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讯的“科技+文化”战略有着非常丰富的可能性和时代内涵。
社交和表达是人类文明发展史上文化生成与演进的重要载体和方式,腾讯在互联网时代以全新的方式连接了人,改变了人与人的社交方式,改变了人通过声音、图像、文字进行自我发表、交流、互动的机制。
因此,我们可以把腾讯比喻成一架互联网时代的“新文化生产机器和系统”,在腾讯的“科技+文化”战略中,有三层内涵可以进行思考和厘清:
一 如何建立人类从工业文明
向数字文明进化中的共同信仰?
腾讯作为以科技为驱动的数字新文化生产生态,塑造什么样的人与人之间交往的方式、塑造什么样的人的自我表达与交流的途径和可能性,都在不知不觉塑造处在互联网生存下的个体价值取向和圈层组织结构,甚至数字文化发展的走向。
文化的背后是价值观,价值观在塑造个体的精神和信仰。因此,科技向善的提出,其实是腾讯的一种文化自觉、伦理自觉和价值观自觉,这一行行“代码”看似中性,但背后编写代码的人的价值导向也会隐射和传递价值给用户和接受者。
如何让互联网带来方便的同时,减少风险和阴暗面;如何让互联网更彰显人性的善、抑制人性的恶;科技如何塑造更健康包容、可信赖、可持续的智慧社会;如何建立人类从工业文明向数字文明的进化中的共同信仰?这是作为腾讯作为科技巨头在今天的文化担当,也是“科技+文化”战略的内核。
二
虚拟数字重构了全新的文化疆域
文化的生成往往是人类活动的伴生物。互联网时代,是人类活动从物质世界、碳基时空向虚拟世界、硅基时空的迁徙,这种迁徙塑造了一个全新的文化疆域。
互联网大大改变了古代社会需要依靠有限物理距离进行沟通、需要依靠肉身接触进行互动的文化模式,大大丰富和拓展了人与人之间交流互动的时间和空间维度。
在数字虚拟世界,很多文化创造新的可能性,很多文化表达的新的可能性出现了,这必然带来数字硅基时空的文化繁荣。
这种互联网技术所生成的数字文化形态,包括新的社群文化、新的生活记录文化、新的沟通语言,这些本身是这个时代的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任何新的文化形态出现,从开始的陌生、不适应到慢慢接受、适应到成为生活的常态,这是我们必须面对的部分,这种数字文化往往是一种动态演化的状态和过程。
三
共创、共生成为文娱的新生产方式
随着人类的休闲时间的大大增加,人类在休闲娱乐上所花费的时间和财富比例不断增加。无论是游戏、文学,还是电影、音乐,这些文化娱乐方式并不是互联网时代才有,但是因为互联网的介入,重塑了这些文化娱乐内容表达、形式、传播和消费的生态和格局,也让这些娱乐形式和内容进一步走向平民化、大众化。
其次,随着生产劳作方式从农耕时代依靠土地和身体,到工业时代依靠厂房和机器,再到信息时代,以创造力为主要生产资料的劳作方式正在崛起,这种创造性劳动生产方式打破了时间、空间对生产力的局限。
创意、想象在任何地点和任何时间都在发生,这就大大丰富数字文化创意内容,也改变了传统的线性文化娱乐内容生产方式,“共创”、“共生”正在成为常态,这也是腾讯新文创战略提出的思想内核。
腾讯新文创战略是腾讯“科技+文化”战略的一部分,主要立足点还是针对人在数字世界的文化娱乐内容生产和消费机制而言的。纵观这几年腾讯的新文创探索实践,可以看出腾讯在数字文创领域的不断调试和文化努力。
故宫博物院与腾讯影业、观众妙合作
出品的电视剧《故宫如梦》(未上映)
从泛娱乐、到新文创,再到文旅产业互联网的探索,可以找到两条清晰的思维路径,一是数字文化内容的文化内涵提升路径;一是数字生态对传统文化产业思维、观念和方法的重塑。
这种探索,无论对于数字文化的内容升级,对于传统文化产业的价值延申和发展模式升级,还是对于以文创IP思维和方法推动传统文化的当代转化、国家文化软实力提升,都具有非常积极的意义。
我下面从三个层面阐释新文创的进阶理路:
01
新文创基于IP内核的数字
文创生产方式的革新
