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中斌(酸茨沟):思念兄弟抓喜娃

文摘   社会   2024-08-13 07:00   甘肃  


【书香怡苑】No. 3131期                 本期编辑:蔡芳芳


思念兄弟抓喜娃

□俞中斌


抓喜娃,他姓李,名字叫李健,是我最好的伙伴。

他家住在酸茨沟村的庄园北面的十字路口上,出了门往右一转就到学校门前的路上,左面是李家场,可能从他们的祖上起,就在门前修了个打麦的大场,从我小时候起全村人都叫李家场。

他比我小几岁,小时候读书的时候,他在二年级,我在三年级,他们弟兄三个,一个妹妹,他是老二,虽然我俩不在一个班,但爱在一起玩耍,也是很好的伙伴之一。他很幸运,读完了初中,我却再没有上初中。

一九七五年的时候,是人民公社、大队和生产队,我俩都是一个队的学生。每天下午放学,就和他去村东南上的柳沟或者碳窑沟去背柴拾牦牛粪,那时河里水很大,我们有时候过不来河,就俩个人抬着过。秋天了,有时去地里拾麦穗,如果是星期天,就去东山上的地里挖苣苣菜,很少在家。生产队的时候,大人们每天出工挣工分,十二三的孩子们拾粪背柴是常事。

李姑妈养的个老母猪,操的心很多,白天队里劳动,早晚也得去各地上挖野菜给猪吃,不然猪娃子没奶吃,等猪娃子长大些了,就会有人来抓去养,卖上个钱,供他们三个弟兄上学。我家比他家更不好,因我失学后比他劳动的早,所以家里的条件比他差的很多。

李姑爹人心直口快,给队里放牦牛,有时候闲些了在河上找石头翻上来打磙子,也给队里的水磨上打磨。他是个大忙人,多数在南山的草沟看着放牛,有时村上人家如果修房子。他就帮着泥石墙,如果夏天下了大雨,还常去修田路和河上搬石头搭个木头桥,让人们过河走

有一年,也就是一九七八年,那年我十五岁,队长是我四大大俞联得和刘尔品,因为全生产队我是小伙子伙里最小的娃娃,干重活没力气,又怕伤了身体,就叫我跟上李姑爹去山里放牛给他打哨子,也就是跟大人看着牛,在南山的各沟各岔,我和他跑着放了一年多。那时候,李姑爹胆子特别大,大山里野狼很多,不时有羊和牛就被狼吃了或者伤害。好多次在滴水的卧龙床上看到过狼吃牛羊的场面,对着狼,他就大声吼几声,狼就跑了,他常给我说,狼多数是偷着伤害牛羊的,见人它也怕,你记往,翻山梁走路时,提前大声吼喊几声再走,狼不会对面遇上。我走路翻山找牛的时候,就大声喊几声,以防对面迎上狼,常拿着个杆子走路。每天早上天还不亮,五点多些,他就到沟壕场上喊上我去山里。到了六月二十左右,我俩走到上庄子的路上,他就对我说,娃娃,去地里挖上几个山药(洋芋)背上了走,草沟滩上每天挖着吃蕨玛和马英菜也不行,拾上野蘑菇烧着吃也不行,吃的多了,会发疯晕倒。烧个山药,再吃上些炒面,心里好受些,娃娃们正长身子。我们大人饿了饿,多吃些蘑菇。那时候粮食紧张,有时候炒面都吃不上,李姑爹就这样常给我留下炒面,他饿着吃野菜和蘑菇。我俩就这样给生产队放牛。

一年之后。我又长了一岁,就在队里当了个娃娃队长,领着不上学的尕小伙和小姑娘们在队里干轻些的农活,如果是星期天,也有二十多个,十四五到十六七的。刘家台台上的刘泽选,沟壕里的俞芳,也后来失学了,开始劳动挣工分。我也就再不和李姑爹去山里放牛了。

后来,李健不再上学了,大队分了六个生产队,李健就跟李姑爹一起放牛,有时侯,他一个人去看牛,李姑爹岁数大了,他在看牛的时候,如果在山里发现了那个地方有药材、山鸡、蘑菇多,晚上回来他给我们一起玩的伙伴们一说,我们就跟他去夏天挖药,秋天拾蘑菇,冬天追野鸡,在林海茫茫的雪地里玩上一天,天很晚了才回家来,大人们就唠声不断,刘举堂、刘能选、刘禄选还吓着哭。

