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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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7-13 20:27
《沧浪之水》，由中南大学教授阎真所著。2001年10月出版，至今重版三次，后被拍成电视剧，名字改为《岁月》，主演是胡军、梅婷，豆瓣评分为9.1分。这本小说讲述的是医药学研究生池大为空怀壮志，看不惯官场的虚假吹捧，受不了职场的尔虞我诈，选择了独善其身的做法。在经历过无职、无权、无钱、无势、无为的痛苦后，在面临房子、孩子、票子、妻子等等的问题后，因为孩子医疗的问题爆发，选择随波逐流，开始改变自己的心态和做法，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最终成为厅长，完成人生的命运反转。快大学毕业的时候，我第一次读了这本书。这本小说娓娓而谈的文笔和行云流水的故事，让我在不知不觉中被深深吸引，就像在读一个如梦如幻的网络爽文（开局满级+虎落平阳+剧情反转+逆袭上位+人生赢家），又像在真实的体验现实生活一样。在基层参加工作3年时，初生牛犊的我，仗着大学文凭，看不起这个、看不惯那个，也有着如同池大为一样的清高，不屑于拍马屁、厌倦于应酬吃喝，对“两面人”鄙夷不已。但面对工作的迷惑、高昂的房价、子女的教育、父母的期待、生活的刁难，在受到无数次的暴击以后，我第二次读了这本书，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可笑。所谓的自尊，在柴米油盐酱醋茶面前、在自我价值实现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却看不起什么都有的人吗？最近一年，感觉职业生涯到达天花板。这时候，我已经是省会城市国企机关干部，15年区县乡镇等基层单位的工作经历，为我在后续的职业生涯发展，提供了相当大的帮助。在事业瓶颈期时，我选择了第三次读这本书，结合着池大为的困惑、痛苦、不解、思索、挣扎、纠结，对于人生、事业、生活、关系和角色，有了更深的体会，也变得更加从容、淡定和稳重。相较于“不负所爱、心怀阳光”的正能量鸡汤，我更倾向于“工作生活的难、苦、闷，只能自己独自面对”的现实存在。
这些年，在我认知当中存在的感性且朦胧的东西，也随着三读《沧浪之水》，逐渐清晰了起来，也理解了最关键、最重要、最深刻的三点人生感悟。暴击这个词语，想必是我们再熟悉不过的了；而突如其来的暴击，则是我们经常会遇到的事情。我记得《这个杀手不太冷》里有一句经典台词：人生总是这么痛苦吗？还只是小时候是这样？答案是，总是如此。谁的工作生活是不痛苦的呢？谁又能躲开工作生活的暴击呢？工作生活并不会善待每一个人，没有人可以预测下一秒会有什么到来；也没有人可以想到，上一秒我们还在欢声笑语，下一秒，努力经营的美好局面，就被大风吹得七零八落。世界上，并没有真正理想的工作，也并没有完美无缺的爱人，更没有一帆风顺的日子。面对这些人和事，是主动选择做好、还是被动接受、亦或是逃避躺平，都取决于我们自己的态度。我们只是普通人，要碰上喜欢的工作、懂自己的人，概率恐怕不足千万分之一。工作得不到认同，就想着换一个岗位、调入另一个单位、跳槽到新的公司；爱人与自己有矛盾，就想着找一个红颜/蓝颜知己、变着方发泄；生活过得不如意，就想着躺平、堕落、隐匿。连退路都没有想好，就开始反复跳跃操作，最终会陷入恶性循环、自我内耗。能把不喜欢的工作干好、能把生活中的糟心事处理好、能把不理想的日子经营好，才是一种了不起的能力。那，具体应该怎么办？①为什么要这么做？例如：在工作中，接到安排的事情后，如果只是按照要求完成，可能不会受到批评，如果在完成的同时，能再往深层次想一点，可能不会有额外的奖励，但必然会有不同的收获和启发；在生活中，出差的时候会想着给家人带一点小礼物，忙碌的时候会打个三分钟电话嘘寒问暖。多想的这一步，看似渺小、但意义非凡。②总是多准备一个方案。多一个方案，可以帮助我们缓解焦虑，就不会害怕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多一个方案，能快速让自己和身边的人，找到讨论的着力点，方便改进和找到出口；多一个方案，对于自己来说，能有准备的控制局面，不论遇到那种情况，不论情况有多坏，可以迅速做出反应。③摆正态度。