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Saul Leiter
出生于1923年的索尔·雷特（Saul Leiter）是上世纪摄影界的一颗遗珠。直到他的晚年，人们才注意到这位摄影师的作品，为其成就正名。作为率先开始尝试彩色摄影的艺术家之一，他忠实记录了纽约街头最真实的一面。
© Saul Leiter
与索尔·雷特在东村
索尔·雷特（Saul Leiter）居住和生活在纽约东村街区，距离斯特兰德书店和有东欧饺子的威赛卡餐厅只有几步路，这些地标能让人回想起这个街区过去的样子。在传说的年代里，艺术家们经常在雪松酒馆和第八大道俱乐部里出没，其中就有理查德·普塞特-达尔（Richard Pousette-Dart），他很早就鼓励雷特用相机去探索。那是关于东村的一段遥远记忆，雷特在抽象表现主义年代拍摄的那些街道，如今已经被笼罩在闪闪发光的新纪念塔的影子之下，属于由迈克尔-布隆伯格（Michael Bloomberg）管辖的哥谭市。
© Saul Leiter
© Saul Leiter
当你跨过雷特的落地式公寓门槛，现在和过去之间的错位感会变得强烈起来。这是一个坚固的纽约式空间，两头只能撒进几缕微弱的光线，不过房子难得的保养完好。公寓里塞满了雷特创作的绘画作品，成堆的书籍，各种小玩意儿，零碎的杂物——与其说杂乱无章，不如说它有着粗犷的生命力。关于雷特工作室的说法可能会让你期待这是一个哥烈兄弟（Collyer Brothers）都羡慕不已的小屋。但事实上，这里的雅致收藏会让你觉得更像是一个画家的阁楼，而不是捡垃圾者的据点。雷特大部分的工作是在一个有整面窗户的大房间里完成的，从这儿可以俯瞰到一个漂亮的小院子，里面种着樱桃树和黄色水仙，还有一个淙淙的喷泉。如果你忘了此时此刻身在纽约，那很可能会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巴黎。
© Saul Leiter
© Saul Leiter
雷特有足够长的时间来填满这栋房子。1952年，在从匹茨堡经克利夫兰来到纽约的六年之后，他搬进了这栋公寓。雷特是一个犹太拉比的儿子，但他的父亲并不赞同他成为艺术家。自1960年起，他与一生挚爱的朋友兼伴侣索梅斯·班特丽（Soames Bantry）开始在这里生活。班特丽去世之后，雷特于2002年接管下了二楼的空间。（如今他将楼上原来的公寓作为第二间更私人的工作室和储藏空间。墙上挂着许多班特丽宁静的象征画作品，旁边挂着几幅雷特自己创作的小幅抽象画。而近年来为他赢得“色彩前卫大师“认可的摄影作品并没有被挂在墙上。）
© Saul Leiter
© Saul Leiter
“有时候，我觉得比起摄影，我更爱绘画。但我爱摄影。”当我们看着一叠堆在他脚边着色鲜艳的纸板时，雷特这样说道，“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只画画，也许会成为一个更好的画家。我会去探索绘画的某些领域吗？不过思考这件事有什么意义——如果能两者兼顾，那就都做吧。有时候我觉得，如果你两者都能兼顾的上，那你很幸运。”
© Saul Leiter
© Saul Leiter
绘画依然是与雷特交流的试金石，我们聊了许多他挚爱的两个画家——皮埃尔·波纳尔（Pierre Bonnard）和爱德华·维亚尔（Edouard Vuillard）的轶事，简直和他知道的纽约学院派摄影师的故事一样多。作为一个89岁爱自嘲的老人，雷特对人们长久以来关于他的描述无法容忍：那些令人惊艳的、带有抒情色彩的街头摄影作品的再发现——大部分是他在二十世纪50、60年代拍的——是如何让雷特成为纽约摄影史上的里程碑。
他对那些被自己忽略错过的机会感到茫然而不是生气，每当他讲完一件轶事时那连串的笑声，总让我莫名地想起巴迪·哈克特（Buddy Hackett）讲完笑话的样子。1953年，他的作品参加了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的一场群展；1955年，他被邀请去参加爱德华·斯泰肯（Edward Steichen）举办的“人类大家庭”展览，但他没有去，雷特因无视许多邀请的行为而“闻名”。“有人对我说：‘我从不认识有谁会错过那么多好机会。’还有人在70年代给我写信，邀请我去参加法国的某个展览，而我直到今年才打开这封信。这可不好。这可不是发展事业的路子。”
