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老师带着学生打游戏!

文摘   2025-01-06 08:23   河南  

2024年7月16日,先锋·小苹果树学习社区,一场老师队和学生队之间的游戏决赛激烈开战。老师队的五人组,由小苹果树的老师,北京明悦国际学校的老师,钱志龙博士的学徒组成;学生队由5个10岁半左右的孩子组成,其中4名男生分别是队长暄暄、队员小堡、一和、清白,还有1名女生慧慧。其中,清白是顶替因出国不能参赛的队友小V出场。


在大胜老师队之后,大家还调侃说:清白运气真好,替补出场躺赢世界杯。



这场胜利,对于这群孩子来说并不容易。师生间的较量,从3月到7月,持续了整整一个学期:每周三都要比一次,比赛结束后还要开会复盘。每一次复盘,小苹果树的朱老师都给孩子们留下了充足的视频与文字记录。


循着这些记录,我们能看到每一个孩子的成长,看到他们如何面对一时的胜利与失败,如何从失败与“内讧”中走出来,如何学着倾听别人与反思自身。用朱老师的话说,小苹果树的五个教学目标——“学会做人、学会思考、学会学习、学会交流、学会合作”,在一个学期的游戏比赛中,几乎全部演习了一遍。



01

游戏,这个学期的大事儿



2024年3月,童书妈妈曾发文介绍过先锋·小苹果树学习社区——《一所社区创新学校的野心》。其中总结了小苹果树模式的五大“奇葩”:一是上什么课师生共创,语数英都可以是选修;二是混龄学习;三是老师和孩子一起打电子游戏;四是允许孩子进行自由真实的金钱交易;五是导师是学伴,而非知识学习的监督者。


3月份,正是这场游戏大课的起步阶段。


小苹果树的朱老师回忆,这场师生游戏大课的缘起,其实是一次教师队伍团建。2023年10月,小苹果树学习社区组队参与了由先锋学习社区崔涛校长发起的游戏竞赛。参赛队伍只有三支——北京队、成都队、悦格(由佛山悦谷和深圳安格共同组成)队,都是由先锋教育及友好机构的老师们组成。因为很多老师有生以来第一次接触游戏,崔校长还为每支队伍配备了专业的教练。决赛日期定在2024年7月。

看着“菜鸟”老师们热火朝天地备战,学生们也被点燃了“虐菜”的乐趣。


2024年3月,小苹果树的10岁男孩暄暄拉起大旗,“菜,你就多练”游戏队伍正式成立。暄暄自任队长并定下队名和参赛规则。组队初心,是一句特别简单朴实的宣言,“我们就是想赢老师队,赢的感觉很好”。



团队的“约法三章”,每一条都是经过深思和讨论的:第一条“不能罢赛”——因为人手本来就紧缺,谁掉链子都会影响整个团队的存续;第二条“队长有指挥权,可以决定队伍匹配机制”;第三条“队长有决定队员去留权”,都是保证团队决策统一的。


目标有了,人员齐了,秩序也取得了共识,一个“创业团”的雏形就起来了。



3月份,一群单兵作战能力不错的小小高手,以两个2比0(三局两胜制)把老师们虐得干脆利落。在复盘会上,小家伙们还嚣张地问:我们每周都陪老师训练,为什么没有工资?学分怎么算?


但形势逆转不要太快。到了4月份,随着老师们的刻苦练习,“孩子们第一次体会到被虐的感觉”。



但是老师们欣喜地发现,比起胜利,输掉比赛反而更能让学生队愿意坐下来认真讨论技术问题,主动思考问题出在哪里,并讨论解决方案——“队伍没有配合,经常处于零散状态”“我打的位置是不是自己最擅长的”“心态崩了怎么办”“队友投降了,我要不要降”……


在打顺风局的阶段,孩子们会提问题,但不愿意去讨论解决,逆境是个好老师


从4月到5月,此消彼长的胶着,让孩子们经历了各种团队的反思、沟通和调整:


