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美国大选的相关新闻铺天盖地,“二流小国”英国的大选,则被淹没在犄角旮旯中。结果没有任何意外:根据出口民调,在总共650个席位中,预计工党赢得410个席位,保守党赢得131个席位。自由党赢得61席,改革党赢得13席,苏格兰民族党赢得10席,威尔士党赢得4席,绿党赢得2席。
接着,苏纳克将面见国王,辞去首相一职,工党党魁斯塔莫将接任首相,英国从此将结束长达14年的保守党“一统天下”的局面。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之前不是说过,民主制度非常容易被腐蚀扭曲,以印度莫迪为例,他和他所在的党派一旦长期执政,就立刻出现毒菜倾向,另一个凉公就不用说了,为什么英国同样如此,却没有重蹈覆辙呢?
不得不说,英国的制度和民众的宪政素质,实在是太高了。
如果说美国的制度是千方百计防止毒菜者出现并在迄今为止的200多年取得了成功,那么英国的制度明显更高一筹:英国政客,压根没想过自己能当毒菜者,英国政党,也没有一个想过自己真能一手遮天。
换言之:在英国政坛上混的,已经压根不认为自己能成为毒菜者了,要么压根就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要么就是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英国的宪政制度已经到了更高层次:从根本上断绝了出现毒菜的可能性。
区别在哪?在于虚君制和总统制。
英国宪政中的虚君是个十分高明的设置,在某种程度上相当于总理内阁制的总统,但比很多国家(如新加坡)的总统存在感强得多。英国的虚君有两个特点:有荣誉,无实权。
荣誉意味着王室必须得到尊敬,这种尊敬,往往不是来自普通人,而是来自政界人士(英国反对王室的政界人士一般混不好)。无论首相声誉再高,政绩再好,永远有个女王或国王压着他,不要小看约定俗成的习惯礼仪的威力,这些礼仪时刻提醒政客们:你们不要妄自尊大,也不要乱打主意,还有我呢。
有这么一个广受尊敬的荣誉王室在,很大程度上抵消了很多野心家的潜在野心,也让他们看到了自身的权力“天花板”,也就不会过于恋权。
于是,我们看到,英国首相走马灯似的轮换,苏纳克的前任特拉斯,上任才几周,因经济政策不受欢迎,收到党内外的压力,就立刻辞职。这次苏纳克同样不恋权,在明知惨败的情况下宣布提前大选,让自己在首相的宝座上少坐了半年。
苏纳克宣布提前选举,这一举动和马克龙在欧洲议会选举右派崛起后,宣布提前议会选举的逻辑一样:选民表达了自己的诉求,政客就有义务让他们发声。不同的是,即便选举情况不佳,马克龙依旧稳坐总统宝座,而苏纳克是真的要下台了。
对英国人来说,谁当首相不过是找个管家,管家干得再好,也不能让他干的久,也不能让他干的舒服,不然管家就会越包代俎,干出各种勾当来。
相比美国的大总统制,总统权力可能在某些方面可以比肩当年的英王,4年任期,很难被弹劾,更难被弹劾成功,这就天然孕育了毒菜的可能性,所以美国人要一直防范毒菜者的出现,前几天美国高院对特朗普的豁免裁决,也照例引起了很多美国人的担忧。
而英国人,则几乎没有这个烦恼。
美国的两党制,也大致是英国的辉格党-托利党之争的延续,但却发展的更为固化和对立化,显得也不如英国的灵活和兼容。
在世界主流大国中,英国制度之完善,仍无人可比,麦克阿瑟在设计战后的日本宪法时,大概也没少借鉴英国制度,保留天皇制就取法了英国王室有荣誉无实权之妙,但日本毕竟还算处在某种程度的美国军管之下,且时间较短(战后80年相比英国宪政几百年),还需要继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