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美国纽约东区联邦检察官办公室发布新闻稿，称中国亿万富豪“Hui Qin”承认向美国政府官员提供竞选献金及其他欺诈行为。根据公告里的信息，“Hui Qin”是中国公民、曾入选福布斯亿万富豪榜，并经营着香港娱乐公司星美文化。这些信息都指向一个人——覃辉，“天上人间”的老板。覃辉身犯行贿、提交虚假身份资料和使用虚假身份证件三项罪名。其实，早在去年9月，覃辉就曾被美国警方逮捕，当时的理由是他试图袭击自己的前妻。检察官透露，当时覃辉试图用斧头砸开一扇锁着的门，几个月之前，他在另一次袭击中还试图勒死前妻。这不由让人想起，19年前天上人间那起残酷的花魁虐杀案。2005年11月，京郊一处著名的别墅区外，保安何福龙正牵着巡逻犬在四处巡视。这条巡逻犬其实是他花了50元钱，从附近狗肉车救下的一条黑色“中华田园犬”，他给取名“小黑”。小黑也因为聪明乖巧，懂得讨好人，就被保安队长吸收为编外“巡逻犬”，平时也正好帮着一起周边巡逻。这个别墅区靠近首都机场，里面的住户非富即贵，安保也自然十分周全，保安每隔半小时就会巡视一圈。何福龙牵着“小黑”刚走到小区北面一处别墅时，“小黑”突然冲着面前一栋别墅狂吠起来，而且径直就要扑过去，拉都拉不住。这让何福龙很疑惑，他知道这栋别墅住的是一位名叫梁海玲的单身美女，平时都是凌晨才开车回来，有时还会有男人送她回家。看着这位美女，年纪轻轻就开了一部价值上百万的奔驰跑车，又全款买下的这套别墅，而且身边还总是有不同男性出现，何福龙和其他保安都对她格外好奇。这些年轻保安没事就喜欢讨论她今天又穿了什么衣服，昨晚又带了什么男人回家。不过，梁美人从没拿正眼看过他们，而且回到家就很少出来。眼见“小黑”一个劲往前窜，有些疑惑的何福龙就跟着上前敲了敲梁海玲的家门。刚走进大门附近，何福龙就明白“小黑”为何狂吠不止，因为他隐约闻到了一股从门里散发出的血腥味。“糟了，出事了！” 何福龙就是退伍军人，他立刻反应过来，梁海玲家里肯定出大事了。何福龙立即操起手里的电话机向保安值班室呼叫，很快，保安队长带着其他几名保安赶到。因为敲了半天门都没敲开，保安队长征得物业经理同意后带领手下将大门找工具撬开。随即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极为血腥的一幕：一名女子半裸地躺在血泊之中，周围的血液已经凝固，一股股腐臭和血腥味让在场所有人都作呕。何福龙胆子稍大点，他凑上去一看，死者正是平日里他们议论纷纷的美女梁海玲。只是这时的梁海玲全身的血都已流光，眼睛瞪大，嘴巴张咧，看向天花板；白皙的皮肤已经变成紫黑色，脖颈处还套着一根绳子。不但她的颈部被人割开，整个胸部也成了血窟窿，模样十分凄惨。看着之前如花似玉的美人变成如此骇人的模样，在场的保安吓得战战兢兢，目瞪口呆。还有位新来的保安更是吓得两腿发软，差点摔倒在满是血迹的木地板上，幸好有同伴扶了他一把，才得以勉强站立。想到是如此锋利的刀片切割开喉管，在场每个人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半小时后，接到报警的警察纷纷赶到，他们经过现场勘查，证实了死者确实是北京著名娱乐场所的“花魁”梁海玲。警方从现场判断凶手是突然从梁海玲身后猛地勒住她，可能怕死者反抗，随之又用美工刀割喉。梁海玲被割喉后并没马上死去，而是握住自己的咽喉拼命挣扎，最终因失血过多而死。警方还发现死者家中有明显翻找过的痕迹，现场不见任何首饰和现金。现场看到梁海玲半裸状态，警方以为她生前曾遭到性侵，但经过法医调查后否定了这一判断。警方还发现梁海玲身上有多处伤痕，而且两边的胸部均是生前被活活挖掉，怀疑是凶手在杀死她之前对其进行了逼问和拷打。![]()
