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松林:话情谊 侃趣事

文化   2024-10-14 20:00   北京  


话情谊 侃趣事

——毕业30周年同学聚会有感


朱松林



离开安中已经30年,为何用“离开”,而不用“毕业”,是因为93年国庆过后的一场大病,让我早早的离开了校园,尽管参加补考拿到了安中的毕业证,但毕竟没参加94年的高考,故用“离开”一词更为确切。
记得到安中拿毕业证的时候,时任教导主任吴延福立马到校长室给东台市教育局打电话,把我的情况叙述了一遍,得到教育局可以参加95届当应届生高考的答复后,他非常激动的说,“小伙子!你们这届考的很好,你参加95届高考绝对没得问题。”要知道当时程控电话很少,只有校长室才有,而且是主动帮我咨询,我至今都记得他当时电话征询的情景,深度近视,个子高,弓着腰……多年以后,每想起此事我都感慨万千。
记得我94届20周年同学聚会的时候,我用了“励志、立身、诚信”三个词浅谈人生感受,是因为前面发言的三个同学都是围绕“忆往昔峥嵘岁月,恰同学少年”而展开的,精彩度和感染力都已经达到上限高度,令人叹为观止。“不走寻常路”,不得已我才另辟蹊径,谈谈工作后的所遇、所思、所悟。
当然30周年的同学聚会也不例外,一个业界精英、一个高考状元、一个美女教授,他们的发言精彩纷呈,绝无伦比,让我“无言以发”,只能用“入窄门、走远路、见微光”九个字来与大家分享“修身、齐家、立业”的肤浅感悟。
其实,当年的安中学习生活让我津津有味的还是一些趣事,依然历历在目,至今都让人忍俊不禁。

“偷”萝卜
朱柏树老师毕业当年,就开始带我们这一届,任高一(3)班班主任,现在想起来,与其说是班主任,倒不如说是个邻家哥哥,也就比我们大4岁左右,现在仍然感觉他还是25岁的年纪,公认的“不老男神”,所以他做班主任的亲和力远远大于班主任威严,加之我们这个班出奇的调皮,他就带了我们一年,尽管时间不长,但在同学的心中,他是个好师长、好兄长,教学能力出众,目前在市教育局教师发展中心,正高级别。记得他当时与安丰医院的护士谈恋爱,应该是万元湘老师介绍的,到盐城买了一件翘角西装,帅哥配时装,风流倜傥,时尚潮流的引领者,如今柏树老师的女儿东大本硕博连读已毕业。
刚进安中的时候,有一次晚自习过后,我骑着自行车乘着夜色,到安丰蔬菜大队的地里“偷”了一书包的萝卜,回到宿舍后,基本上是见者有份,尽管没有经过霜打的萝卜又苦又辣,但对于没得吃的我们来说,也没有更多的选择。
结果第二天早自习,朱柏树老师把我叫到走廊,“昨晚你自习课后干什么去了?”
我觉得有蹊跷,“没有干什么啊!”
“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吃萝卜?”
我一下慌了,本想狡辩的,没想到被釜底抽薪了,“我去偷萝卜了。”
“你父母亲让你来上高中的目的是什么?你要好好珍惜,写个检查……”
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都是见者有份的,怎么还会有人告密?多年以后,答案我都不想去揭晓,就让这段“美好”尘封在记忆中吧。

偷吃剩饭菜
安中食堂后面的锅炉有一扇大门,门下面有一道大缝隙,晚自习过后,因我的身体瘦、块头小,可以从门的缝隙爬进去,把教职工吃剩的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饭菜,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大快朵颐一顿,然后再从门缝间递给外面的同学填饱肚子。记得有一次夏天,我从门缝进去后,用手直接到盘子里抓着吃,结果食物变质,拉了一夜的肚子,还有一次下雨的时候去帮大家偷饭,回来时发现脚底下有个凉凉的、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隐隐约约好像是条蛇,吓得魂飞魄散。那时真是饥不择食,吃的是连“泔水”都不如的残羹冷炙,可以想象,农村孩子高中时候的艰苦窥一斑见全貌啊。倪月平同学说倪凤军经常带的香肠改善伙食,我军校毕业到部队后才知道香肠是个啥味道。
每到初夏青黄不接的时候,安中的咸菜汤就成了我们的主打菜,以至我现在还特意到菜场买咸菜烧汤,但始终吃不出那个味道,尽管安中的咸菜汤没有油水,还不干净,有时能吃到“鼻涕虫”,我们几个同学还经常打趣,说是小荤菜,改善伙食。
安中饭堂的粉蒸肉总让人垂涎欲滴,粉蒸肉自然是肥肉多些,印象中丁丽云、李咏霞几个女生经常把肥肉拨给祝云艺,祝云艺的绰号“祝枝山”,其实是对他聪明伶俐的赞赏,2008年奥运会前夕,我到中电科54所出差,有幸在北京拜会祝云艺,他还是本色出演,喜欢肥肉,点了一盘不可或缺的回锅肉。