腾讯新文创是一种基于全新的数字文化生产方式,创意生产方式而产生的,以互联网生态为底盘的,以共生、交互、体验为特征的,全新文化娱乐内容生产与消费方式。
这种新的数字文化生产模式与传统文化生产模式差别主要体现在:一是从“线性生产”到“非线性生产”。传统的文化生产是从创作者、到传播者,再到消费者,按照一条线性时间模式流动的,而数字文化模式改变了这种线性生产方式,形成了一种生产者与消费者共同生产的非线性生产模式。
二是从“以作品为核心”到“以IP为核心”。跨媒介叙事理论的诞生是互联网内容生态的重要成果,使得同一个故事不再只是一种内容形态出现的可能,而是在腾讯巨大的跨媒介生态上,实现游戏、文学、动漫、影视、音乐、资讯、体育等泛娱乐内容版块的打通与共生。
三是从“单维接受”到“多元选择”。很多游戏、影游联动案例正在改变文化交互方式,设计者给出的不是一个被设定好的故事,而是一个故事世界,这个世界不是一个封闭的系统,而是一个开放的系统,参与者根据自己的选择决定故事的走向。
腾讯//故宫 “奇迹暖暖”换装游戏
在这种以IP为内核、“共生”、“共产”的生产模式、开放的故事世界里,数字文化生产的内容不再是单维度的价值变现,而是多维度、多媒介的价值展开;文化创意生产不再是创作者的单线性创作行为,而是创作者、接受者之间的不断交互与反馈的创作迭代;文化的接受不是一个被动接受的过程,而是接受者有自己自由选择的空间、有表达反馈的空间可能。
图源:易烊千玺《丹青千里》献唱故宫《千里江山图》
自由度、平等性、交互性、跨媒介性成为新文创数字文创生产革新的主要特征。
02
新文创对于传统文化的当代
转化的方法革新
中华民族是一个崇文、尚古的民族,历史感、命运感、文化记忆以一种基因性的存在于每一个中国人身上,潜移默化地发生作用,中国传统文化、历史典故以一种穿越时空的魅力经久不衰。
中国传统文化在当代社会处于疏离的处境,主要是内容、形式和价值观与经受过现代文明洗礼的当代年轻人的价值系统出现了隔离感,从而无法直接有效的穿越和抵达他们的内心。
腾讯新文创对传统文化当代转化的探索和努力,有四个方面的宝贵经验。
一是腾讯的数字文保计划。比如,腾讯的优图实验室正在与敦煌专家合作,利用新技术来提高壁画修复、还原效率;利用计算机视觉技术辅助分析壁画的配色方案,以及破损区域检测;通过人工智能算法,把一些壁画临摹步骤自动化,进而提升整体的临摹效率;尝试基于AI技术的再创作,通过对完整壁画头像的深入学习,研发出一套人像风格迁移算法,实现将变色、残损的壁画局部进行创作修复。
敦煌莫高窟《鹿王本生图》
这种数字文保、存留方式一方面大大提升了保存的精密度,减少人工临摹的消耗,解放了人的创造力;另一方面让传统文化的图像资料得以最有效、最迅速的保存和数字共享,降低了随着时间推移的风化和褪色,为创作者从传统文化的珍贵图像中汲取创意营养提供了丰富的源泉和素材库。
二是将“共产”与“交互”的非线性生产模式应用在传统文化的公共教育与普及领域。“敦煌丝巾”小程序即为一例,用户可以在小程序里,对设计师提供的8款主题图案、近200组敦煌元素进行自由组合,DIY属于自己的丝巾,并直接下单购买。这种模式重构了传统的文化生产和消费关系,增加了用户的参与感、亲近感和创造愉悦感。
三是以生态平台优势广泛连接传统文化相关机构,实现不同环节的价值实现。传统文化的相关机构非常大的困惑在于守着宝贵的文化资源,没有形成从传统文化到文化消费的完整的贯通能力。腾讯利用生态平台的优势解决了这一难题,形成了文创生产环节的生态协同,让个体、企业、非商业机构各展所长。
不同文创生态琏的不同种类机构在腾讯文创生态中实现价值变现,而不需要自己完成文创产业琏的闭环,实现了文化并不以商业为界,新文创不再局限于商业主体,形成协力更快更好打造新时代中国文化符号的可能。
腾讯影业参与出品 《流浪地球》
猫腻同名小说改编电视剧《庆余年》
四是传统经典故事上的现代IP演绎。腾讯经过几年的探索,形成从价值观、世界观、故事建构、多元演绎、商业实践的IP打造方法论矩阵。这个IP方法论最大的价值在于重构传统文化的价值观和世界观。