现场勘查中，警方还发现凶手不仅翻遍所有衣柜和抽屉，甚至还砸坏了现场的一处墙壁，露出露出了混凝土和一小截钢筋。到底是谁这么残忍？又究竟想才从梁海玲口中逼问出什么呢？为何还要将房间里的墙壁砸开？这些谜团让警方意识到只有这一切只能从梁海玲生前的关系查起。好在小区的保安记录很清楚，梁海玲最后一次回家后一直没出门。但是，几日前曾有两名男子到访，保安知道他们是梁海玲的朋友，便放了他们进来。警方从保安口中得知，这两人经常来梁海玲住所，关系亲密，而且进来后数天都不会离开。于是，警方决定从这两男子身上入手，带着监控相片去“天上人间”询问梁海玲生前的姐妹。她们一看便指出其中个头矮一点的男子正是梁海玲的情人王大伟。这个王大伟和梁海玲都是河北某地的老乡，他原本是“天上人间”的服务员，不知怎么就得到了梁海玲的好感，彼此成为情人。警方经过调查得到一个消息，梁海玲其实是以每月两万的费用“包养”了王大伟，但实际给他的钱远不止这些。说起来像梁海玲这样的娱乐场工作的女人，身边并不缺男人。她之所以“包养”王大伟，是因为之前曾被人绑架过，她想多个能保护自己的男人。知情者还告诉警方，王大伟有了钱后就辞去工作，整日吃喝嫖赌，欠下不少外债。也是梁海玲为其还了那些赌债，还替他摆平了很多事。就在梁海玲被害前一个月，有人说梁海玲说，她已经和王大伟断了关系，不再操心他所有事情。这时，警方已经从美工刀上查到了王大伟的指纹，当即将他列为头号嫌疑人。与此同时，警方还在梁海玲的家中搜查到四张银行卡，里面总计一千万元。按照那时北京房价平均7000元每平算，买几十套三环内的100平方米房子都不成问题。一个娱乐场所的“三陪小姐”居然能攒下这么多钱，实在令警方惊心。可他们更好奇的是，如果王大伟是谋财害命，怎么会将这些银行卡拿走？因为警方在现场还找到了梁海玲的身份证，当时凭着这身份证其实就可以顺利取走钱。王大伟既然和梁海玲关系密切，不可能不知道对方的存款情况，更不会放弃查找银行卡。况且，梁海玲赚钱并不算很难，犯不上为了钱把命搭上。所有的真相只有找到王大伟才能解开，但警方还是遗憾地发现，他们晚了一步。因为他们查到就在梁海玲遇害的那天，王大伟已经和另一位男子坐飞机去了南美的洪都拉斯。警方通过和机场监控比对，确认另一位男子就是当天随王大伟去别墅的人，而他是王大伟的表哥。更遗憾的是，由于当时洪都拉斯尚未和我国建交，王大伟他们也无法被引渡回国。令人诧异的是，王大伟和其表哥逃到洪都拉斯后据说过得还不错，可就在一年后，他们被人在当地暗杀。随着这俩人的死，梁海玲被害得真相更加扑朔迷离，至今还是一桩悬案。而这位天上人间的“花魁”之死，再次引发了人们对这个京城最豪华的娱乐场所的关注，也更好奇梁海玲究竟是如何攒下这么一大笔钱的。![]()
故事要从“天上人间”这个曾经令无数男人心驰神往的“销金窟”说起。1994年圣诞节，绰号“三爷”的北京商人覃辉饭后带一帮朋友到长城饭店的长泰歌舞厅HAPPY.这位“覃三爷”是军人家庭出身，祖籍四川达州，当时是一家矿产贸易公司的老板。不过，熟悉的人都知道，他的人脉可不简单，遍布北京各个部委，尤其与首都机场原董事长李培英以及原中国建设银行行长张恩照关系亲密。到了歌舞厅门户，覃辉被门童礼貌地拦住，因为里面已经客满，不让人再进去了。下不来台的覃辉就打电话给长泰歌舞厅的老板陈永和，对方赶紧请他和朋友们到对面的咖啡馆喝咖啡。覃辉那时有很多生意上的朋友，吃喝玩乐自然都是他“买单”。经常去的就是长泰歌舞厅，因此和老板陈永和结识。陈永和是台商，更是著名的“四海会”成员，按理说能在北京开歌舞厅，背后的资源也不差。谈笑间，陈永和说：“覃爷，要不您入股吧，以后任何时候来玩都没问题。”