集体宿舍
高一时,上下床住三人,个子高的住上层,个子矮的两个人睡底层,也许是那时候块头确实小,我和朱乃群睡在宽不足1米的床上,也没感觉床的狭窄。晚自习过后的集体宿舍热闹非凡,只要有能吃的,自然是共享,有能用的,肯定共用,没有讲卫生这么一说,我经常吃许琪华的焦屑,一盆洗脚水张三洗好了,李四洗,李四用完了,王五再继续,就像接龙一样,洗好后,因没有擦脚毛巾,大家依次坐在床边上,把脚抻的直直的,不停的上下晃动,挥发掉脚上的水。有一次周易近买了2斤萝卜干,晚自习回到宿舍后,饿得难受,几个同学把2斤萝卜干全干光了。
高一的时候,风气不正,“梳个小分头,穿个奔裤,登个回力鞋”是相当“摆帅”的一件事,女生的回头率就能说明一切,其实是人生价值理念出现偏差,正如王如泽老师所说,对这种歪风邪气必须迎头痛击,打击一切牛鬼蛇神、跳梁小丑。
回力鞋11元一双,对于农村学生来说,可想不可及,晒在宿舍门前的回力鞋,几乎是见光死,即使几分钟的时间,就不见踪影了,大家都心知肚明,有几个把“无知当任性”的同学脚上登的回力鞋就是“倒荒”而来的,在现在看来,这种行为绝对不能与偷盗相提并论,而是年少无知的外溢。
那时候“吊花子”、“招子不亮”等江湖术语是内心不安分、本质骚动同学的口头禅。有一次,晚自习回到宿舍后,东台一中(不是东中)的几个奇装怪服的男女生到我们安中“撩骚”“找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属于男盗女娼系列的。这不是典型的作死啊?被沈继兵几个篮球队打的落荒而逃,被逼到安丰街巷的死胡同,结果大家都知道的“no zuo no die”。这也许就是我们这届同学凝聚力的所在吧,一致对外,不允许任何外部人员寻衅滋事,挑衅我们。

