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深氪新消费第1679期分享:
“高价烟酒卖不出,低价烟酒难拿又没利润。”
作者|布鲁拜瑞
来源|深圳微时光[ID:szdays]
封面图|Pixabay去年中旬,我经常光顾的烟酒店的杨老板给我发微信:“我开了个美团优选的团长,买东西记得选我这里。”这是继缝纫店、干洗店和零食小卖部后,杨老板发展的第四个业务。此后,杨老板一见到我遛狗,都会分享一个美团优选的特价链接并附上转账,让我帮忙下单到他的自提点。这样他既可以获得商品佣金,可以冲订单量拿到补贴,买来的商品还可以自己吃或者放在店里卖。起初我还不以为意,直到今年春节后我去杨老板店里取干洗好的衣服,发现周边的烟酒店,都纷纷做起了美团优选和多多买菜自提点的营生。最近一次我去杨老板的店里买烟,正好碰到他和同行朋友们在边喝茶边吐苦水:“高价烟酒卖不出,低价烟酒难拿又没利润,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赚钱咯。”曾经
一证在手,“躺着赚钱”
杨老板的烟酒店,在深圳城中村的主干道上,可谓是占据了“地理优势”。没有雇帮手,由夫妻俩合伙经营。店铺是2006年开张的,不久后,周边的烟酒店就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小时候总觉得杨老板和他同行的这些烟酒店很“神秘”。因为每次路过,这些老板不是在茶台边慢悠悠地喝着茶看着电视剧,就是在跟三五好友打扑克吹牛。仿佛做的不是买卖,而是在搞烟酒收藏的大事业。随着深圳经济发展,杨老板的烟酒事业做得有声有色。2008年,他的老乡王哥听说深圳烟酒生意好做,抵了家里的地,在福田靠中心的小区旁开了个精品烟酒店。虽说是在小区旁,但王哥的烟酒店并不是只做散客生意。逢年过节的送礼、婚礼宴席、日常人情的维护,都需要烟酒。一帮人聚在一起,成箱地订酒水是很常见的事情。王哥说:“只需要跟一些企业的负责人或采购人员搞好关系,即便店里冷冷清清,但烟酒是不愁卖的,赚的钱对于我们这些外地人也足够了。18~19年,逢年过节,我的烟酒店的月净利润可以到50000元左右,我的店还算小的呢!”从他们的聊天内容得知,除了烟酒店,不论便利店、大超市还是杂货铺,烟草专卖零售许可证就像一张让钱自己进兜里的符。少则一年赚个十几万,多则赚个几十万,上百万的也大有人在。随着订购量、销售规模的加大,许可证还可以申请升档,以获取更稳定、品牌更丰富以及更低成本的货源,进一步提升盈利空间。那时候,去不了深港口岸免税店买烟的我,成了杨老板的常客。印象最深的是,一包万宝路柑橘味的烟,在疫情前售价是30元左右,在疫情期间货源紧俏的时候一包售价为48元,最高的时候甚至涨到了60元,且还得凭情谊“先到先得”。因此,杨老板只要一有货,不仅不怕积压,更不愁卖。“当时只要有点外烟,小道消息就会被‘传出去’,甚至还会有其他区的人专门开车来买。我这种开在城中村里的小店,净利润也能有个20000元左右,你就说可不可怕吧!”杨老板指着门口停着的大众SUV告诉我,这是18年花了近15w全款买的。“不仅买了车,还把湖南老家的旧房子推倒重建,花了43w。我这些都只是赚了些小钱的,那些拿着‘高级’烟草证的老板,赚得是盆满钵满,有个同行直接买了一辆近百万的豪车。老王也不差啦,你可以问问他啊!”王哥的店在19年还进行了扩张——把左边的包子铺和右边的文具店“包圆”了,请了两位月薪6000的打杂伙计,还未雨绸缪地花了近200w给儿子在深圳龙岗付了一套婚房首付。21年的春节,杨老板和王哥相约回乡下走亲访友时,都是风光无限的。且不说开回家的车是什么牌子,他们连包给七大姑表弟弟媳儿子的红包都比前几年厚了一倍。当下
烟草证成为烫手山芋
不过好景不长,从2023年开始,烟酒的生意并没有随着解封而愈发向上,更多的烟酒店老板反而不想升档了,因为属于他们的“寒冬”来了。“大家逐渐都消费不起了,保住自己的命活下去,才是重中之重。”杨老板说。王哥也表示:“大环境不好啦,年轻人之间流行的那个词叫‘消费降级’,送高档烟酒的数量急剧下滑了,很多企业也开始不愿意订高档酒水宴客了,我一个星期卖的货钱还不够订烟的。”最直观的感受是,曾经软中华、九五、和天下、1916等偶尔还得提前预订的高档香烟,如今成了压在箱底卖不出去的“次货”。而像茅台、五粮液这种高档白酒,因为价格昂贵,也不再是深圳人酒桌迎客的首选。王哥的有一个企业客户,逢年过节总会订5箱高端五粮液、10箱其他酒水并配以零零散散的上百条香烟,用以接待贵客和员工福利发放。但自从疫情中期开始,为了“开源节流”,该企业已经从减少订货数量,变成了不再订货。原本从中能获取近4万元纯利润的他,失去了一个大客户。“总不能他们不订了,你就不维护了吧?但是每次去找他们采购的时候,都会被敷衍过去。其实就是没钱了,大家都没钱了,都在想办法节约开支呢,而我们这些烟酒也不是生活和经营的必需品。”