覃辉看着对面进进出出的美女，心里有了主意，说：“入啥股啊，我干脆买下来得了，你开个价吧。”
陈永和有些傻眼，一句客气话便要自己卖掉歌舞厅，他暗自骂这个覃辉太猖狂，犹豫半天后试探地喊出了180万美元的价格。实际上，按照当时“天上人间”的营收，陈永和是有些“狮子大开口”了，可他就是想让覃辉知难而退。谁知，覃辉毫不在意，一口喝完咖啡，说“没问题，就这么定了！”不久，陈永和通过一家有特殊背景的贸易公司拿到了180万美元，看到钱和那家公司的背景，陈永和痛快地将歌舞厅交给了覃辉。买下歌舞厅后，覃辉根据后唐李煜的词“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正式将歌舞厅改名为“天上人间”。随后，覃辉又花了数亿元改造了“天上人间”的硬件，全部设备和家具都是进口，装修都是参考欧美最时尚的风格。不过，早在各类娱乐场所泡酒的覃辉很清楚，客人来客不是只为了欣赏家具和装修的，得有几道“硬菜”。于是，覃辉让人参考空姐的招聘标准和模式，以高薪向社会公开招募“公关小姐”。坊间传出过一则“天上人间”的女公关的招聘要求：18周岁到28周岁，身高1.68米到1.75米之间，大专以上文化程度，还得熟练掌握普通话和英语，以及简单的日语和韩语。而这么严格的要求还只是“初级”标准，凡是入选的“公关小姐”还会按照各自的气质、长相以及学识进行更深入的培训与考核。考核后的这些“公关小姐”从谈吐到气质完全焕然一新，而且尤为善于与客人沟通，能从海湾战争聊到股票买卖，反正客人想听什么，就聊什么。![]()
既然是“天上人间”，这里所有服务员都要将客人“宠”上天。从进门问好，到包间送酒水只能采用跪式服务，客人到了这里，看着身边的莺歌言语，真好似到了“天堂”一般。这里的果盘是300元-500元，一瓶“喜力”就是100元。至于各类有名没名的洋酒，反正没有一瓶低于3000元的。“天上人间”内的包房还分为小、中、大3种，价格分别为2800元、4800元、6800元；另外还有10000元起的“总统套房”，专门接待身份更为尊贵的客人。就连服务员的小费都是500元起，掏个100元，人家接了还会翻你白眼。至于其中的“公关小姐”，那都是来自艺术院校、模特公司以及演艺圈，身材、相貌都可谓万里挑一,甚至不乏“洋妞”。她们几乎都是大学学历，甚至不乏研究生学历；个个是要长相有长相，要气质有气质。
小费嘛，普通点的1000元起，贵点的上不封顶，看心情给。
这些“公关小姐”还特别通情达理，绝不会主动索要小费，更不会摆脸色给客人看。碰到有些客人拿的钱多了，她们还会贴心地表示自己只是想多交朋友，并不是看钱多钱少。能进这种地方的客人都去过别的娱乐场，见惯了那些眼里只有钱的“胭脂俗粉”，相比较下来，“天上人间”的姑娘们不仅人漂亮，素质也高，自然掏钱也不会小气。那时国内的娱乐场所都有会员卡模式，可大多是象征性地搞个所谓VIP打折卡。而在“天上人间”内，全部是预充值的会员卡，最少3万起，多的数百万也不稀奇。即便充卡，还得提前预定包房和熟悉的“公关小姐”。旺季时候，一个月内的包房都被预订一空。这就是覃辉搞的“饥饿营销”，而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本。因为他策划的“龙腾凤鸣花魁争霸赛”，成功吸引了无数豪客。覃辉很懂男人的心理，他知道越有钱的男人，越好面子。“天上人间”不仅要让这些客人感觉“宾至如归”，更要让他们感觉有面子。那就是让客人们觉得伺候自己的美女与众不同，从中分出等级。但是在“天上人间”，覃辉希望客人们不仅“买的贵，也买的对”。毕竟干这行，讲究的是细水长流。覃辉的招数也没啥新鲜，其实就是抄了解放前北京妓院的经营模式。过去妓院里，一等的姑娘叫“清吟小班”，就是所谓卖艺不卖身，专门伺候那些公子少爷们，住的也是最好的院子和茶楼。