罗独亚
高一学期后,孙荣先老师接替班主任,孙老师是教语文的,身材瘦小,他说曾经当过兵,当时我很佩服,但我从军后,都不敢相信他真的当过兵,一是他身体素质不强,陆军的训练强度超出想象,一旦经过训练,身体素质相当过硬,二是课堂上说中苏交恶的时候,苏联人用热弹攻击我边防军,很多边防军烧伤严重,甚至终身残疾,我认为可能是温压弹或白磷弹,虽然国际上禁止使用,但又说我边防军用冷弹攻击苏军,造成苏军大量冻死冻伤,我从军以后,从未听说还有冷弹这个武器,我想也许是孙老师为了增强学生的爱国主义和军人情节而已。
暑假结束后,罗独亚老师担任我们的班主任,记得上第一节课的时候,他就说,你们这个班调皮,我就是专治“牛皮癣”的,后来的班级管理也确实印证了罗老师就是如来佛,我们学生即使是孙悟空,但也始终没有翻出他的“掌心”。三班的成功罗独亚老师功不可没,发挥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
言教不如身教,这句话用在罗老师身上恰如其分。有一次早自习过后,发现泔水桶里有吃剩下的馒头,罗老师把自己住桥洞、吃百家饭、考大学等成长经历娓娓道来……把泔水桶里的馒头捡出来,当着我们所有同学的面吃掉了,很有说服力、感染力和穿透力,从此泔水桶里再也没有馒头了,可以这说,我几乎是含着泪水听完他思想政治教育的。
开饭前他经常看菜桶和汤桶里的情况,一旦发现质量和数量不对,他马上到饭堂据理力争,为了我们能吃好吃饱,不惜与司务长吵得面红耳赤,甚至逼着司务长,抬着汤桶到校长室理论。此后我们饭菜数量有了明显的提升,尤其是粉蒸肉量出奇的多。
微服私访是罗独亚老师的独门秘籍,高二时我们有部分男生与四班男生混住一间宿舍,有一次晚自习结束前,罗独亚老师悄悄潜伏在四班同学的床上。“哪个男生不多情,哪个女生不怀春?”我和吴兵几个同学开始探讨“生理卫生问题”,“性是古老而永恒的话题”,这个年龄段的男女生不聊这问题,在现在看来,人之常情,否则不是脑子坏了,就是“根子”坏了,哪知这一切全被罗老师全部掌握,第二日罗老师把我们几个叫到教室走廊,开门见山:“你们还会结婚?”“还晓得怎么结婚?”“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立马承认“错误”,下不为例,保证把精力和心思用在学习上。吴兵和一个姓陈的同学(具体名字记不清楚了,只知道他是三灶的)不太服气,可能是对罗老师偷听这件事很反感,拒绝承认“错误”,与罗老师顶了起来,结果罗老师对我网开一面,但对吴兵和陈同学,则使用了“杀手锏”,发电报到家长,让家长到校后,先付电报费,然后再协助老师共同教育学生。
若干年后,我个人百分百的赞成罗老师的这种教育方式和理念,“把教鞭还给老师是天经地义的事。”孔孟之道成就了中国五千年的文明,近现代到欧美留学的人把西方的那套教育理念带了回来,造成教育理念的分裂,甚至对立,搞得不伦不类,不洋不土,老师深不得浅不得,左不得右不得,高不得低不得,最终受伤害的是学生,影响的是国家的将来。“严师出高徒”、“不打不成才”这都是经典的教育古训。孔孟之道教育理念的坚守和传承,在我看来,这必须是文化自信的重要举措。当然也不是固步自封,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有选择的吸取先进的理念是可取的。
我对罗独亚老师始终持有一颗感恩的心,高三上学期的一场突如其来的病,幸亏罗老师送医及时,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关于什么病不重要,有几个热心的同学一直在问,我也一直不想回答,原因很简单:我恢复如初,无须再面对病痛。
罗独亚老师教英语的水平,自然是“狗子赶鸭子——呱呱叫”,他本是就是一个励志的典型。记得有一次清明节回家,国卫请我作陪南京政治学院的师级领导,国卫家亲戚席间聊到他在甘肃下河清当兵,然后“两山轮战”,问起安中有无叫罗独亚的老师,说罗独亚与他一起当兵,后来提前退伍回来参加高考。后来有一次国卫还调侃罗老师是“逃兵”,罗老师也坦诚一笑,非常大方大度,我想如果罗老师一直在部队,现今肯定也是高级军官,“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罗老师开辟了另一个战场,虽然没有参加“两山轮战”,但他华丽转身,带领我多届学生参加多轮高考大会战,体现了人生价值,至今还耕耘在三尺讲坛,发光发热,传道、授业、解惑。

