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NAS:生态系统稳定性依赖于营养级之间的多样性差异

文摘   2024-12-18 09:02   瑞士  
生态学中一个经典而复杂的问题:生物多样性如何影响生态系统的稳定性。生态系统的稳定性与人类福祉密切相关,既影响个体健康(例如微生物群落的稳定性),也关系到关键生态服务的可持续性。然而,多样性与稳定性的关系一直存在争议。一部分生态学家认为,物种多样性的减少会破坏生态系统稳定性,导致物种灭绝和系统崩溃;而另一些研究则提出,过高的多样性可能引发更复杂的物种间竞争,从而导致系统不稳定。
这一争议可以追溯到50多年前Robert May的理论研究。May通过数学模型表明,物种间的强相互作用或系统内物种数量的增加会使生态系统趋于不稳定。这一理论引发了广泛的讨论,后续的生态网络研究更深入地探讨了物种间相互作用的模式,如合作、竞争和捕食等对稳定性的影响。然而,尽管理论预测指出多样性通常会引发系统的不稳定性,实际生态观测却显示出多样性可以在某些情况下增强系统的稳定性,这与理论结果存在明显冲突。特别是,对于具有营养级结构的生态系统(例如捕食者与被捕食者之间的关系),其多样性-稳定性关系的机制仍然缺乏系统的理解。在自然界中,生态系统的动态往往表现为捕食、资源竞争、交叉喂养等复杂的相互作用,这些作用跨越不同的营养级并形成多层次的食物网结构。然而,已有的模型大多关注单层物种网络,对营养级之间的多样性差异如何影响系统稳定性了解较少。因此,本文的目标是揭示生态系统稳定性如何受到不同营养级之间多样性差异的影响。

文章主要内容

文章从一个简单的两层生态系统模型出发,其中包含捕食者与被捕食者(或消费者与资源)的关系。通过模拟与分析,研究者发现增加任意一层(捕食者或被捕食者)的多样性时,系统的稳定性会经历一个“先失稳、后重新稳定”的现象,这被称为“重入稳定性转变”(reentrant stability transition)。这一现象揭示了系统的稳定性不取决于单层的多样性,而取决于不同营养级之间的多样性差异。
多样性差异的关键作用
研究进一步指出,当不同营养级的多样性接近时(例如捕食者与被捕食者物种数量相当),系统最不稳定。而随着两层之间多样性差异的增加,生态系统趋于稳定。这一结论通过数学分析得出,具体稳定性准则与捕食者和被捕食者之间的相互作用相关,并且稳定性边界由两者之间的相互影响的相关性(correlation)决定。
随机矩阵理论与稳定性准则
为了深入理解系统稳定性,文章通过随机矩阵理论(非厄米Marchenko–Pastur定律)分析了捕食者和被捕食者之间的相互作用矩阵。研究者发现,当物种间的相互作用相关性较低时,系统更容易失稳;而在适度的多样性差异下,系统能够维持稳定。这一理论不仅适用于两层生态系统,还能够推广到多层食物网,例如三层生态系统中,最不稳定的情况发生在中间层多样性接近上下层多样性之和的情况下。
理论验证与现实意义
文章通过数值模拟验证了上述理论结论,进一步展示了稳定性转变现象在三层及更复杂的生态系统中的适用性。最后,作者强调了研究结果对现实生态系统管理的重要意义,提出维持不同营养级之间适当的多样性差异可能是保持生态系统稳定的关键。例如,在水产养殖或废水处理系统中,管理者可以通过控制不同营养级的多样性比例来增强系统的稳定性。
总结
这篇文章挑战了传统对绝对物种多样性的关注,明确指出生态系统稳定性取决于不同营养级之间的多样性差异。通过数学模型和随机矩阵理论,研究者揭示了“重入稳定性转变”现象,并提供了一个普适的稳定性准则。这一发现为多样性-稳定性关系的长期争议提供了新的解释,同时也为生态系统保护与管理提供了重要的理论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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