二等的叫“茶室”，卖艺也卖身，姿色略微逊色一些。
三等的叫“下处”，基本就是属于群众消费等级，住所和姿色直接挂钩。
四等的就不入流了，一般都是“自由职业者”，被称为“土娼”或“小下处”。
当然，“天上人间”可没那么俗，覃辉搞得的是“四大美人”选美比赛，最终选出了梁海玲、司灵、张晓燕以及李欣“四大花魁”。这次比赛，还选出了所谓“十大头牌”，组建了一支香艳的“红粉军团”。那是2003年，覃辉的人生也达到了事业的巅峰，更实现了男人的终极梦想“升官发财死老婆”。就在举办“花魁大赛”时，覃辉的前妻因为先天性心脏病病逝。而那时的“天上人间”一天流水就上百万，年利润在三千万以上。彼时，普通中国人的月工资还不到1000元，北京三环内的房价也没到上万一平。借助“天上人间”这个绝佳的交际场，覃辉的事业正蒸蒸日上，相继买下了港股的东方魅力(星美国际前身)、流动广告，以及现代旌旗出版，所涉行业横跨IT、传媒、通信三大产业，身家已达到百亿。不久，覃辉被传出与香港大美人李嘉欣已经开始谈婚论嫁。老板辉煌时期，也是“天上人间”众多花魁争相斗艳的时刻。“龙腾凤鸣花魁争霸赛”确实很有噱头，赚足眼球不说，更让“四大花魁”们的出场费是蹭蹭猛涨不停。比如梁海玲，最初的出场费是5000元，后来有人就是出到1万，也未必当天就能找到她作陪。实际上，梁海玲和另外三人相比，她是典型的“外来户”，并非“天上人间”招聘来的公关小姐。原因很简单，“天上人间”开业时候她还在河北某地当会计，后来因为工资太低才来到北京打工。1996年，梁海玲干了很多工作，后来经人介绍来到“天上人间”当服务员。那时的“天上人间”服务员一个月工资加消费就上千元，比她在家乡的工资高了不知多少倍。慢慢地，梁海玲知道那些“公关小姐”的收入后，心里不平衡了，觉得自己也不比她们差，便有意想“转型”。可即便一米七几的身高，声音甜美，容貌还酷似林志玲的梁海玲在“天上人间”依然不算最出众的。因为那时的“天上人间”最红的当属司灵，人称“京城狐媚娘”。有人曾这样比喻司灵：“见到她你才会明白，为什么有些女人会被称作‘狐狸精’，她就有这种致命的魅惑，能牢牢地抓住男人的心。”
![]()
司灵是地地道道的北京姑娘，真名叫吴迪，是北京某大学外语系的大学生。因为家境不好，她大学期间便去酒吧做了推销小姐，后来被“天上人间”股东尹健看中，推荐到了这里。覃辉一看便很喜欢，还亲自给她取“司令”的谐音为“司灵”的艺名，可见司灵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实际上，司灵真实身高还不到1.65米，但是她天生一副娃娃脸，配着双楚楚动人的大眼睛，身材又极为惹火，用今天流行的词来说就是“纯欲”系的天花板。而且，司灵的不仅情商高，还精通英语、法语和德语等多国语言，让很多老板都乐意带出去充当自己的秘书。很长一段时间，论“天上人间”的最红的头牌必属司灵无疑，而她能陪侍的客人自然也非同一般。有次，京城某位商界大佬带朋友兴冲冲来到“天上人间”开了总统套间点名要让司灵来陪，可被告知她正在陪另一位客户。
这位大佬也是上过胡润“百富榜”的人物，自以为钱多，傲慢地表示无论司灵当晚要多少钱也要她来陪。
就在这位大佬和服务员争执得不可开交时，司灵笑吟吟端着一杯酒进来，附身告诉他隔壁那位客户的名字后，大佬面色尴尬，和司灵碰杯后便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而司灵本人也慢慢极少在“天上人间”出现，更不屑与其他人争客人。这就给了梁海玲机会，她也从司灵身上学习到了什么叫“欲拒还迎”。江湖有句俗话说“美貌与任何一张牌加在一起都是王牌，唯独单出是死局”。梁海玲对此肯定感触良深，她太懂得男人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肉体的欲望，更是希望在这里获得彻底的放松和心灵上的满足感。凭着自己过人的情商，客人和她相处时，如饮美酒般沉醉。而且，她不仅会说还会适当地撒娇，等把客人吊足胃口后，又故意端起架子不让他们碰自己。一位湾湾商人曾如此评价梁海玲:“林志林的声音、叶子楣的性感、徐静蕾的才华、萧蔷的魅力”。
