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龙年了,想和大家讨论一个问题:
龙,真的存在吗?
在我看来,这个答案是肯定的。
在这片土地上,龙,是蜿蜒于960万平方公里的母亲河;是为耕种带来丰沛雨水的春雷夏闪;是天上的“苍龙七宿”,为我们完善天文历法;是海里的“鱼跃龙门”,教我们人定胜天。
龙文化,早已深深根植于中华文明的方方面面。
但你要说龙真实存在,也有一个问题。
几亿年的恐龙,我们都能挖出来化石,没道理完全找不到龙生活过的痕迹啊。
所以有人就说了,龙就是个图腾,把蛇身,鹿角,鹰爪、鱼鳞等元素结合在一起了。
我曾经也以为这个说法是对的,直到我看到了麋鹿。
如果有一天这玩意灭绝了,后人看《封神》小说,姜子牙骑的那个兼具鹿角、牛蹄、马脸、驴尾的四不像,一定被后人说成是神话生物。
那如果龙是存在的,我们应该从哪里去找证据呢?
文字。
作为象形文字,甲骨文往往最能还原动物的特点,我们看龙这个字最初的样子。
结合我们读过的神话,单看这个字,很容易想象这是一个长着巨大的头,有着长长的身子的生物。
但如果看过很多甲骨文就知道,古人写甲骨文的时候,喜欢突出单个特点。
比如牛和羊,都重点刻画了它们的角,比如猴和兔,也有特别长的笔画,但那是尾巴和耳朵。
所以有没有可能,龙字这长长的一条,其实是想表达某个阶段的特征,比如这是一个刚出生,还连着脐带的婴孩。
我这么说并非凭空想象,因为早期龙的画像和玉雕其实与现今大相径庭,红山文化的玉龙其实和人体胚胎是非常相似的。
龙的最初形态,和人的最初形态是很像的。
除了甲骨文,我国还有许多作品对龙的形象是有记录的。
比如《说文解字》说龙“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大家都觉得大自然不可能出现这种生物。
但许多人都忽略了,拥有无限可能性的人,其实是符合这个特征的。
再比如《山海经·海内南经》里介绍了一种异兽窫窳,原文是“窫窳龙首,居弱水中”。
但同样是这个窫窳,在《山海经·北山经》的样子是:赤身、人面、马足;在《山海经·海内西经》又说:“窫窳者,蛇身人面”。
大家都是窫窳,还在一本书里,为什么又说“龙首”,又说“人面”?
因为在作者眼中,龙就是人,龙首、人面都是一个意思。
就像我们说呼保义、及时雨、孝义黑三郎、宋押司、公明哥哥,但其实指的都是宋江这个人,一样的。
然后我们再看对于龙记述最多的著作《易经》。
众所周知,《易经》乾卦,又名龙的一生,许多关于龙的成语,什么群龙无首、亢龙有悔、见龙在田、潜龙勿用……都源自《易经》。
但《易经》里的六条龙,对应的就是人的六个阶段。孔子在注《易经》成《易传》的时候,其实是留下了线索的。
第一爻潜龙勿用,就是学习积累的阶段,对应的是孔子的“吾十有五而志于学”;第二爻见龙在田,就是已经有一定成就,对应的是“三十而立”;第四到六爻和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随心所欲不逾矩,都是能一一对应上的。
但明明是人常用的《易经》,为什么句句不离龙呢?
因为在远古时期,龙可能就是人。
光有龙就是人的记载不算,古代还有很多关于人就是龙的记载。
比如《史记·秦始皇本纪第六》,就记载了有人说:“今年祖龙死。”这里的祖龙就是指秦始皇。
有人说龙在古代专指皇帝,这个说法不能说错,但在这一时期也不是完全对。
因为孔子见完老子之后的评价是:“吾今日见老子,其犹龙邪!”
老子的最高职位,也就是国家图书馆馆长,哪怕那时候再礼崩乐坏,孔子这么讲“礼”的人,也不至于把前国家图书馆馆长说成是天子吧?
可见先秦时期,把人说成是龙,是一种很正常的褒奖、赞美。
只是随着时间的发展和中国尊古的传统,龙这个字,从对普通人的称赞,变成了对先祖的专属称谓,于是我们开始自称为龙的传人。
这个称号,代表了我们没有什么应许之地,也不做天神的羔羊,我们所拥有的土地,是先祖叩石垦壤得来的,我们的发肤生命,是受之父母,是传承自先祖的血脉。
龙的传人这四个字的背后,既有我们对先人筚路蓝缕,为后人留下遗泽的感恩与尊重,也代表了我们自信可以学习他们,凭借双手,成为无所不能的龙。
中国人对于龙的崇拜,其实就是对于先祖的仰慕。
我们中国人的教堂,就是我们的祠堂。
我们祭祀的龙,其实就是我们的先祖。
龙文化,就是人的文化。
中国人虽然不信仰仙神,但每个人骨子里对于祖先和英雄的崇拜,却在岁月长河的流逝中衍化成龙的精神。
而所谓的龙的精神,说起来不过十个字:“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天塌地崩,就斩龟炼石,力挽天倾;洪水泛滥,也不求方舟,疏渠治水;十日盈天,就搭弓射箭,直指金乌;瘟疫泛滥,亦不求神明,只尝遍百草。
降下天罚的我们不会信仰,带来灾祸的我们不会信仰,我们不受毁天灭地的威胁,不仰慕天上掉下来的救世主,只尊重人间的英雄。
我们崇拜有教无类,向往人人如龙的孔夫子,崇拜为民族带来大一统基因的祖龙秦始皇,崇拜保护人民不受异族侵害的龙城飞将,崇拜让我们吃得饱、穿得暖的每一个人。
他们不来自天堂,不来自净土,只关乎于我们每个人心底的信念。
也正因为龙即是人,所以在民间传说中,将龙与生命之源——水,绑定在一起。
而农耕时代,水作为重要的资源,逐渐有了丰收、富足的含义。在民俗文化的发展中,龙与水的寓意彼此交融,共同成为了财富的象征。
而今天, 在又一个龙年来临之际,有谁能够在传承龙文化的同时,为大家带来“好水旺财”的美好祝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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