操场
安中的操场承载着我们太多的课余时间,当然也有故事,男女生“私会”几乎都选择在后操场,因为出校门也找不到静谧的地方,反而招人耳目。下晚自习,只要你到操场,总能发现黑暗处的男女生,我现在觉得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不是男女生在一起就是谈恋爱,或是别的什么让人浮想联翩、男女之间授受不亲的事。
高二那年好像是施纳普纳带中国队踢世界杯小组赛的,结果被约旦偷袭成功,世界杯小组出线的希望也就偃旗息鼓、烟灰散烬了,但我们年级的男生对足球热爱到了狂热的地步,现在分析,其实是男性荷尔蒙爆发的正当宣泄。
相对于足球,喜好篮球的男生就很多了,晚饭过后晚自习前,可以搞个班级内部的半场,我对夏恒召的印象很特别,经常三步半上篮,按当时的规则算违例走步,但按照现在的规则属于正常的技术。王华的急停跳投,像青蛙蹬腿,动作优美,能够吸引一大部分女生的眼神,实是让人羡慕嫉妒恨。我们几个身材矮小,篮下进不去,就苦练三分投篮,外围进攻,周易近、朱乃群和我经常在晚自习后到操场练习投篮,有的时候熄灯后还在“加练”,虽然我打篮球就像小孩学走路——步履蹒跚,但丝毫不影响对篮球的喜好,上军校时考取了篮球国家二级裁判。
高一的时候,我和王育红、雷爱红、朱乃群、张荣明几个经常打乒乓球,我们几个都没基础,属于自娱自乐的那种,都是从“滴蚕豆”开始,时间长了,也悟出了上旋球、下旋球、平球、蹦球、侧上、侧下的发球技巧,当然与常华、国卫几个乒乓球高手相比就相形见绌了,简直就是小儿科,那一年正好是中国乒乓球的低潮期,输给了以瓦尔德内尔、佩尔森为核心的瑞典队,许绍发教练下课,蔡振华从意大利回来执教中国男乒。
95年天津世乒赛我在部队的电视机前见证了男团的捧杯,打乒乓球的兴趣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萌发的。军校毕业后分到南京,因部队地处主城区,管理很严格,无特殊情况节假日不让外出,“白天没吊事,晚上屌没事”。二十七八岁的地方小伙子早就结婚了,我们几个单身汉,穿着军用大裤衩,“挂着空档”,篮球从白天打到天黑,天黑后继续到室内打乒乓球,精力旺盛,体力充沛,不知道什么是疲倦,也就是这段时期乒乓球水平突飞猛进。
91年12.9篮球赛,赛场在安中篮球场,男子篮球和女子篮球的冠亚军都是在东中和安中之间产生,率先进行的女子篮球决赛,安中女子篮球队笑到了最后,接下来的男子篮球决赛,我们大家都认为非安中莫属,可偏偏有个叫“鲁怀宝”的裁判吹政治球、吹黑哨,把主力中锋罚下了场,仲健强带领徐飞等人在场上独木难支,结果冠军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拱手相让。香蕉皮、硬币就像雨点一样扎向鲁怀宝,鲁怀宝在一片此起彼伏的谩骂声中,在学校保安的护送下,从安中的南侧围墙的小门,沿着三仓河逃回了东台。每次和焦继俊老师聊起此事时,都津津乐道,他也是当时围观者和参与者。
后来我在吹连队联赛时,或多或少的也会收到些赛外因素的干扰,试想当年安中女子拿了冠军,东中男子再败北,也不好交代啊,鲁怀宝深喑世道,吹了政治哨。三秒违例、阻挡犯规与带球撞人的区别完全在裁判的把控制之下,所以鲁怀宝的黑哨也就不足为奇了。

聚会
承蒙会长信任与鼓励,有幸成为20周年聚会和30周年聚会主题会议的主持人,对我来说既受宠若惊,又诚惶诚恐,更是赶鸭子上架。
可以说,两次聚会在安中历届毕业学生聚会史上都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两次聚会都很成功,而且一次比一次精彩,成功的原因在这里就不冗叙了,关键核心的因素就是同学间的凝聚力,一旦发号司令,马上集结,这是潜移默化形成的,想模仿都无法超越,这就是一种内在的灵魂、内在的气质、内在的风度,源自于我们对工作生活的强大自信。
20周年聚会时,我们同学还未减员,30周年聚会时已经有同学帮我们打前站了,我想这一站大家都得去,这是自然规律,无法抗拒,无须哪个同学在站点迎接我们,所以珍惜当下,活出精彩,就像我发言中所说,人生过半,但精彩还才开始,巅峰还未到。
很多老师都已头发花白,耄耄之年,但都很精神矍铄,“一日为师,终日为父”。了解到几个同学和老师都因故未参加,恩怨还未放下,说明格局还未完全打开,倪月平的母校情、师生情、同学情做了做了最好的诠释,心驻芳华,让你我他都能激情生活,快乐工作,享受人生。如果格局打开了,你的境界、认知、事业将更上一层楼。
刘开峰同学在群里说,我们会玩能玩。的确,会玩能玩才能拿得起放得下,才能收放自如,拿捏精准。同学聚会不局限形式、不局限范围、不局限地域、不局限人数,只要机缘来了,可随时聚会,但是40年、50年的聚会,我个人认为还得大范围、大形式、大规模,就像一个大家庭10年才举办一次,你不觉得要珍惜机缘,要积极参加吗?
作者简介
朱松林,江苏东台人,毕业于空军第二航空学院(现为空军航空大学)航空电子系,电子对抗专业,大学本科学历,从军15载,部队期间在全军核心期刊《电子对抗学术》、《空军装备》上发表多篇学术论文,现转业在地方城建城管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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