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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 斯凯·克利里
菜菜这段关于月经羞耻的脱口秀火了，有网友评价是“关于月经羞耻最精妙的段子”。
（图片源自网络）
每句话都自带爆梗，又藏着每个女生在成长过程中面对月经羞耻的心酸和无奈。
在《如何成为你》里，作者斯凯·克利里也分享了自己的成长经历和波伏瓦的故事，在她们破除规训和歧视的路上，有我们重新认识身体、接纳身体的向上力量。
未读·思想家｜出品
01
生为女孩，你会感到自卑吗？
女孩们被社会教化，认为自己是像布娃娃一样的物品，是为取悦他人而存在的。这会促发一种令人沮丧的自卑情结，甚至可能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成长需要破除童年时期任人摆布和无知的状态，但波伏瓦认为，女孩和男孩在这个过程中以不同的方式被要求。男孩的未来和他们的童年以及他们被教授的价值观是一致的：如何坚定自信，如何大胆勇敢，如何挑战极限。女孩则被要求要像个女人，也就是说，要认识到自己的不同，要被动，要温良恭顺。
青春期的男孩和他们的内在是一致的，因为他们更容易接近他们打算要成为的人。而青春期的女孩面临着可怕的两难境地，用波伏瓦的话来说——成为女性和成为“真正的人”之间的两难抉择。
她们左右为难，一边是想要冲向未来，并将自己塑造成自主的主体的人类欲望；一边是迫于社会压力，将自己贬低为客体，沦为他人的附庸，却还要面带微笑。
贬低为客体，沦为他人的附庸，却还要面带微笑。正如政治理论家和女性主义者艾丽斯·马丽昂·杨所认为的那样，在实践和发展身体技能方面，女孩没有得到和男孩一样的鼓励和机会。
男孩被教导“我可以”，女孩被教导“我可以吗？”。
女孩被教导要胆小一点，不要太笨拙，也不要太强壮。
结果就是，女孩被困在一种自我应验的预言中，低估了自己的能力，在面对任务时不会全身心投入，然后就失败了。
这样的循环瓦解着她们内在的自信，强化了“女孩无法和男孩有同等表现”的错误信念。于是就有了这种侮辱人的说法：“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
02
被规训的女性身体
在青春期，女孩会经历一个离间的变形过程，在这期间，她们的身体会“逃离”她们，将她们从自己的欲望中剥离出来，把她们猛地扔到一个超越了她们自身存在的王国，让她们向着婚姻、生子、死亡的传统女性命运进发。月经通常被视作羞耻的并被隐秘地对待。
在青少年时期，波伏瓦的身体被抛入了青春期的混乱之中，这让她很惊恐。她害怕早上起床。一想到乳房发育就感到恶心。夜晚发现自己流血让她分外难堪。她的母亲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她虽然如释重负，可是当她父亲用这个和她开玩笑时，她又感到羞耻。
波伏瓦童年的安全感崩塌了，她发现自己面临着成年的不确定性。她和父母的不公正且看上去就武断专横的决定对着干。他们告诉她她的“职责”是什么，告诉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试图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她，这一切，她都一一予以反击。
她左右为难，夹在说真话和做女孩子被期望做的事情之间，比如不要发表意见。她发现父母会犯错误，但他们仍然能触动她的心弦，让她被内疚压得喘不过气来。当他们的凝视由保护变成怀疑，她也饱受自我怀疑的折磨。
随着女孩们达到有志向、独立、有智力自信的年龄，要符合传统女性特质——使自己变得让男人感兴趣、有欲望的压力也日益加剧。女性被鼓励用各种化妆品、配饰、染发剂和衣服将她们自然的躯体掩藏起来，要突出女性身体曲线，弱化其他特点。要保持这样的状态极其劳神费力，而且浪费时间。
作为一个年轻女性，我发现天然的身体可以是这么一个羞耻、不得体和充满缺陷的物体，实在感到沮丧至极。但我屈从于这样的压力：我拔掉眉毛、刮掉腋毛、脱掉腿毛，我打蜡去毛，我激光除毛，我疼得掉眼泪但还是忍住。
为了遵从他人制定的规则，要忍受这么多疼得打滚的痛苦，就为了能成为值得被社会认可的如丝绸般光滑的物体，让自己成为一个像幼儿一般的青春期前的躯壳。
我怀疑我在辜负我自己，但我实在没有勇气发起为了真实而满身体毛的叛逆。如今，当我看到那些胳肢窝底下探出腋毛的女性时，我意识到我内心深处的性别歧视竟然如此根深蒂固，以至于我的第一反应仍然是惊讶——尽管随即而来的是一种深深的敬畏，因为她们抛弃了性别歧视的社会化规训，这是我仍然在苦苦追寻的。
她们试图维护自己的自主性，主宰自己的世界，感知自己的力量。越轨之举带来自由冒险的诱人快感，但是真正两难的是，这些反叛会加剧她们被物化的局面——只不过这一次是作为被羞辱和被指责的对象，而非被崇拜和赞美的对象。
对男性来说，不劳而获的优越感会伤害每一个人
被训练得自卑不仅会对女性造成创伤，对男性同样也是有害的。女性的自卑意味着男性的存在不是建立在积极的基础上，即建立在男性的自由的基础上的，恰恰相反，是建立在消极的基础上，即他人的不自由上—这没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正如作家伊耶玛·奥洛所言，这种不劳而获的优越感会伤害到每一个人：“白人男性以其平庸获得的回报不仅仅限制了白人男性的冲劲和想象力，它还不得不限制女性和有色人种的成功，以便延续白人男性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这种不合理的优越性同样也教会男性隐藏他们的恐惧。贝尔·胡克斯认为，父权制社会体系教导男性压制自己的弱点、脆弱和伤心，并把沮丧的情绪转化为愤怒和控制。这种策略会伤害他们同他人的关系，并且通常和虐待、侵犯息息相关。它还会误导男性使其远离健康的情感生活。
孩童面临着自我决定和被他人决定的分歧。波伏瓦坚持认为一些女性（主要是白人特权阶级女性）对固化这一分歧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同时她也认为被边缘化的人们在这方面不是同谋。
波伏瓦认为，白人女性和有色人种（不管女性还是男性）之间处境的不同，在于黑人女性和黑人男性“在反抗中忍受着他们的命运—没有特权弥补他们（处境）的艰难，而（白人）女性应邀成为同谋”。
换言之，被边缘化的人们是被迫屈服，而女性是被诱使做出牺牲、成为附庸。对于享有特权的女性而言，她们的臣服仍然是一种选择，但这种选择也被打上了操纵的烙印。臣服的代价、后果和诱惑基于特定处境的不同也有着极大的差别。
危险的诱惑，比如父权社会的保护（塞壬并不都是女性），引诱着特权阶级的女性，而有色人种女性连这种形式的补偿都得不到。许多有色人种女性没有任何真正的选择权，因为体制的不公正使得她们根本不可能选择自己的命运。
整个青春期，孩子们都在接受着有关如何在屈从和反抗之间做出选择，以及选择所需要付出的代价的观念的灌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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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泰若克塔
封面｜《性爱自修室》
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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