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邦义:少男少女的曲折旅程

文化   文化   2024-11-02 11:15   北京  
每周一期      周六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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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期目录 

诗歌精选

思念(甘肃/方振军)

散文精选

初入杏林(江苏/金干才)

神兽麋鹿走进瓷刻艺术殿堂(江苏/丁玉华)

非虚构精选

妙莲的传说(江苏/于友汉)

父亲的传说(江苏/张如英)

小说精选

悠女种菜(云南/何明军)

少男少女的曲折旅程--《五〇后青春档案》(15)(江苏/徐邦义)

十元大钞--《红尘鹿鸣巷纪事》/《住瓦屋的男孩》(11)(江苏/王宏程)

长篇纪实小说连载
《五〇后青春档案》(15)
前情回顾(点击标题查看)
第一部青铜时代

1、张枚珍的哺乳情缘

2、保育院的幸福时光

3、青藏高原的母亲和里下河的伢子

4、“三十间”是个小社会

5、童年的世界并不空灵

6、西康路小院的团圆

7、天上掉下个王卓娅

8、祸不单行 

9、惆怅的乡村之旅

10、真正的学校教育成了童话
第二部:火红的岁月

11、大风起兮云飞扬

12、千万颗红心向着北京
13、磨灭不了的历史烙印
14、大上海速写


第二部:


火红的岁月

15
少男少女的曲折旅程


江苏/徐邦义


客轮在高港靠岸时,女播音员用十分柔美的嗓音播报了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

“乘客同志们,终点站高港到了,请大家有序下船,注意安全……

高港是扬州市以东四十多公里的一个港口,虽然清代就开埠,但一直比较萧条。王卓娅怎么也想不通,这么豪华的客轮,怎么把这里当成终点?

其实,这艘客轮并不是常规航班,当时全国工交系统陷于混乱,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冬天的傍晚,码头上十分冷清。徐仪和王卓娅无奈下船,站在堤岸狭窄的砂石公路上不知所措。堤内是空旷的农田、堤外是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枯黄芦荻,二人心里冰凉冰凉。

“现在么办呢?前不巴村后不巴店。”王卓娅心情糟透了。

徐仪在暮色中看见路边一块指示牌上写着“汽车站由此向前”,高兴地喊道:“去汽车站!”

徐仪和王卓娅向箭头所指跑去。

车站孤零零地突兀在堤岸内侧,是一座比一般农户的草房略大的瓦房。瓦房门口挂着一块原色木板,上面“港口车站”四个字依稀可辨。

车站里面四分之三是候车室,四分之一是售票处。售票窗口像小小的隧道,黑洞洞的。十几个人坐在仅有的两排长条椅上。一个年轻女人迷迷糊糊地拍打着怀里的孩子。

“请问你们是等车吗?”徐仪轻声问年轻女人。

“是的噢。昨咯子就说今朝有车子来,等了一天,不曾见个车子,连个卖票的人影子也看不见,活做梦……

“这里的公社革委会在哪里?怎么走?”

“顺门口的路朝东,望见三岔路口再朝北,十几里路……”怀里的孩子哭了,女人低头“噢噢噢”地拍着孩子。“要不是你这个讨债鬼,几十里路,早已跑家去了。噢噢噢……

王卓娅六神无主,徐仪俨然是个兄长,很有信心地对王卓娅说:“走,我们去找公社革委会,那里应该有接待站。”

王卓娅没有任何选择,跟着徐仪出了汽车站。

天黑了,暗淡的月光无力地洒向空无一人的砂石路,两个小小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被包在身后随着脚步一颠一颠。

厚重的云层遮蔽了月亮,四周一片黑暗,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毛。远处传来几声犬吠,王卓娅紧张地抓住徐仪的手。当他们脚下出现了那条向北路,徐仪兴奋得“嗷嗷”叫唤,拉着王卓娅顺着下坡向北跑去。

迎面开来一辆手扶拖拉机,跳动的独眼车灯从身边掠过,短暂地打破了黑暗,照亮了路边的树木、农田和草屋,王卓娅紧张心情渐渐放松。不知不觉走了三公里,二人背后开始冒汗。拐过一个弯道,前方赫然出现一片灯光。

“灯光!前面有灯光!应该快到公社了!” 王卓娅兴奋尖叫。

“不可能,我们最多走了一半路。”徐仪望着前方的亮光,“不止一盏灯,可能是个单位。快走,有希望了……

他们加快了脚步,终于气喘吁吁地来到灯光跟前。

灯光从路边一个大院子溢出,院子里的主建筑像个大盒子,背后有许多电缆通向外面的铁塔和电线杆。院子中间空地上停着一辆解放牌卡车,忙着从车上卸货的工人影影绰绰。院子大门口的牌子上写着“扬州市供电局xx变电所”。

“总算到了有人的地方。”王卓娅松了口气。

“你们找谁?”一个五十多岁的大爷从传达室窗口伸出头。

徐仪赶紧跑到窗前:“大爷,我们是串联的学生,想找接待站。”

“人家串联都跑大城市,你们怎么跑乡下来了?乡下哪来的接待站?哎呀……扬州在西边八十里、泰州在北边四十里,黑灯瞎火的,怎么弄啊?”

