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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很难得有一个人,能抵御生活无尽的逼仄挤压,干净而自如地度过自己不可复制的一生。这样的人,有如一座冰山,阳光下偶尔闪现的一角已经晶莹亮眼,未经触及的部分,更是深不可测。而木心,就是这样一位罕有的人。好多人可能不知道他,但大多人应该读过他的“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如果你感兴趣,那么,就让我把他讲给你听。
卓然通脱的智者
“万头攒动火树银花之处不必找我。如欲相见,我在各种悲喜交集处,能做的只是长途跋涉的归真返璞。”
读到这样的句子,不知你会不会心头一震。他的话让我想起了弘一法师圆寂前写下四个字——“悲欣交集”。木心的超然物外,不是一清二白的看破红尘,而是历经磨难淬炼后的自我觉醒。没有经历过人生九九八十一难的人,不会体味平平淡淡才是真。
木心先生说,时代有点像个人:人的心情,明一阵,暗一阵,时代也是如此。看清世界荒谬,是一个智者的基本水准。看清了,不是感到恶心,而是会心一笑。
这会心的一笑,可以用杨绛在评价奥斯汀时说过的话来做一个注脚:笑不是调和;笑是不调和。内心那个是非善恶的标准坚定不移,不肯权宜应变,受到外界现实的冲撞或磨擦,就会发出闪电般的笑。奥斯汀不正面教训人,只用她智慧的聚光灯照出世间可笑的人。
安然持守的劳者
从30岁开始,木心就多次被抓进监狱,劳动改造。人家把他关在防空洞里,隔离审查,每天吃发酸的馒头和发霉的咸菜,饭菜上来,苍蝇先尝了味道。
人家觉得,他这样爱干净的人,肯定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一定会求爷爷告奶奶。可木心一声不吭地忍受下来了。他还说:一个人不能变成一个鬼,不能说鬼话说谎言,不能在醒来时看见自己觉得不堪入目,不管什么时候,一个人都应该活得是自己、并且干净。
放他出来时,关他的人觉得,他应该会爬着出来,浑身脏兮兮,可是门打开,木心还是坐着,裤缝还是笔直的。
坐牢时,给他纸笔,让他写检查。他将纸张偷偷省下来,写自己的散文和诗歌。等他出来时,写满了66张纸,上面的字米粒大小,密密麻麻,足有65万字。
超然于外的觉者
非同寻常的人生遭遇,让他对人有独特理解。人们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但在木心先生看来,群众是没有眼睛的,群众还没有记忆。他个人理解:群众是盲目的、从众的、健忘的。
陈丹青是当代艺术大家,是木心的弟子,对当今庸俗的成功观毫不客气,他把木心看成自己的偶像,看成一面镜子:“你不遇到木心,就会对这个时代的问题习以为常。可等到这么一个人出现,你跟他对照,就会发现我们身上的问题太多了。我们没有自尊,我们没有洁癖,我们不懂得美,我们不懂得尊敬。”我们和木心相比,只能汗颜自己的粗鄙、庸俗、浅薄与无知。
“你问人问题,她若答非所问,便已是答了,毋需再问。”只此一句,非深深看透世道人心的木心,谁能言出?
孤然自立的忍者
有人问木心:你是流亡作家吗?木心回答:不,我是散步散得远了,就到了纽约。“流亡”之路,虽然看似孤独,但是,木心并不寂寞。徜徉在艺术的世界里,他冷冷清清,又风风火火。
赫尔曼・黑塞曾说:“上帝借由各种途径使人变得孤独,好让我们可以走向自己。”
清醒的人,总是愿意孤独的,把热爱还给纯粹,把时间还给生活。孤独,是一条从独处通向完整的路,人只有活的像自己,才能越来越自由。
正如尼采所说:“唯有戏子才能唤起群众巨大的兴奋。”要知道:鹰、虎、狮,都是孤独的、不合群的,牛、马、羊、蚁,一大群,还哇哇叫。最合群是蛆虫。
痴然情深的圣者
木心先生在《文学回忆录》里讲述但丁《神曲》创作背景时说:每个人都经历过一段无望的爱情,“爱在心里,死在心里”。他认为:“凡永恒的爱,都要绝望一次,消失一次,一度死,才会重获爱,重新知道生命的价值。”
用汤显祖话来说就是:智极成圣,情极成佛。
木心说,一个人如果在一生中经历了艺术的极峰,思想的极峰,爱情的极峰……真是不虚此生。无法想象,一个一辈子孑然一身的人,能写出这样的句子:
“他你尚未出现时,我的生命平静,轩昂阔步行走,动辄料事如神,如今惶乱、怯弱,像冰融的春水一流就流向你。”
“我好久没有以小步跑,去迎接一个人的那种快乐了。
“我是一个,在黑暗中大雪纷飞的人啊,你再不来,我要下雪了。”
木心说,《红楼梦》中的诗,如水草,取出水,即不好,放在水中好看。香港作家梁文道说,与《红楼梦》中的诗词不同,木心的断语,取出水面,便即是“兀自燃烧”。我们靠着木心诸多兀自燃烧的断句,竟也可以让自己的灵魂“兀自燃烧”。那些晴暖通透的文字,如同凛冬燃起的一炉香,温柔了呼吸,也熨帖了心底。让人几乎忘了,文字背后的人,有着怎样悲苦的经历。三次入狱,三指尽断,半生流亡,一世孤寂……
读到木心诸多摄人心魄的话语,不知你有没有马上想分享给一个人的冲动?如果有,那你该是多么孤独而又幸福的人啊,如我。如果没有,那你该是一个多么孤独且可怜的人啊!不如我,还能分享给读我文章的亲爱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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