工作生活就像一面镜子，映射出我们的态度，而我们的命运，就藏在态度里。有什么样的态度，就有什么样的命运。人生是一个厚积薄发的过程，伟大并不是靠光耀时刻来体现，而是体现在日常工作生活的细节中。认真改过的报告、熬夜拼命的奋斗、认真照顾的爱人、精心准备的饭菜，这些东西，才会提升我们人生履历的“含金量”。工作生活中，每个人都会不自觉带着形式各样的面具，而这些面具，则是由各种各样的人或事加载在我们身上的。面具，能掩饰真实的自我、原有的自我，把自己装扮成一个渴望变成的人，这个渴望变成的人，就是我们在面对父母、爱人、兄妹、孩子、领导、同事、环境、舆论时，所产生的判断事物的倾向。累！一件件事情，压在心上，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对谁说。可我们必须要像川剧变脸大师一样，随身带着多张面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像池大为在会议上“讲实话”，被马厅长雪藏五六年，才磨平身上的“戾气”，什么时候让他出来，什么方式把他挖出来，只有马厅长有权决定。因为正是这些面具，才可以让我们游刃有余地周旋于不同的人之间，处理好各种关系。那，具体应该怎么办？答案：与生人保持熟悉，与熟人保持亲密，与亲人保持距离。①熟悉是指：你我都是陌生人，素昧平生、萍水相逢，但主动破冰、打破沉默，能促进彼此的关系。尤其是在与陌生人交流的时候，保持适度的熟悉感，主动找一点话题，从网络、体育、养生、美食、旅游等等方面，找到共同的话题，就能方便打开局面。②亲密是指：针对熟人，要相处得像亲人一样，适时给予关心、帮助和照顾，需要温暖就给予温暖，需要帮助就慷慨解囊，就好比：在你辉煌的时候，我为你锦上添花，在你落魄的时候，我为你雪中送炭，这样才能让彼此的关系长久。③距离是指：每一辈人，有每一辈人成长的环境，有身处时代的思维和认知。就好比，坐月子到底洗不洗头？工作和生活，谁更重要？在与家人相处的时候，要尽可能地避免把所有关系搅在一起，这样会影响决策、引起矛盾。适度保持生分，即独立又尊重，反而有利于和谐。在池大为当上厅长以后，想多做一点改革，想解救被压制十几年的知识分子，想为灾区老百姓做点实事，但会波及到其他利益团体，所以在推动工作时，仍然处处碰壁。按照常理来说，他已经是一把手了，不是说一不二吗？不是要么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吗？最终，池大为选择妥协，这是因为他找到了中间的灰色地带，在坚守自己意见的同时，也根据环境、实际、时机、利害等等情况，做出了最合适的决策。①理解灰度：现实工作生活中的人和事，并不是非黑即白、非对即错、非善即恶、非敌即友的，如果单纯用对、错、黑、白，去判断事情，是有失偏颇的。作为一个普通人，关心自己的前途、关心自己的地位、关心自己的发展、关心自己的权力，在利益面前有所动摇、有所妥协、有所纠结，这并不是不可接受的，也并不是一件不可被原谅的事情，这都是正常的。但不能放弃自己坚守的原则和底线，因为这个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②接受灰度：这个灰色地带，就如八卦图，阴里有阳，阳里也有阴，这可能恰恰就是在规则制约下，打磨出来的最合理的存在。很多人和事往往也是黑中有白，白中有黑的，或者说是黑到了一定程度就是白，白到了一定程度就是黑。环境不可能去适应人，只有人去适应环境，我们不可能活在象牙塔里，面对社会的残酷、职场的冷漠、生活的纠缠，需要我们审时度势、量力而行，最终找到适合自己的灰色地带。风花雪月固然美，奈何人间留不住。“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是一种人生态度；“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也是一种人生态度。这两种态度，孰优孰劣，谁也无法说清楚；这两种态度，怎么选择，都只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但是，无论选择了哪一种态度，最终，我们要先活着，才能说怎么活好的事。就像“和解”一样，先要与另一个自己“和”平沟通，才能与另一个自己“解”开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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