“你们能接待我们一下吗?”王卓娅怯怯地问。

“我就是个看门的,不做主。巧了,所长晚上带人来卸电缆,我去问问他。”大爷打开传达室,“外面冷,你们进来吧。”

徐仪和王卓娅在传达室卸下被包,双手放在嘴巴上不断哈着气。不一会,大爷和所长来了。

所长四十上下,一脸憨厚,笑眯眯地问:“大晚上的怎么跑这里来了?”

“在高港下船,汽车站没车。”徐仪说。

“你们走着来的?嗯,人不大,胆不小。”所长竖了一下大拇指,“但这里是供电重地,闲人免进,更不用说接待过夜了。”

“那怎么办?”王卓娅几乎要哭了。

“没事、没事。”所长赶紧安慰王卓娅。“市局仓库的车子来送电缆,马上要赶回去,我和他们商量一下,把你们带到扬州去……”正说着,那辆“大解放”朝大门口开了过来。

所长跑到大门中间,向前举着一只手:“王胡子,下来!”

“大解放”停下了。徐仪和王卓娅拎起被包跟了出去。

驾驶室出来两个人,除了王胡子还有一个姑娘。“王胡子”名副其实,一脸络腮胡子,侧射的灯光把他的脸变成黑白两半。

“有事?”王胡子瓮声瓮气地问。

“这两个串联学生找接待站,你把他们带到扬州。”

王胡子朝两人瞥了一眼:“一个个不好好念书,到处乱跑。我那个弟弟跟他们差不多大,串联过一回,他妈的心野了,又跑出去了。老娘在家急死了,回来不揍他才怪……

王卓娅第一眼见到王胡子就有点怵,听他这么说,吓得直往徐仪身后挪。

“哎哎哎,别扯了,带上他们走吧。”所长朝王胡子挥挥手。

“上车吧!”王胡子朝徐仪抬了抬下巴。

王胡子身后的姑娘拿过王卓娅手中被包,和徐仪一起把被包扔进车厢,徐仪随即扒着后挡板往车上爬。

“下来!”王胡子大喝一声,徐仪和王卓娅吓了一跳。

“大冷天,夜车跑得快,冻死你!都进驾驶室。”

“车门上写着,驾驶室核定乘员三人,超员了。”所长提醒王胡子。

“超不超的怎么说?大晚上的,把谁留后面车厢?万一下雨车上又没个篷布。”王胡子见王卓娅畏畏缩缩的样子,放低了声调,“都上车吧。”

“师傅,我来开吧。”姑娘是王胡子的徒弟。

“不用。太晚了,我开快点早点到扬州。”

四人在驾驶室坐定,“大解放”开动了。王胡子聚精会神地疾驰四十分钟,进入了扬州市区。

“师傅,不是回仓库吗?刚才怎么不右拐?”

“这么晚了,他们到哪里找接待站?先把他们送到老地委大院,那里现在是最大的接待站。”

“谢谢、谢谢。”徐仪和王卓娅异口同声,心里一阵感激。

不一会“大解放”停在老地委大院门口。

“到了。下车吧。”王胡子打开车门。

王胡子的徒弟从车尾爬进车厢,把两个被包扔给徐仪。徐仪把被包摞在地上,走到王胡子面前鞠了一躬:“谢谢王大伯!”