梁海玲的成名，是因为她成功将号称“宝岛丑男”黄任中撩到无法自拔的地步，给她一张空白支票，让她随便填。她的出场费是5000元起，而且仅仅只是陪聊，想进一步，私下再商议。钱是不少，可丝毫不影响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对这个充斥色与欲的世界的热爱。![]()
1999年，梁海玲在场内结识了太原某集团的董事长杜哥。也是，做这行，无不希望最后能安稳嫁人，从此也要再看人脸色过日子。杜哥从太原来北京后，开始每天都来捧梁海玲的场，每次少则10万，多则60万，一周不到时间就在梁海玲身上花了近200万。关键，这位杜哥始终彬彬有礼，除了喝酒聊天，一点过分要求都没有。梁海玲也因此对杜哥颇有好感，也知道了对方离婚，在山西有几十亿的身家。聊天时，杜哥暗示梁海玲只要和他回太原，就能从此过上锦衣玉食的豪门生活。刚开始，杜哥对她又是送首饰、名牌包，又是请她在太原各种高档场所吃饭，让她觉得自己或许真的遇见了“真命天子”。谁知，三天过后，杜哥的真面目露出来了，他要梁海玲从此就住在他的别墅，然后替他“接待”各类生意上的伙伴。梁海玲这才明白，杜哥如此殷勤邀请她来太原，其实就希望借助她的“花魁”名气去换取那些朋友们手上的资源。对于太原这样土豪聚集的地方，一位来自京城的“花魁”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醒过神的梁海玲也算聪明，一面表示顺从，一面悄悄花了几万元买通别墅里的一位保洁阿姨，请她向老板覃辉求救。覃辉本来还纳闷自己捧出的“花魁”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一听这情况，立即找人要救出自己的“摇钱树”。覃辉作为京城最顶级的娱乐场所老板，他也是黑白通吃的人，很快通过手下找到了太原当地有名的黑道去找杜哥讲和，可对方压根不买账。眼见软的不行，覃辉只好派出手下“加代”带着一帮人直接杀到了太原。经过一番刀光剑影，杜哥被“加代”的人用枪逼着交出了梁海玲。而这时的梁海玲因为中途打算逃走被发现，被打得已经鼻青脸肿。等梁海玲回到北京，悄悄在家休息了许久，对外只说她正陪客人在外度假。杜哥也被覃辉警告，从此不许在北京出现，否则就不让他出京城。1996年，“天上人间”就因为一起纠纷事件名声大噪。当时，有位京城名人带一位香港客人来喝酒，可那香港客人品出喝的洋酒是假酒，这位名流大怒，当即就发飙怒斥值班经理。
经理也不认识他，就叫来保安“修理”这两位客人。
结果，这位名人立即打电话叫来自己手下，率队将“天上人间”团团围住。
可这时，又系统内的队伍赶到，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很快，那位长官接到个神秘电话，立即蔫了，带着人悻悻离去，不久就被调离队伍。
2004年8月，北京鹏润大厦楼下，覃辉的一部豪车与另一部车发生碰擦事故。
他的司机二话不说上去就将对方司机暴打一顿，赶来的交警看到双方车牌后，感觉很为难，小心翼翼劝大家就此私了。
覃辉随后丢下5万元作为赔偿，坐上另一部赶来的豪车扬长而去。
同年9月，覃辉的座驾再次与某军车发生事故，他直接对现场交警表表示，自己有要事处理得立即离开，还放言“耽误我一分钟知道多少钱吗？”