  • 孩子们的水平参差,打过几次比赛后也渐渐明朗:作为高手的慧慧和小V,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肯定,所以,当慧慧主动提出要顶替一和的法师位置时,一和毫无异议;但一和的问题是:技术不是最好的,但训练却是最不积极的……


  • 作为队长的暄暄,觉得队员小堡的战斗思路有问题,小V和慧慧也站在暄暄一边质疑小堡,但是小堡对批评并不认同,与暄暄爆发了争论……


  • 团队战斗目标开始产生分歧:暄暄、慧慧、小V觉得赢是硬道理,输了会不开心;但一和与小堡觉得游戏过程开心就好,不一定要以成败论英雄……


  • 小堡与一和多次拒绝训练,让队长暄暄非常发愁,甚至在复盘会上提出了“拒绝训练三次就踢出队伍”的主张,得到了慧慧的坚定支持。但问题是:踢掉了小堡又没有人能顶上来接替这个名额……暄暄在会上“眼圈都红了”……


  • 小V打射手,是主要的C位,也是实力最强的队员,他不仅技术好,而且喜欢研究策略,对全局有很好的观察和独到见解。好几次学生队逆风时,他都能准确的找到原因,但是小V不太爱沟通,只是悄悄地自己调整策略去单带,而团队其他成员不知道无法及时配合,导致团队错失好多战机。


  • 当大家都抱怨“队伍太散了”的时候,最大的压力,在队长暄暄小小的肩膀上……他应该怎么办?



  • 孩子们不会像成年人一样“有很多顾忌”,他们喜欢跟谁配合讨厌跟谁配合,都会坦率表达;对伙伴掉链子也是直接批评,对高手会热烈地夸夸夸;有人想挑战队长的位置,但被大家质疑技术不好,挑战失败……


在队伍“最不好带”的时候,队长暄暄找过朱老师诉苦,在朱老师的鼓励下,他决定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小堡质疑队长的策略?那就拉着他一起练一起PK,让他自己感受哪种策略更好;一和不参加训练?那就暂时换个人上,结果发现新队友还不如一和,那就把一和再请回来;你在这个位置上打得菜,那么我们就换人打……只要一切用实力说话,就不会有真正的矛盾芥蒂,赛场上的争执,并不妨碍孩子们之间还是朋友。



02

那些被游戏改变的人和事



在大胜老师队之后,“菜,你就多练”队伍也做了期末复盘,队长暄暄还做了一个PPT,回顾了一个学期的成就与问题。


在复盘环节,有一个问题是:4月5月你们一直输,6月又开始大胜,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解决的?


最不积极训练的一和说:我感觉有点拖队友后腿,就练了。


跟队长暄暄争过的小堡说:刚开始觉得我没错,后来发现暄暄那样刷野是快。


队长暄暄说:我和小堡一起刷野,小堡变厉害了;我想换掉一和,让清白去打了几把,结果清白打得也不好,后来一和也变强了。


寂寞高手慧慧说:我喜欢和暄暄配合。


综合所有复盘记录,不难发现孩子们身上的鲜明特质:不想当队长的慧慧,在复盘会上一直保持着“人狠话不多”的高手范儿;在遇到质疑和困难的时候,暄暄保持住了大将的风度,也赢得了大家的尊重;小堡有着坚持自我的骄傲和不认输的倔强,但也学会了接受现实和接纳别人的意见;一和在训练上比别人更佛系懒散,但他也有着“不计输赢重在参与”的超脱。



朱老师把孩子们的改变看在眼中,她觉得,游戏正是促成改变的催化剂。“(孩子们)在生活中的性格,跟游戏里是一模一样的,但是在生活中(碰壁的时候),有的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但是在游戏里面,团队合作出问题的时候,就必须得改,必须得突破自己,否则一上场你就输。游戏有一个特别好的地方,就是及时反馈。”


兴趣小组和事业团队的重要区别之一,就是家不能止步于认同目标,而是要在通向目标的过程中,通过磨合、争论、沟通、妥协等方式,最终找到自己的角色,并形成团队文化与团队精神。


