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南市作协官方电子平台第348期
寒风中求学的日子
文/刘二红
我给现在的孩子们讲上学读书就是寒窗苦读，要吃得苦，要下真功夫。他们很难理解上学就上学，为什么说成是寒窗。他们觉得寒窗说得很抽象，他们很难理解学习的地方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是呀，现在的孩子上学，学校教室里冬有暖气不冷，夏有空调不热，他们都是温室里的花骨朵，哪儿能体谅到寒窗苦读的处境呢？于是，我给他们讲起了我小时候上学的经历。
我们那时候上学，学校的教室非常简陋，墙是砖和土坯混搭的，坐在教室抬头就看得见人字梁，根根椽子下铺的芦苇。这样的大瓦房子在村子里已经是最显眼，最体面的豪华建筑了。教室南北都开着窗户，却没有安装玻璃，只有分割成格子的窗框框。这种窗户夏天还好，所有的窗户都通风。到了冬天，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寒窗了。
不过，那时候虽然学习条件艰苦，我们上学却很快乐。一到冬天，为了挡住窗外的寒风，老师号召全体学生收集塑料纸。把塑料纸钉在窗框上遮风挡雪。那时候农村的物资实在是太匮乏了。收来的塑料纸各色各样都有，有的干脆来拿个家里施完肥的尿素袋。就这还是和家里大人纠缠半天才拿来的。因为家里还要用这种袋子装粮呢。
不管怎么样，总算有了钉窗户挡风的材料了。老师还买了小钉子，裁了硬纸条做压条。我们男女同学和老师一起钉窗户。透光好的白塑料钉在窗户上面，深颜色的钉在下面。半天的忙碌终于把教室窗户钉严实了。尽管室内外温度差不了几度，我们坐进教室读书学习，心里感觉温和多了。
冰天雪地中的大教室里，窗户仅隔一层薄薄的塑料纸保暖，保暖效果是可想而知的。那时候同学中，手脚冻伤，耳朵冻伤是常见的事。写字时，手背，手指冻得像根老生姜，青一块，白一块，上面还有结痂的裂口。不过，这样的环境和条件，我们一样上学很开心，冻得红肿的手，照样儿捧着书大声诵读课文。脚冷，就跺跺脚，手冷，就搓搓手，对着手掌哈点热气暖一下手。上课前要唱歌，男生女生都跺着脚唱歌。气势很恢宏壮观。就像当兵的战士唱军歌一样，显军威震士气。我们唱歌后，也学习劲头十足。上课老师提问，回答正确了。老师表扬，其他同学又是鼓掌，又是跺脚。既表达了心情，又是御寒所需，还渲染了热烈的课堂气氛。其实，老师有时听到我们冷得跺脚，也会网开一面。有时干脆允许集体跺脚1分钟。大家真的跺脚了。老师宣布时间到。又很安静地写作业了。
我们学习的课桌，其实是用泥土垒的台基上架的木板。而这木板也不平整，往往是几块十几公分宽的木条集在一起组成的案板。夹缝或宽或窄，铅笔，圆珠笔芯或橡皮夹在缝隙里，是常有的事儿。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听课，写作业。
对付寒冷，我们也有自己的办法。下了课，我们像打开闸门的水，一股脑儿冲出教室。在教室里老坐着不动真的是太冷了。在教室门口的院子里，在操场上，女生玩丢沙包，跳绳，男生玩顶鸡，骑毛驴，跳一级，二级，三级，攻城，跳房子，摔四角包。我们自创的游戏很多。这些都是运动量较大的游戏。10分钟的课间活动，我们玩得手也不冷了，脚也不冻了。连每个人的表情也变得活泛生动了。
现在想来，那时候学习条件是艰苦，却没有一个同学怕苦，怕冷，不去上学的。我们在冰冷的教室上课，虽然一个个冻得瑟瑟发抖，却听讲认真，求知若渴，生怕错过了老师讲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寒窗苦读的童年，让我们学会了积极乐观，吃苦耐劳的精神，让我们对知识改变命运有了更清醒的认识和感触。所以说，苦难的经历，过程是痛苦的，结果未必是坏事。也许这种苦难也是一种财富，它往往会教会我们面对困难的方法和勇气。而现在的孩子，一个一个被娇惯成了温室里的花骨朵，缺少风吹雨打，缺少困难与挫折的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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