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上一篇写了芮小丹、欧阳雪、肖亚文的爱情观,有读者留言,沈楠的认识也很独特深刻,我重新读了一遍关于她的章节,果然发现一些没注意到的细节。
沈楠的剧情很少,原著中只有二章内容,能简单勾勒出这个人的形象。
她是原中国银行明川市分行行长吴成祥的情人,吴成祥一年多前因涉嫌贪污3700万公款,案发后逃亡到美国。芮小丹被明川警方借调参与这次案件,扮演卧底,角色是二奶,借这个身份和沈楠打交道。
情人的基本特征是年轻貌美。书中是这么描述沈楠的:身材曲线优美,相貌端庄、漂亮,能让吴成祥这样聪明的男人围着她折腾来折腾去。
但是有钱人身边的香艳故事实在是太多了,年轻貌美不是稀缺资源,她凭什么让吴成祥逃亡在外也念念不忘?
我从一些细节里发现这是个很聪明,很有想法的女人:
她很有分寸感,从不主动打探吴成祥的消息:
她在吴成祥案发前16个月辞职,来到广州开健身房,此后三年没有与吴成祥联系。她不知道吴成祥的住址,不知道吴成祥的钱藏在哪。
情人是一种危险刺激的关系,吴成祥对她既爱又防,她很清楚这一点,自觉扮演好角色。
肖亚文的分寸感是圆滑周到,做事不露痕迹,沈楠的分寸感是绝不越界,以实际行动削弱情人身份带来的威胁。
有钱人讨厌纠缠,害怕秘密和把柄被泄露,沈楠很聪明的把握好界限,即给吴成祥柔情蜜意,也让他放心。
再深究,我觉得还有其他因素,她对吴成祥只有利用,没有爱,所以对他的逃亡生活漠不关心,也清楚知道的越少,越能保护自己。
靠金钱建立起来的关系,太淡薄易碎,沈楠知道,吴成祥也知道,这两人之间的感情真假参半,不告诉沈楠钱在哪里,未必不是吴成祥的自我保护,像他这样的老男人,没有了钱,沈楠绝不可能跟他。
她有智慧,有个性:
吴成祥曾表示可以让沈楠出国,过上流社会的生活,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但沈楠的第一反应是警觉:那么多的钱能从哪儿来?不用说谁都想的到,她拒绝了。
这很难得,选择做情人,本就是为了走一条捷径,但当机会摆在面前,沈楠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她收起贪心,理智的跟吴成祥说:你能给我什么那是次要的,但是你至少别剥夺我什么,比如自由。
她也许在生活和尊严面前妥协了,但有自己的坚持,她不同于其他金丝雀,对金主言听计从,生怕被抛弃,她敢拒绝,敢谈条件,她不是一只软绵绵的羔羊,她在乖巧的同时,也散发野性。
野性,向上的生命力,我觉得这才是真正吸引吴成祥的地方,过于听话的女人太索然无味,有个性的美女才会激发男人的雄性气概和征服欲。
吴成祥在沈楠身上看到了对命运的挣扎妥协,也看到了他熟悉的东西:隐藏的野心,她绝不会安心永远做一只金丝雀,她在等待机会。
野心是任何一个成功爬上去的男人都不会缺少的东西,这种特质出现在一个女人身上,让他感到有趣,他愿意成全她,打造她,像打造一份作品一样。
吴成祥安排沈楠去广州,沈楠预感到明川即将成为是非之地,但这也是吴成祥送上门来的机会。她认真思考分析,决定在广州开一家健身房,这是她为自己谋到的正经出路。她不可能年轻一辈子,不可能一直跟着吴成祥,她要有一份可以依靠的事业。
02
沈楠真正厉害的地方不仅是让吴成祥围着她折腾,还在于,在吴成祥的案件上,她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吴成祥锒铛入狱,沈楠一身清白。
她从一开始就为自己划定了安全区,这意味着,她从头到尾都很清醒,明白哪些事情能碰,哪些事情不能碰。
她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贪到一定程度,虚荣到一定程度,会失去理智,和吴成祥同流合污。
在陷入欲望的同时,始终保持清醒,很难得。
03
沈楠这个人物,真实,复杂,矛盾。
她是有钱人的情妇,在道德上沉沦,但在家人面前有很强的廉耻心。
有一个细节,沈楠和夏雨(芮小丹的卧底身份)去西安旅游,最后一天她回老家秦谷看望家人,带了很多礼物,爷爷奶奶为她办了家庭酒席,而她为了能多陪伴两位老人,没有和芮小丹回旅馆,选择住在爷爷家。