© Saul Leiter
© Saul Leiter
如果这不是一个职业生涯的榜样，雷特的个人道路却让他引起了现在的关注。德国汉堡的堤坝之门美术馆举办了一场雷特的“黑白和彩色摄影及绘画展”，刚刚在维也纳艺术之家结束巡展。另一个黑白摄影展于上个月在比利时安特卫普的Galerie 51开幕。今年九月，曾在1995年和2007年为他早期色彩作品举办了突破性展览的霍华德格林伯格画廊，将与Steidl出版社共同出版两卷本的豪华摄影集《早期黑白作品》（Early Black and White），里面收藏了他自1950年以来的作品。
© Saul Leiter
© Saul Leiter
“如今人们说我是先锋，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柯特兹（Kertesz）运用色彩，莫霍利-纳吉（Moholy-Nagy）也运用色彩。总有艺术家质疑色彩的极端运用——马瑞·卡萨特（Mary Cassatt）就认为马蒂斯（Matisse）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人们一直认为色彩不如寻找形式那样深刻。也许是我的工作缺乏结构性，我也不知道。”他像巴迪·哈克特那样笑出声来，“但我很困惑，有人会认为喜欢颜色是件坏事。”
我们翻阅了一组他近期印刷出来的作品，格调很宁静，是雷特在1948年到1960年期间拍摄的一部分系列。我问雷特，他是否曾厌倦拍摄东村周围的地区，他咧嘴一笑：“人们会觉得我这个故事是编的，但我过去经常和罗伯特·弗兰克去同一家早餐店。有一天他走进来说他要回瑞士，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这里没什么可拍的了。当然，他拍出了《美国人》。我则是看见地上有什么就拍下它，也许是因为我懒吧。”雷特在1950年被邀请在第八大道俱乐部展览一组照片——《街上飞的东西》，就是他所谓的“垃圾”系列。他回忆道：“有人措辞含糊地认为我是故意摆拍的。他觉得这是一种赞美，因为他们认为这种摆拍非常完美。”
© Saul Leiter
© Saul Leiter
新印的作品与雷特工作室里神秘的时空错位感有一种完美的相似性。看着其中的一张照片，我意识到我们正在注视着从1960年代的光线，虽然现在远没那么干净。无论是透过肮脏的商店窗户，还是在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里，雷特在不足的光线中捕捉色彩爆发力的天赋一直没变。（“红色雨伞似乎的确是我的弱点。”他笑言。）
在另一些作品中，雷特从商店门面后拍下的广告标语被幽默地裁剪，看上去就像个先锋派的概念摄影玩笑。这些街头生活的场景第一眼看上去很熟悉，但又有全然的陌生感。我想或许这些场景以同样的方式击中了雷特。“有时候我会拍些照片，但没怎么当真，过些年我再看这些照片，它会比当时我想的更加有趣。如果你在1950年拍摄一排汽车的照片，那就是无聊的一排汽车。但在2013年，你看到的就是古董了，带着这样或那样的特别意味。”
他沒有停顿地补充道：“有时我觉得，时间是站在摄影师这边的。”
撰文 © Eric Banks
摄影 © Saul Leiter
翻译 © 俞泓嘉
点击图片购买👇
Saul Leiter
索尔·雷特：百年回眸
出版：浙江摄影出版社，2024
尺寸：16开
精装：352页
定价：368.00
优惠价：294.4
每周三至周日
10:00至16:00
预约开放 以免跑空
（请在读者群预约👇）
加入1908阅览室读者群，每天分享书讯，更有独享福利
来光画堂请在读者群预约，长期招募图书管理志愿者
进群请扫码，备注“读者群”
买书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
点击阅读原文👇
查看1908阅览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