯主动自请降位,本王可以考虑救你几个妹妹出教坊司。”
闻言,女子沉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反应。
这细小变化宁王看在眼里,就知此招必能让她心动,与安雪对视一眼,男女会心一笑。
母子二人早已商议好,此番先礼后兵,若她肯主动降位便罢,若不肯便拿条件与之交换,不怕她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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