而这些都只是覃辉当年经营“天上人间”时极为不起眼的小事。最耐人寻味的是，覃辉实际从2000年开始就不断因涉嫌各种经济案件被有关部门协助调查，却总是全身而退。![]()
2005年，开了十年的“天上人间”给覃辉带来了大麻烦。“花魁”梁海玲突然被害，警方从她家中清理出1000多万的现金。如此巨额的财产加上被害人的特殊身份，自然引发了网上对“天上人间”的热议，也再次牵扯到老板覃辉身上。同年，与覃辉关系密切的原建行行长张恩照被查，同时原首都机场原董事长李培英也因受贿被立案，覃辉又被有关部门带走协助调查。
当时已经有证据表示，覃辉购买“天上人间”的钱实际是由李培英的首都机场下属公司贷款，而且他至今没有归还过这笔钱。说出来很多人可能不相信，自从“天上人间”开业后，日进斗金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可在所属朝阳税务部门系统中，“天上人间”一直是亏损，直接“亏”到了倒闭那天。“天上人间”到底是赚是亏，明眼人一看便知，更明白其中猫腻不是亏钱，而是有人“亏心”。可即便覃辉与上述那两位巨贪关系如此密切，他最终还是毫发无损。不过，自那时起，覃辉便悄悄撤出自己在“天上人间”的股份，试图抹去曾身为这所国内最顶覃辉离去后，“天上人间”并没任何影响，依然接着奏乐接着舞，直到一场风暴的突然降临。2010年5月11日夜，北京城内的天上人间、名门夜宴、花都、凯富国际等4家豪华夜总会被警方查封。“天上人间”内，总计557名“红粉军团”被当场查获。曾经的“四大花魁”，除梁海玲已死，只抓到了张晓燕和李欣；其余“十大头牌”均在这次行动中被抓。司灵那时已经借助自己攒下的人脉，在南方开了家酒店，还高薪挖了不少曾经的小姐妹前去。2014年，东莞扫黄，这位“狐媚娘”自此不知所踪。而那位隐退的“覃三爷”曾试图在证券市场东山再起，最后以失败告终。“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这是“天上人间”的名字出处，其实也暗示了其最终的结局。一夜之间，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天上人间”从此成为历史。花魁梁海玲的死，因为嫌疑人没能抓捕归案，真相至今扑朔迷离。![]()
随着中国史无前例的反腐风暴，在各种落马高管的案件中，覃辉的名字仍然频繁出现，2005年，前中国建设银行董事长张恩照被“双规”。据司法材料张恩照5次收受覃辉贿赂，为此，张恩照给覃辉提供了6亿元贷款及抵押解除帮助。
2006年，法院判处张恩照有期徒刑15年。
![]()
2009年，首都机场董事长李培英落马，在司法材料中，覃辉累计向其行贿1867.68万元，李培英被执行死刑。
![]()
首都机场集团公司原总经理李培英
2018年，《福布斯》杂志上，覃辉以18亿美元的身家位列富豪榜第1339位。那一年，覃辉接受中国经营报《等深线》的采访，激动地挥着手臂说：“这样诽谤我，诽谤天上人间，我不知道为什么，到今天为止，我以天上人间的老板感到非常自豪，我们不会干那些肮脏的事情！”
在美国选择认罪的覃辉，不可避免的要交出大量“赎罪银”，随后，他需要坐牢6个月，在服刑期满后必须放弃美国绿卡、离开美国。也许在他看来，自己可以用国内赚到的钱，在美国享乐下半辈子。
然而这只是幻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刀握在别人手里时，曾经掀风作浪的他，也终究不过一块肥肉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