这段剧情说明,沈楠和家人感情很好,她很孝顺。
一个孝顺,有廉耻心的人,本性不会太差,但欲望和虚荣也是实实在在的,这让她最终走上一条不光彩的路。
不禁感慨,人性太复杂。生活从来不是只有非黑即白两种选择,更多时候是黑白交织,真假掺半,被理性和欲望同时裹挟着往前走。
她是贫困地方走出来的女孩,身无所依,美貌是唯一武器。贫穷让她自卑,美貌让她被追捧,她也许在这样的冰与火中迷茫挣扎了很久,最终决定选择捷径。
她不会后悔,她那么聪明,那么清醒,她只是想有一个跳板,寻找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她也为自己的选择狠狠付出代价,捷径不只通向光明,也通向黑暗。经此一役,她会成长,会进一步看清生活的真相。
04
我还从一个细节里,看到她对情人身份的不认同。
两人见面后,芮小丹开门见山:你朋友没告诉你吗?连这里的保安都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你就不用给我留着那层窗户纸了,我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二奶
“沈楠一怔,有几分尴尬,说:其实。。。。。你气质很好,一点儿都不像。我见过这样的人,整天就知道购物、打麻将。“
芮小丹说:没什么像不像的,价钱不同而已
沈楠说:你不怕吗?这个是要按重婚罪论处的呀
芮小丹说:人家雇我看房子,犯什么罪
沈楠说:你这么漂亮,又有才气,可以出国呀,也可以嫁给一个有钱的男人。”
她对芮小丹既羡慕又惋惜,羡慕的是,她比她更美,比她有学历,惋惜的是,这样气质容貌学识能力兼具的女人,根本不必走这种路。如果她有芮小丹的条件,不会做情人,这是走投无路的选择。
她提醒芮小丹重婚罪,表明,在她心中有一条明确的不可逾越的法律界限,她能违背道德,那顶多让良心不安,受社会谴责,但法律,实实在在会让她失去人身自由,这是她真正害怕的。也就是说,在吴成祥的案件里,她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置身事外,绝不肯冒一丝风险。
05
现实生活中,我见过一些做情人的女孩,也短暂打过交道,她们年轻漂亮,20岁出头,性格很好,对人客客气气,和普通女孩子没什么不同,如果不是清楚知道她们的身份,不会发现有任何不妥。
她们的对象往往是四五十岁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他们相处起来甜蜜和谐,很像年轻的小情侣。
我仔细想了想,男人为什么总是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那是因为年轻女孩初踏入社会,思想单纯,容易控制,还因为年轻女孩身上的朝气和生命力冲淡了他们身上的暮气。
变老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他们在哪些打情骂俏的小情趣中,再次体验了一把青春时代的美好感觉,仿佛焕发生机,重新活了一回。
我想起以前很喜欢的一部电视剧《与青春有关的日子》,原著是小说《玩的就是心跳》,王朔写的。里面有个角色叫冯裤子,据说是为了影射冯小刚,特意找了一个外形很像的人来演,这个角色动不动就抹眼泪,被所有人嫌弃,他有一个童年女神李白玲,但是李白玲看不起他,他只能远远躲在一边,后来冯裤子成为导演,功成名就后,找了一个神似李白玲女演员李江云当情人,来弥补年少时的缺憾,这个情节里,他是那种很得意的神态,小人得志一般。
他在李白玲那里丢掉的尊严,试图从李江云这里找回来。
这可能是很多男人的真实写照,在一贫如洗的青春时代,压制了很多欲望,一旦有机会和条件,邪恶的种子会迅速长成参天大树。道德在人性面前,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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