通过一个学期的游戏,孩子们找到了自己,也理解与接纳了伙伴。


这种互相理解和接纳,不仅仅发生在孩子们中间,也在老师队中间。


同样是7月份,朱老师所在的北京队,与悦格队、成都队打完了老师队伍之间的比赛,把冠军奖杯捧了回来。



跟学生们一样,老师们也有自己的每周复盘会。如果论起胜负心,老师队甚至比学生队更重。这场跨校比赛,是老师们工作的一部分,是新整合的团队互相熟悉的方式。朱老师记得,有位老师在比赛之后对她说,“我们的心更近了。”


作为一名年近50岁的70后,朱老师这次为了学习打游戏吃了大苦头:血压升高,患上前庭神经炎,9个月训练期里住了好几次院。但在今天看来,一切是值得的:与从前陌生的同事们建立了牢固的信任关系,与学生们也拥有了共同的世界。



03

为什么这个故事发生在小苹果树



虽然为了方便理解,我们常把“小苹果树”称为“学校”,但真正走进去,你一定会发现,还是“学习社区”更能体现它的理念核心——以孩子为主角,以教师为辅助,有公共规则约束,也有自由空间的学习共同体。


孩子们可以决定很多事:上什么课,不上什么课,用多长时间的电子产品,圣诞节要举办个什么活动,去哪里游学,节目门票怎么售卖……以及,学生队大胜老师队之后获得了几百块奖金,队伍之间应该怎么分配,都可以开会“干一架”。



在《小苹果树的自治》公约上,第一句就明确了它的核心理念:以学生为中心。具体的做法上,包括“建立自主性和自我管理能力”“培养做人的能力”“学会学习和思考”“培养沟通和合作技能”,最终归到一句话:


“我们相信只有从小就有充分的选择生活的权利,长大才能真正成为自己生命的主人。”



正是这种“以学生为中心”的理念,才会有用一个学期的时间办一次师生游戏大赛这种看似离经叛道的玩法。


以学生为中心,也是中国众多创新学校与传统学校的核心区别——在传统的教育体系下,办学是“以知识为中心”,有统一的课程安排,统一的升学制度,统一的评价体系。


但在创新学校理念下,学生不再是人类知识传承的载体,不再是工业化教育体系中有明确“合格标准”的产品,而是回归到人本身——让孩子自主决定应该学什么,怎么学,而老师则作为服务者,负责给孩子们提供学习的环境、平台、资源。


把游戏引入到学习中,并不是小苹果树学习社区的首倡。在小苹果树所属的先锋教育体系里,电子竞技和游戏设计,早已成为深受学生喜欢的明星课程。


教育学家朱永新在《未来学校》一书里,就阐述过对“游戏精神”的理解:


“游戏蕴含的追求自由与创造、勇于挑战与闯关、遵守规则与约定、享受愉悦与幸福等特有功能是没有异议的,这就是游戏精神的本质。”


在小苹果树的孩子们身上,我们能看到这种精神的具象化。


2024年下半年,“菜,就要多练”队已经随着主攻MVP慧慧的毕业,暂时告一段落,但孩子们对于新的学习领域的探索,从未停止。


在朱老师给我细讲战队复盘故事时,一个大概8岁左右的男孩来找朱老师,想给朱老师展示他的“大基建进度”:这是一款以交通网络建设为目标的游戏,玩家需要通过建设公路、铁路、水路等设施,将地图上的城市、乡村、港口连接起来,打造一个星罗棋布的现代化梦幻世界。在这个男孩的电脑上,我们看到了他规划的跨海大桥,地铁一号线二号线,还有以现实世界为模板建构出来的地铁车厢,在铁轨上飞驰前行。


一往无前,正如无限可能的未来。




图源:freepik及被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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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书妈妈三川玲
童书妈妈使命:教育使人类更幸福。 愿景:让幸福教育成为时代主流。 擅长:以读写入道,用阅读写作做幸福的教育。目前已经带领6万名孩子幸福读写,培养5000名读写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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