女徒弟一听,一手指着师傅,一手捂着肚子笑弯了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还王大伯……他才二十四……都怪这刮不尽的大胡子……

徐仪和王卓娅跟着笑了。徐仪突然想起什么,把挎包拉到胸前,小心翼翼地拿出两个小纸包,一手一个伸向师徒二人:“这个给你们。”

王胡子奇怪地望着徐仪,接过纸包打开,一枚“为人民服务”的毛主席像章在路灯下熠熠生辉。他徒弟手中是“大海航行靠舵手”像章。二人爱不释手、十分欣喜。

王胡子转身从驾驶室拿出一个纸包:“送给你,我复员不久,这是部队发的。”

纸包里是一顶崭新的军帽,上面的红五星十分鲜艳,徐仪心里一阵激动。正宗的军帽是十分时髦紧俏的“奢侈品”,大街上屡屡发生抢夺军帽的现象。

“我在供电局仓库上班,你们在扬州有什么要帮忙的,到仓库来,就说找王胡子。快九点了,我们走了。”说完,“王胡子”一招手,师徒二人上了车。

王胡子摇下车窗摆摆手,汽车开走了。

王卓娅看着远去的“大解放”,喃喃地说:“今天幸亏他们……


扬州地委的办公地点搬迁以后,原来的大院还没派上用场,临时作为大串联接待站。原来的传达室白天是登记处,晚上是值班室。值班的中年妇女看见有人进来,马上迎了过来。

“你们是串联红卫兵吧?快进来……

徐仪和王卓娅进了值班室。里面有一个煤炉,出烟的白铁管锈迹斑斑。炉子上的钢精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屋里弥漫着甜丝丝的煮山芋味道。

“两个细伢子饿了吧?” 值班大妈一口纯正的扬州话,“细伢子”听起来像“匣子”。

“来,才煮的山芋,将就吃点咯子。” 大妈用筷子戳在山芋上递给两个“匣子”。

“亦(热)和和的,吃吧。……我家‘匣子’也出去串联了,不晓得现在跑哪去了,唉,叫人心拎拎的......

“谢谢大妈……

“你们现在才来,登记的人八点就走了。我先把你们安顿下来,明个早上再登记。”

吃完山芋,大妈把徐仪和王卓娅分别带到住宿地点安顿下来,然后领他们去看了食堂。

“早饭是七点到八点,早点咯子来,迟了就冷得了……”大妈爱屋及乌,临走还怜惜地回头看了几眼。

第二天早饭后,徐仪去登记时,用南京话对负责登记的扬州红卫兵谎称是南师附中的红卫兵,学生证丢了。对方丝毫没有怀疑:“我们会尽快为你们安排车票。”

只隔了一天,他们就拿到了第三天去南京的车票。王卓娅十分惊讶地问徐仪:“怎么弄到南京的车票?”

“你不要管了,能去南京就行。”

他们在扬州待了两天,游览了瘦西湖、平山堂,第三天登上长途汽车,顺利抵达南京。

出了中央门汽车站,徐仪和王卓娅熟门熟路登上车顶翘着两根“大辫子”的三十三路无轨电车。熟悉的街道在车窗外向后移动。城市还是那个城市,街道还是那个街道,他们却有了陌生感。

陌生感来自城市色调的变化。原来自然本色的南京城,现在到处是刺眼的红色。路边的建筑物但凡有平整的地方,都涂上鲜红的标语;对着街道的大门两边,都有红色基调的宣传画;街上不时有队伍走过,鲜红的旗帜上标有“红总”、“八二七”等字样,人人胳膊上是红色袖章、手中是红宝书……

他们在鼓楼广场换车时,看见广场上红旗林立、人头攒动。有人一手拿着电喇叭,一手上下舞动,站在桌子上演讲;不时有人在演讲停顿时领头呼喊口号。王卓娅看见演讲者上方横幅写着“欢迎上海工总司来宁交流指导”,想起外滩游行队伍中那个瘪三,像吃了苍蝇,不由分说硬拉着徐仪上了公交车。


“死丫头,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你爸爸来信说你去北京了,王海洋前段时候也出去串联了一趟,我是担心这、担心那……王海洋还好,你一个女孩子,万一遇上点啥怎么办?”王卓娅的母亲跑过来拿下王卓娅的被包。

“哎呀妈,什么事也没有,徐仪一直和我在一起呢。”

王妈妈这才看见门外的徐仪,一边打量一边说:“徐仪?快进来……

“王妈妈,王海洋呢?”

“他呀,串联回来没两天,不知和同学疯哪去了。”

正说着,王海洋回来了,跑过来拉着徐仪双手转圈子。王妈妈对王海洋说:“好了好了,找几件你的衣服给徐仪换一下,我去买点菜,徐仪就和你住。”

“不行啊王妈妈,我必须找个接待站住,要不然找谁要回盐海的车票?”

