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辉:在新疆(二)新疆初印象

民生   2024-12-10 20:43   河北  

新疆古称西域,自汉代西域都护府的建立标志其正式归入华夏版图。千百年来一直由历代中央王朝控制。只不过时松时紧、时远时近。新疆一直是一个多民族聚集、多种民族文化繁衍交汇的地方。也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和自然气候,在内地人眼里它一直是一个神秘、遥远、荒凉的存在。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清朝重新统一新疆,并于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年设立“伊犁将军府”,统领天山南北。新疆作为当时的“边外极苦之地”,在清朝,尤其是乾隆时期一直是发遣罪犯的首选之地。当然这些都是我后来在书中读到的,与我最初来新疆时新疆给我的印象并无甚相关。只不过借此机会给大家普及一下新疆的历史由来。

      新疆确实远,确实大。远到我在2006年从石家庄来都要坐48个小时的火车。48个小时的车程里有一天一夜都是在新疆的地域中行驶。 没来新疆之前,只是从中央电视台每天的天气预报里知道乌鲁木齐是她的首府。从陈佩斯和朱时茂的小品里知道新疆人爱吃羊肉串儿。但这一切,都在2006年的9月照进了我生活的现实。

      其实当年我来新疆时新疆的总体发展状况还是较落后的。中巴的公交车满街跑,公交上隐没在拥挤乘客中小偷也不少。但对于从未走出县城甚至很少走出村庄的我来说,无疑已是大开眼界、别有洞天了。

      当时乌鲁木齐的铁路客运还主要集中在“乌鲁木齐南站”。狭小的广场,使得进出的旅客更显拥挤,却也增添几份人气与活力。记得火车南站广场上有一个大的雕塑和纪念碑树立,很多年未去,不知道雕栏玉砌犹在否。

       我从火车南站出来面东背西,往左(也就是往北)一拐就是“碾子沟”客运站。只是那时并没有手机导航。于是我问了一个穿着制服的环卫工人大叔。用从未尝试过的自己想象中的普通话问“去碾子沟客运站怎么走”。大叔看着我愣了一下,然后给我指路。我想他可能是在笑我说话的口音吧,谁知道呢,连我都不记得也无法复原当年问路的语调和语气了。

       火车南站到碾子沟客运站不过两三站路,并且直直一条线。但那时乌鲁木齐南站附近的道路规划建设的不是很好,加上初来乍到的我还拎着臃肿笨重的行李,所以费了好大儿才走到碾子沟。然后我按通知书上的线路指引,乘坐44路公交车去往我的目的地。目的地在终点站还要转弯步行七八百米。我下车问明学校的具体走向,拎着行李一直走到学校门口。看到竖立的校牌时我一下放松了。我放下行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盯着不大的校门中不停出入的学哥学姐们。想着自己将要在这里度过数年时光,要在这里点燃未来人生的梦想。

      休息片刻我拿行李进校门,刚好碰到一个体育系的老师。他安排高年级的师哥帮我拎行李、办理住宿,然后叮嘱我说到大门口对面理个发,然后五块钱吃个拌面。就这样我完成了我的大学报到(和别人不太一样的是我当时只交了600块钱住宿费、300块钱的书费,其余的钱则全由日后半工半读缴纳了)。我很是听话,去理发店剪掉了我有个人形象意识以来的唯一发型(大学之前我一年只理两次发,一直以来的发型都是长发中分)。虽然不舍,但在心底默默告诫自己,这是从新开始。

      然后就是出校门去吃饭。拌面是我来新疆吃到的第一顿饭。当时的我还不太了解新疆的物价和吃食,但五块钱一顿饭对我来讲还是贵了一些(那时老家一大碗烩饼才三块)。我拘谨地走进一家小饭馆,老板问我吃什么,我说要拌面(因为老师叮嘱我说去门口花五块钱吃个拌面)。老板又问我要什么拌面,因为我从没吃过,所以只有说“随便”。然后就是坐等。我更更显的拘谨了,小心地四处看,眼里满是好奇与不安。老板给我上了一份芹菜拌面,那时的我还是不太适应芹菜去和着面吃的。还好我从不挑食,硬着头皮吃完,付钱离开。

       我读的第一所大学规模不大,但金秋的九月正是入学季。大门口和校园里摆了很多卖行李和办理手机卡的摊位。我远远地看着。一张长方形半人高的折叠桌,红色条幅由桌面悬垂而下,白色的油漆印着“校园网”、“动感地带”之类的广告词。但那些是通通和我没有关系的,那时的又我怎么会想象的到,现在手机的普及和智能程度呢。高中毕业时班里只一个叫大飞和一个汪亮的人开始有手机,但那时他们的手机也是停机的时候多,打电话话的时候少。但那就是就是我们共同的青春。

      彼时从未远离村庄和故土的我,早已看惯了村庄里的人情风物,也厌倦了乡村里困苦乏味的生活(当然那只是我当时的看法和想法)。那时村里有几条胡同,谁家的院墙是砖的,谁家院墙是土的。谁家门洞里放着老人预留的棺材,谁家养了多少只鸡,谁家的鸡会偶尔把蛋下在外面。村边野地里都长了什么东西,梨树园哪个位置藏着苹果树。凡此种种,我都一清二楚且已厌烦。所以即便当时的乌鲁木齐并不算发达,但眼前看到的一切对我来说已无比新鲜和现代了。我心里很是兴奋,很是激动,默默地告诉自己“大学,没来错”!

      当时的我穿着从邻居那里捡来的印有县一中字样的淘汰校服,洗的已经发白。穿一双泛黄的“大博文”球鞋,卷着裤脚。我知道我要开启我新的人生航向。所以我开始连走路都变得轻松,连呼吸都变得顺畅。这就是新疆给我的最初印象和带给我的最原始能量。

作者简介:临河乡东镇上村人,客居新疆。

今日献县
献县最有影响力的新闻、商业、生活、文艺综合公众平台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