在价值观上,融入了公平、正义、自由、平等等现代世界人类普遍接受的价值观;在世界观上,以“自我”为中心出发形成世界观建构,这就有效解决了有些传统经典故事过于注重群体价值、等级秩序,从而忽视“自我”的世界观,让现代年轻人能实现感同身受、形成情感共鸣。
因此,IP塑造,关键是生命力,而生命力在于IP所承载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具有人类永恒的情感价值。而经典之所以能够流传至今,正是在于经典中蕴含着人类普遍的人性与情感,比如,对于正义的追求,对向善的追求,对人性的开掘,对于爱的向往,对于自由的渴望,这些是不以时代变化而改变的。
03
新文创在文旅产业互联网上的探索实践
近年,腾讯与云南文旅的深度合作,开启了腾讯新文创的第三步战略。从“一部手机游云南”平台的开发与运行,到“云南云”、“自在云南”等云南旅游新价值和新形象塑造,到云南新文旅IP战略合作计划,到“西南联大IP深耕”,腾讯新文创正在以文旅IP化重塑云南全域旅游格局,推进云南文旅的转型升级。
图源:《一人之下》、云南、人之灵联名合作款宣传视频
“一部手机游云南”平台的推出,实现了云南旅游要素的全面整合,旅游服务线上化、线上服务一体化。“云南云”形象、“自在云南”理念的提出,试图以IP思维重塑云南旅游的价值观和世界观;“云南新文旅IP战略合作计划”、“西南联大”项目正在将腾讯新文创的线上游戏、动漫、影视、音乐等多个IP业务与线下旅游跨媒介叙事,为旅游提供新形式,为旅游创造新体验。
这是腾讯新文创IP化经验在云南文旅产业的全面应用尝试,实现了腾讯新文创产业与云南文旅产业之间从内部与外部的充分交融与互动,数字技术大大拓展了文化旅游产业价值延申的时间与空间。
数字文创与线下文旅的打通,有效解决和拓展了腾讯数字新文创的应用场景,也解决地方线下旅游景点散点化、缺乏统一的基于故事与形象的文化叙事的弊端。腾讯的基于故事与形象的文化叙事即IP塑造能力,又基于它海量的用户资源而使得塑造IP构想与IP化实现之间的发生通路大大缩短,可能性大大增强。
腾讯新文创与云南文旅的合作对于腾讯来讲,有双重价值,一是将线上新文创探索的IP经验向线下文旅产业的应用拓展,进一步丰富了新文创的内涵、空间维度,同时在全国文旅融合实践中先行一步;二是以文旅产业作为腾讯产业互联网的试金石和突破口,为腾讯产业互联网战略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产业互联网战略是腾讯基于对互联网进入下半场的基本判断,从消费互联网向产业互联网突围的关键性战略,一旦文旅产业探索成功,将为腾讯未来的产业互联网战略向其他产业延申打开了广阔的想象空间。
当然,要实现产业互联网从运行效率提升、新产品及服务、基于结果的经济、到自主拉动经济的层级进阶,实现从“存量变革”到“增量崛起”的有效跃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总之,腾讯新文创的实践,正在重构文创生产、传播与消费逻辑,提升了数字世界的文化生产能力,繁荣了数字世界的文化娱乐市场。
腾讯新文创实践依托其数字化生态用户优势、技术优势和IP内容生产能力,正在以产业互联网的形态改造传统文化旅游产业的格局,助推转型升级。腾讯新文创的实践,不仅仅停留在产业和商业层面的追求,腾讯的科技+创意能力正在全面改造传统文化保护、传承的方法和效率。中国原创文化IP的探索与实践,将为中国文化的现代化和国际化,以及文化软实力提升,贡献价值和力量,这是腾讯正在也应该承担的文化责任。
腾讯新文创作为一个实践样本,无论从文化产业转型升级,还是基于传统文化的当代文化创造,都具有积极的探索价值和意义。
作者:肖怀德
中国艺术研究院文化发展战略研究中心副研究员
见地沙龙召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