王海洋说:“这倒也是。这样,五台山体育场就有个接待站,我带你去,安排好了一起回来。”

“王卓娅,把学生证给我。”徐仪接过王卓娅的学生证和王海洋出了门。

徐仪在接待站把所有事情办完又回到王海洋家。进门看见王妈妈正在往一个大澡盆里倒开水,里面是王卓娅里里外外的衣服。王卓娅在一旁梳理湿漉漉的头发,身上穿着一件带腰身的花棉袄,凹凸有致,完全变了个样。徐仪觉得这才是王卓娅本来的模样,这么多天不离身的那套蓝色空军军装像个蠢笨的壳子,把王卓娅扮丑了。

“一个个出去乱跑,弄得浑身虱子,不怕咬啊?”王妈妈翻动开水中的衣服,“拿篦子把头发多篦几遍,虮子粘在头发上,比芝麻还小……前几天才给王海洋烫过,让他剃光头,他不肯,也不知除根没有。”

徐仪在王海洋家吃了晚饭,三个半大的孩子聊了不少串联见闻,内容挺丰富,就是没有提及学习“革命经验”。

徐仪也是一身虱子,没有换衣服,无论王海洋怎么挽留,还是回到接待站过夜。王卓娅也要去接待站住,王妈妈坚决阻止。王卓娅愧疚地说:“王海洋,你送送徐仪。”

第二天,徐仪和王卓娅沿着前几年经常往返的路线,去艺术学院看胡老师。路过曾经住过的小院,大门上挂着生锈的铁锁,徐仪心里酸酸的。

二人刚进艺术学院就听到一片铜管乐器杂乱无章的喧嚣,侧耳辨别,听出是两拨人同时吹奏不同的乐曲。好奇心驱使他们循声来到两排学生宿舍楼之间。

两排宿舍楼面对面的窗子全部敞开,窗口伸出一支支小号、圆号、长号,相互朝着对方鼓吹,竭尽全力制造出最大音量压制对方。他们是“保皇派”和“造反派”。双方吹奏的都是当下最新革命歌曲的旋律,结构简单、铿锵有力。没完没了的吹奏中,一方终于停下,另一方发出胜利的欢呼。欢呼未歇,对面突然乐声再起,小号吹奏出汹涌的急板,旋律高亢、节奏强烈、迅疾奔放。

“是哈恰图良的《马刀舞曲》!”王卓娅脱口而出。

一个高频女声在两幢楼房之间刺耳地炸开:“他们在吹苏联曲子!苏修的狗腿子,西洋的徒子徒孙——”

随着尖锐的叫喊,一只破球鞋飞向对面的小号,《马刀舞曲》戛然而止。随即鞋子、墨水瓶在宿舍楼之间飞舞,接下来变成砖块、石子和花盆……窗户玻璃碎屑四溅。

徐仪和王卓娅捂着头逃离了,在艺术学院转了一圈没找到胡老师,于是朝胡老师家走去。

艺术学院早已停课,大部分老师都不愿去混乱不堪的校园,胡老师也常常待在家里。这天欧阳老师来她家给孩子上小提琴课,胡老师陪在一旁。

“胡老师好。”王卓娅出现在门口。

“喔哟,卓娅快进来。”

“徐仪也来了。”王卓娅指指后面。

徐仪头发蓬乱,衣服很长时间没洗,皱巴巴的。胡老师一边用手指帮他理头发,一边拉着他往门里走。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他和我一起在外面串联一个月了,昨天才到南京,他不肯换衣服。”王卓娅解释道。

欧阳老师走过来问徐仪:“还在练琴吗?”

“在家经常练。”

“好,坚持下去,艺术永远不会死亡。”

欧阳老师恳切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幽怨,徐仪连忙点头。

胡老师深深叹了一口气问徐仪:“你爸妈还好吧?”

“还好,我妈先去乡下搞社教,现在是工厂的书记。爸爸也上班了。”

“那太好了!你越来越大了,要关心父母。他们吃的苦太多了……

临走时,欧阳老师对徐仪说:“现在你可以练一些小提琴曲了,可惜那些优秀的小提琴曲都成了‘毒草’,要不然可以给你一本……

“老师,我有。在上海外滩买的。”

“那就好。”

几天后,徐仪和王卓娅离开南京回到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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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主编:王紫瑞
责任编辑:骆佳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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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文/徐邦义

徐邦义,出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江苏建湖人。一九六八年初中毕业,随即“上山下乡”,成为“知青”;一九七一年进入煤矿当矿工,后经推荐学习地质专业,毕业后任地质技术员;一九七九年考入扬州师范学院中文系,毕业后先后在镇江中学、镇江师范任教;一九九三年起从事纪检监察和人民政协相关工作。现已退休。曾在《人民作家》上连载长篇纪实文学《新四军》(点击标题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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