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记忆里,那些没有空调、没有暖气的年代里,每到冬天,好像有很多的事等着你干。
那个年代,做饭、取暖、烧水等需要烧大锅底、生炉子,家家户户屋顶的浮炱,一年四季都不闲着,天天都是一样地冒烟。不过,也没听说过什么空气污染,那时候仰望天空,不变的蓝天白云。
天冷之前,首先必须把煤炉子装起来。换烟筒、买烟筒、买炉子,这时,那些国营土产店外就开始排起了长队。烟筒有破了的也要赶紧买回新的换上,不过一些修补烟筒的也开始走街串巷了,能补的就不多花钱了。组装烟筒,安装煤炉,爬到房顶打浮炱,几十年前的记忆仿佛仍在眼前。
过去烧火做饭、保温取暖用散煤、柴火的岁月里,每每出现倒烟、出烟不畅、炉火不旺的时候,就要“打浮炱”、“打烟筒”。因为烧火就会有烟,时间久了烟筒里就会出现烟垢。而火炕烧久了也会因为烟熏火燎沉积下灰烬、污垢,挡住了冒烟的通道。“打伏台”、“打烟筒”,虽然是两道工序,但其实就是疏通烟道,类似于现在疏通下水道一样,这是冬天必须要干地营生。
一般地“浮炱”一年一打就行了,但烟筒就不行了,生炉子碰上煤烟大的煤,个把月就要一打烟筒。如果不及时清理,炉子不好烧,温度上不来,还倒烟呛人。
上了小学后就跟着父亲上屋,听着他不停的唠叨,“轻点、小心点”、“贴着瓦中间”、“别踩破了瓦”......灰头土脸的还觉得挺有趣。过了几年,打浮炱就基本成了我的事了。
随着城市生活的快速发展,取暖方式也伴随着更迭。市区内,房顶上的烟筒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然后,连同那历经百十年风雨的老屋老宅,也遭遇了同样的结局。
那时家里几乎一年四季饮食起居离不开用煤,煤店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尤其是进入冬季前,买煤、存煤成为各家各户一项最重要的内容。
八十年代居民煤柴购买证
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岁月里,居民生活用煤和柴火都是定量供应,买煤时要拿着煤证到指定的煤店排队买煤。煤证的供应是每个月都有定量的,一户一个月100公斤,但除了够使用的之外,很多市民会把一年中其他月份攒下的煤,在冬季里一下子买回来。因为是辖区供应,居民区附近一般都有煤店。我家住在南仲家洼,划片在大转盘旁的延安路煤店。
九十年代初的青岛市煤证
冬天里的煤店和菜店,应该是最忙碌、最热闹的地方。就跟赶大集似的,家家户户基本都是全家动员。提前准备好麻袋、铁锨、小推车、钢铃车等工具,虽然煤店里也有,但等很久也不一定能抢到,租赁最然花不了几个钱,但真正花钱的还是没有几个。
煤店的大院里,一些散煤堆成小山似的散落在那里,买煤的人们拿着铁锨往麻袋里装,一边装一边捡着夹杂在煤里的石块,然后搬到磅秤边,排队过磅,最后就是交证交钱往家拉了。买煤是个体力活,从煤店拉回来,没把力气是不行的。家离着煤店近便还算好些,找个小推车什么的就凑合着拉回去了,要是离着稍远点就感觉累了。
那时不少家里都有自己制作的钢铃车,现在已经看不到了。计划经济的年代,买煤、买粮、买大白菜,钢铃车可以说是立下汗马功。前边用一根绳子拉着,仲家洼交通不方便的小胡同,倒是方便了不少。
那时煤店送煤是要多花钱的,交了钱可以送货上门,不过大部分家庭一般都是自己想办法往家拉。有时也会约上几个同学,一起帮忙,热火朝天地忙活半天,然后买煤家里的大人们会备几个简单小菜,同学们累并痛快着,大都乐呵的不得了。
那个年代没有煤气和液化气,做饭需要烧大锅底或生炉子,那时的大锅和炉子简直就是万能的,炉子更是如此,烧水、做饭、炒菜、烤地瓜、保持室内温度......,早上生起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晚上压上一层湿煤面,封上炉子,第二天再打开,非常方便,一连几天都可以不用重新生炉子。
为避免风吹雨淋,煤买回来了储存也是个大问题,仲家洼大部分住家都有院子,我们就在院子里简单搭个小厦子,叫”煤池子“,没有院子的人家,会在门前的胡同里简易建一个小屋,叫”煤屋子“,还会做个小门上把锁,锁上倒不是为了防人偷拿,主要是为了预防成为野猫的避风港。后来换了蜂窝煤,不好往煤屋子里倒腾了,就整齐的摆在院里的屋檐下,阴天下雨盖上塑料布就行。
桑梓路上卖二手煤气罐的商贩(吴正中摄影)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煤气罐的出现仍很多人开始感觉不太适应。时间一长,这种随用随打开的炊事工具还真不错,就是气用完了还要骑着车子带着到指定地方去灌气真是麻烦,我家要去台东纸箱厂对面,仲家洼小桥附近。
往事如烟,几十年过去,凭证买煤、靠烧煤做饭取暖,以及生炉子、打浮炱、打烟筒、灌煤气罐等等,成了无数家庭冬日里一段最难忘的回忆。
拆迁前的仲家洼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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