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合肥海关所属淮北海关 一碗陈不下
“早上喝碗汤,一天都精神。”
宿州冬日的清晨,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喝上一碗热腾腾的SA汤。
新鲜的老母鸡、猪骨和用布袋裹着的桂皮、茴香等多种佐料严格按顺序、时段投入特制的甑锅。先武火,后文火,从当日下午直到次日凌晨一通炖熬,去骨留汤加入麦仁,继续熬煮勾适量淀粉,搅拌至烧开再加入盐、味精和胡椒粉。
熬至状如蜂浆,色似淡醋,鲜香四溢且有嚼头的汤底,再将滚烫的肉汤融入已经打好的蛋液中,浓稠的汤汁从底部翻滚上来慢慢变淡,一碗色香味俱全的SA汤就正式出炉啦。
SA字该如何写?民间传说各异,一说“啥汤”通“糁汤”,即谷物做的粥。《庄子·杂篇·让王第二十八》记载:“孔子穷于陈蔡之间,七日不火食,藜羹不糁。”《礼记·内则》则称:“糁:取牛羊豕之肉,三如一小切之,与稻米;稻米二肉一,合以为饵煎之。”这里所说的“糁”,类似于今天的肉粥。
还有一类说法与乾隆皇帝有关。“这啥汤”本是安徽宿州土语“什么汤”的意思,可乾隆皇帝误以为这汤就叫“啥汤”,乾隆一高兴想留下墨宝给这位店家,就问这店家啥字怎么写,可是这店家不识字不知道怎么写,还是乾隆身边的一个侍从急中生智,想起皇上在月下久等鸡汤的情景,于是便编造了个生字:以月为伴,天子在上,长长久久(韭)。
记得儿时的冬日,上学前,总是会在热腾腾的早点铺子点上一碗,看着老板一手熟稔地拿起一个鸡蛋,在大碗边一磕一开,鸡蛋完整落下,一手拿起长筷子在碗中上下搅拌,当蛋黄和蛋液“密不可分”的时候,一勺子滚烫的高汤举到半米高空,飞流直下,一瞬间的冲击和交融,一碗热乎乎的SA汤就这样上了桌。
轻轻搅拌,你会发现汤的浓稠度恰到好处,面粉的勾芡让汤汁紧紧包裹着每一种食材,口感更加醇厚顺滑。而碗中的鸡蛋花,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鲜嫩无比,为这碗汤增添了一抹亮色。喝上一口,鲜咸的味道在舌尖上舞动,暖流瞬间传遍全身。嚼着汤底的麦仁,搭配着撒下的胡椒粉下肚,又是一番滋味与舒服。如果这时候再上一份刚炸好的酥脆油条,那更是绝配。油条也可以揪成小块放进汤里,酥脆配鲜香,喝完一身汗,又是一个元气满满的早晨。
《舌尖上的中国》制片人陈晓卿先生出身安徽宿州,在他的笔记《一碗汤的乡愁》中,写到自己孜孜不倦地追寻那一口地道的家乡口味“啥汤”,为了这一口吃食,贪睡的他甘愿冒着寒风早起。当他看着从锅里舀出的一勺滚汤,徐徐倒进碗中,蛋花如焰火般散开的时候,一切都值了,一口下肚,酣畅淋漓,痛快!
如今的冬日,再吃上一碗,我仍旧能回忆起童年里有些模糊,但氤氲着烟火气的早点铺。正如陈晓卿先生所说,“每个人的肠胃都有一扇门,而钥匙正是童年时期父母长辈给你的食物编码。无论漂泊到哪里,只要遇到那把钥匙,童年的味觉就会被唤醒。”
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人来人往千百年间,金口玉言的一句话从无人问津到闻讯而来,从不可或缺到薪火相传,不变的味道流传至今,清晨烟火人间,风味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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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陈茜
校对:陈茜、陈哲银、刘和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