在疫情中期,杨老板也失去了村委的客户。作为股民福利,村公司以往会采购一些烟酒发放,后来全变成了粮油米面这类更实用的生活用品。看着他仓库里囤着的一箱茅台,我调侃道:“没关系,反正还值钱啊。”但你非要就这些东西和杨老板论个价值,他只会大骂一句:“茅台价格都跳水啦!还价什么值?以前抢破头,现在回收能1:1就不错啦!”出于无奈,今年年初,在高位买房的王哥只能紧急“下车”,顺带把包子铺“还”给了业主,辞了伙计,以寻求其他出路。“一个月三个铺租就得近20000元,伙计12000元,再算上进货成本、水电物业,亏了近半年了,想想都头大。”杨老板的情况稍好些,因为店铺位于深圳比较边缘的城中村内,目前的月租需6500元。且夫妻两人共同经营,前面为铺面,后面为居所,属于“守着一方天地过日子”,即便是销售额下滑,也不至于无处可住,愁吃愁穿的地步。“其实早在23年中下旬,就有很多同行在考虑转行或者转店了。曾经让人羡慕的烟草证如今已经成为烫手的山芋,因为有证就得去‘冲销量’,否则就被吊销,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实际上,杨老板和王哥开始“另谋出路”,不仅仅是因为疫情的消费降级,还有在便利店的便捷、山姆等实体超市的优惠和线上电商大力折扣的挤压下,留给传统烟酒店的“活路”似乎不多了。“拿繁华的街道来说,一条街每走100m就有一个便利店,且24h营业的也不在少数。半夜抽完烟要补货的也不在少数,别人凭什么弯弯绕绕去找你的烟酒店,还非得等你开门呢?”王哥说。除此之外,类似王哥和杨老板这类的小型烟酒店,在本就不低的酒水进货价上,几乎没有太大的让利空间。于是,在一些卖酒的小程序、京东淘宝等线上电商和山姆等大型超市的优惠之下,他们的价格几乎没有优势。未来,一个城中村
10个烟酒店,8个自提点 早在2019年,烟酒店还能赚钱的时候,杨老板的妻子黄姨觉得“闲着也是闲着”,自己又有一手不错的针线活,就在烟酒店前竖了个“改衣服”的牌子,在店内找了个角落干起了缝补的营生。她则会趁着盘货、理货、煮饭的间隙,将客人的衣服改好,多则一天能赚个近200元,少的话也有6、70元。彼时,杨老板觉得妻子多少有点“没苦硬吃”。但在到了行情急转直下的2021年,他开始佩服妻子“多一份收入,多一份保障”的先见之明。年底,杨老板担心生意会黄,也学黄姨干起了副业,加盟了一家连锁干洗店。“我们只负责接收和让客人领取干洗的衣服,有订单的时候干洗店会派人来接回去统一洗,一单大概能赚个10-20元左右,换季的时候赚得多些。虽然弥补不了烟酒的亏损,但好歹少亏一点是一点吧。”过完2022年春节,因为烟酒销量节节走低,愈发焦虑的杨老板在同行的介绍下,研究起了社区电商业务——美团优选。“比不了19年之前,但只论这几年的春节,利润几乎是成倍下降的。2021年还赚了近30000元,2022年只赚了20000元不到。但你也知道,我们烟酒行的利润几乎都指着几个传统节日。”于是乎,约等于“只要有人下单,就能赚钱”的美团优选,成为杨老板“另外的出路”。“因为疫情出行的不便,还有买菜焦虑,美团优选刚开始还是很好做的。同行说一个月起码能赚个4000多元,能力强的可以过万。我想只要可以覆盖我们夫妻俩的生活开支就够了,这样压力会小一些。”杨老板一边喝着陈普一边说。他给我展示了一番以前的订单量,刚开始还能赚个近5000元,到现在随着“开团”的店越来越多,每个月几乎只能赚2000元了。他说:“你知道吗,除了烟酒店、快递驿站、便利店,连隔壁文具店都是美团优选的自提点,还有冷冻柜,甚至还卷出了免费送上门服务。但忙忙碌碌理货,一个月也就赚几片菜叶钱。”杨老板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在我们村子里,近乎快成了每栋楼都有一个自提点了。“哪里还有出路呢?如果情况没有变化,到年底冲量的时候,很多同行都没有足够的资金来订货,到时候估计就要回老家种田咯!
消费和消费主义有什么区别呢?
消费,主要是作为个体的人的一种特征和关注,而消费主义是社会的一种属性。
消费,是作为个体的人的一种行为,主体仍旧是人本身。但消费主义社会的消费者的主体性来自购物选择,也就是用你购买的东西,来表达你的身份。是一种符号性的表达:“我能买得起XX商品”则意味着通过这一商品品牌的符号意义,让自己进入到一个处于较高社会地位的团体之中。同时,对高档位商品的购买,也是使自己摆脱一种低位团体的过程。它已经不是为了真正的使用了。
可以上升为“我买故我在”。
夏不绿,不著名作家,出版书籍十余本,售出多部影视版权,用写作丈量生活的尘埃。去视频号、B站、小红书搜索「夏不绿读书」,关注我,让我们一起用阅读凿开心中的冰海,在阅读这座避难所里,一起做忠于自己的普通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