有一年六月初,李姑爹在柳沟口上的河里打了几个磙子,李健去拉,把车没拉好,翻在河里,李姑爹骂了李健,晚上他跑到我的河边屋里给我说,我们出去找个活挣个钱走,到外面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增长点见识,就这样,我们俩人商议好,第二天天还未亮,我们就一人背上个小黄帆布包,里面装上几个馍馍,就悄悄进了南面的大山,到了阳洼沟台子的河边,天已大亮。太阳也出来了,吃了些早上,就又走,过了黑马圈河,翻过金洞沟,到了龙滩河,又吃了中午,天黑之前,就到了岔口驿,问了在村外的一户人家,一位老妈妈见了我们说:你们去那里?我们说了谎言,说去抓西秀龙草原上有个亲戚家放牛,她看着我们不相信,追问我们从那里来的,我们就说是从东大滩酸茨沟来的,她就信了,就把我们留下,晚上还让她的姑娘给我们做上饭吃了,并让我们睡在了她儿子的炕上。

第二天早上,又给我们喝了茶,吃了早饭,老妈妈说:不要去了,回家去。我们就说,听她的话。这谎话说完,就又走,走了一天就到了代迁牧场,天黑了,两个人没处去了,最后在一个没人的圈房子里住下,吃了点馍,睡着了,一睡就到了第二天的太阳升起了,虽然是夏天,却冻的我们直发抖。这时,有一位骑马子的阿哥走了过来,我们问了一下路,说去青海的路朝那个方句,他看了一下我们笑着说,我看你俩个尕兄弟是生了气从家里跑出来的,不要乱走,青海还很远,骑上马得朝西南走两天半才能到门源县,大山里狼多,一听到狼,我们心里就松了气,也有点怕,那个藏族阿哥也特别好,他把我们领到场部,给着吃了些炒面和牛肉说:我姓牛,是个牧场的队长,又给一个开手扶拖拉机的青年说,你去打柴沟拉东西时把这两个尕兄弟们也拉上到打柴沟。去坐车回东大滩,说着又给我们拾元钱,去东大滩的班车一人三块钱。之后,我们就坐上了车到了打柴沟。天已不早,走到了火车站上,在候车室睡了一晚上,没有去公路找班车,就扒上了北去的一趟火车,火车上拉的是油罐,十点多的时候,才翻过了白云朵朵的鸟鞘岭,火车走一站停一下,下午才到十八里堡下了车,可能是六点左右,就在一个铁路工人那儿要了两个馒头吃上,天就黑了,我们一直顺公路朝东走,那天夜里有月亮,夜十二点的时候,就走到了石门山。峡口山很高,石峡里水特别大,看不清路道,不敢走了,就在石门山口的一个石崖下面坐下,累的睡着了,天亮后,顺水边的一条路。我们走到了小滩河的一座水磨上,一位年的媳妇在磨上推磨,听说她是从马场台那边来推磨的,没有馍馍,她给我们忙着做了顿饭,吃了饭,精神也好多了,就翻过白虎岭、西沟来到了小直沟和酸茨沟交界的马路沟梁上,天就快黑了,晚霞中,我们躺在山顶上,望着酸茨沟村庄,才想到了离开家乡的几天辛酸,也深深感到父母的伟大和故乡的留恋亲近,泪水中从心底唤起,热爱酸茨沟家乡和改变她清贫的信念。酸河的水是生长我们灵魂的家园!

后来,我们俩长大了,有在每次的交流学习中,知道了许多珍惜年华的信念和理想,至于到达或者不到达都不重要。心上激起的浪花就是人生的一道风景。

不久,我去了白银货厂当装卸工三年,他一直在家种地,每次在一起,我们就谈修路,修水渠,植树,改变一下家乡的面貌。随着年龄我们都已结婚,有了儿女,我们就推荐他当了村上的书记,他在担任书记其间,带领一起长大的青年们去包工挣钱,又在村前的河滩上荒山上种草植树,修公路。不久,因工作劳累,在年有为的时候,生了重病,不幸离开了家人和儿女们,我们也失去了一位好书记,他离世后,我又接任新一届书记职务,为村上拉上了移动塔,修了水泥路,修了水泥渠,好多大学生来山区支教献爱心。

人生很苦短,但他的性格和我一样,所以成了伙伴,从童年长到成人,我们在家乡的土地上生活了几十年,那欢笑声如小河里的浪花。也有辩论每一件事的成功与失败的争议,但一路走来,为了心中的理想,我们不管他人说什么,心在一条追求真理的道上,结下了平常又牢固的友谊,他是我的好兄弟!写出这篇文章,不是为了表功与我们,而是为了我们也曾经努力的挣扎着追求生活的美好而在这片土地上活过,以此留下永恒的怀念!

但愿,如果有来世,我们在故乡美丽的土地上再造一片心爱的风景林!也愿他的儿女们生活的很优秀,安然!

【作者简介】:俞中斌笔名酸河山人,越野山水,甘肃古浪县酸茨沟村人。诗人,已出多部诗集。现为《雪莲文学》社社长兼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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