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29日，欧盟中国商会携手金杜律师事务所、法国安可锐咨询公司和比利时Van Bael&Bellis律师事务所共同举行“欧盟《外国补贴条例》解读及应对”培训会。培训线上线下同步进行，来自约150家企业及机构的代表参会。
欧盟中国商会会长刘坚东通过视频连线致欢迎辞。他表示欧盟《外国补贴条例》（Foreign Subsidies Regulation, 以下简称《条例》）的实施极大增加了中资企业在欧发展的不确定性，也引发各方对于欧盟不断升级的贸易保护主义以及滥用政策工具的担忧。今年二月以来，欧方连续五次利用《条例》针对中资企业开展深度调查、依职权调查以及实施了现场突袭检查。欧盟中国商会均第一时间发声。本场培训会是商会今年围绕《条例》举办的第三场培训会，期待通过律师们的专业解读，帮助中企更有效应对FSR依职权等调查，助力维护企业利益。
金杜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刘成律师首先梳理了《条例》相关内容，特别是其依职权调查的相关框架。《条例》包含“并购交易申报机制”、“公共采购程序申报机制”和“依职权调查”（ex officio）三大机制。其中依职权调查是指欧委会可依职权自行对欧盟境内任何“涉嫌扭曲欧盟内部市场”的经济活动进行调查。
在《条例》规定下，依职权调查从四方面展开：第一，外国政府补贴，即欧委会确定一项政府举措是否构成外国政府补贴。第二，扭曲效果评估，即欧委会评估外国政府补贴是否导致欧盟内部市场的扭曲。第三，权衡测试，即欧委会权衡外国政府补贴的扭曲效果和其对欧盟内部市场上因受补贴经济活动发展而带来的积极影响。第四，救济方案或补救措施，即如果一项政府措施构成外国政府补贴，导致了欧盟内部市场的扭曲，并且权衡测试发现其积极影响不能抵消其消极影响。
随后，金杜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苏畅律师与比利时Van Bael & Bellis律所管理合伙人Andreas Reindl律师围绕突袭检查（dawn raids）等进行深入阐述。
他们提到，突袭检查目标是调查“被企业所隐秘的证据”，而《条例》目标是调查非欧盟国家是否向在欧盟从事经营活动的公司提供财政补贴。在理论上，与补贴相关的文件即使存在也不会在欧盟境内出现，因此突击调查在信息搜集方面的作用十分有限。但突击检查依旧存在，这恰恰说明其真实目的另有隐情。律师们表示，突袭调查的实际作用在于凸显欧委会的职权权力，同时给企业造成经营压力。
关于突击检查的边界，律师们表示，欧委会有权进入企业且带走书面的、电子的以各种方式存储的文件，调查人员有权访问现场所有IT设备。突袭检查具体方向由“调查决定”所确定。“调查决定”写明了要调查的补贴事项、补贴类型，界定了欧委会信息搜集的范围。
对于企业如何应对突袭检查，律师们提到，一方面，企业不能在现场拒绝、隐秘、损毁相关材料，一旦被发现将面临巨额处罚。企业应展现配合态度，可在现场查收“调查决定”，善意提醒调查人员将信息搜集限定在“调查决定”规定的范围内；另一方面，建议企业在突击检查开始前请律师到场。律师与公司员工配合，关注欧委会在调查现场所进行的所有行为，完整记录调查人员从现场所拿走的每一项文件，从而为日后应对依职权调查提供更完善的事实性基础。
金杜律所李雨濛律师与法国安可锐咨询公司首席经济学家Pascale女士共同就突击检查后“企业如何应对信息需求清单”这一实质性问题展开说明。在依职权调查中，欧委会通过信息需求清单收集所需信息，清单可能包括被调查企业基本信息、特定交易与投标信息、财政资助等内容。在收到该信息清单后，中国企业的回复周期很短，首轮为三周到一个月，后续还有多轮信息需求，每一轮需在一周内答复，但其信息需求量巨大，给企业带来较大工作量。
面对欧盟的依职权调查，李律师特别提出企业可参考实践的四步抗辩思路。首先，说明不构成外国政府补贴；其次，如果存在补贴则说明补贴不具有扭曲欧盟内部市场的效果；再次，如果存在对欧盟市场的扭曲，则需说明对欧盟市场有积极影响，且积极影响大于扭曲效果；最后，可提出限制性承诺，从而缩短调查年限。
首席经济学家Pascale女士从经济学的视角出发，表示中企可以从两个方面提出限制性承诺：第一，降低政府补贴，偿还已经获得的政府补贴及其利息。第二，纠正对欧盟内部市场的扭曲影响，比如，公布产能与研发成果，说明企业对欧盟市场的积极作用。公司应运用经济学中的计算与证明，充分说明所提出的限制性承诺具有有效性。
培训最后，Andreas先生与Pascale女士表示，在依职权调查中，欧委会既是裁判长又是调查人员，中国企业只能做好充分的准备与全面的应对。
欧盟《外国补贴条例》下的依职权调查一旦开始可能持续数年之久，给在欧中企的日常经营与未来发展带来巨大不确定性。此次培训中，来自金杜律师事务所、法国安可锐咨询公司和比利时VBB律师事务所的五位律师围绕依职权调查、突击检查、信息需求清单等关键议题开展了专业且详实的分享，在对关键概念进行解读的同时也为中企提供了切实可行的行动建议。
文字：王昕怡
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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