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缸第934期
文/孙宇凡
编辑/子晨
要说最近最让人“吃瓜”的娱乐圈新闻，除了黄晓明和叶珂，那肯定是杨子和黄圣依了。二人上了知名离婚综艺《再见爱人》第四季，活活给人看得气得要死！还被网友辣评为“活爹”与“忍娘”。
“杨子太大男子主义了！”
“结婚十七年，杨子居然不知道黄圣依有什么爱好！”
“杨子能不要装了吗？随地大小爹太窒息了！”
*（图源：网络）
太开眼界了！杨子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有毒男子气质”样本！
举几个名场面：
杨子听黄圣依感叹自己如何“丧偶式育儿”，他找借口说自己要再介入的话，会让孩子精神分裂。
杨子自己有至少5个微信号和好几个手机，黄圣依找他只能“群聊”！
杨子和一些嘉宾坐谈，特别想显摆自己什么都懂，从自己怎么创业到怎么跳伞甚至到怎么看天象，但根本没人关心也没人问他呀！
黄圣依好不容易表达出一些自己的需求和不满，杨子就会说“这是小孩子不懂事”！
*Papi成了多少人的嘴替（图源：网络）
杨子踩中了所有中年男性的雷点！仔细看看这些综艺片段，真的很长知识：看懂杨子多少，就能帮助我们日后识别多少“有毒的男性气质”！
我们就不妨就通过扬子，从两个角度来说一说近年来“男性气质研究的情感转向”吧！
为什么杨子不感到尴尬和羞耻？
为什么杨子又自信又脆弱？
杨子为什么不感到尴尬和羞耻？
说真的，看《再见爱人》时，我总是忍不住地想：杨子怎么就一点儿都不觉得尴尬，也没有任何羞耻感呢！又装“懂王”又扮“爹味”，没事找事硬往自己脸上贴金。
*（图源：网络）
这节目可不由着他呀！还有个年轻一些的男嘉宾叫刘爽（又名：留几手）。黄圣依是忍得了你杨子，但别的嘉宾和你非亲非故，听你说教，那可受不了！于是，刘爽在节目里就怼起来了，直接一句——“懂王”！这讽刺得太准了！
按理说，杨子听到应该会觉得不好意思呀，但他完全没有！反倒一副很受用的样子，又开始讲自己如何世界各地游学，讲起亚洲文物的分布！结果，刘爽的妻子葛夕也看不下去了，直接问道：“样样都成功，为什么到了婚姻里就失败了呢？”
还没完！杨子听完还是没有一丝不好意思，只是装作上厕所，回来后继续他那“懂王”的表演！甚至连观察室的嘉宾都坐不住了，侯佩岑直接说了一句：“刚有人问他吗？”
*（图源：网络）
为什么杨子不觉得尴尬和羞耻呢？看节目时，应该有很多人困惑这个问题。但回过头一想，生活中遇到的那些“爹味男”和“中年懂王”，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在乎尴尬！就像杨笠说的“普信男”一样，这些男人只懂得什么是自信，却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尴尬，更别提羞耻了！
我突然想到了《男性与男性气质》（Men and Masculinities）这本期刊的创始人说过的一句话：“什么是男性气质？就是努力避免被揭穿的骗子！”没错！我们用“懂王”这个词，不就是想形容那些“随便知道点，就要装得多懂”的人吗？
*Men and Masculinities 期刊封面（图源：网络）
正因为“男性气质=努力避免被揭穿的骗子”，所以像杨子这样的男性，在被刘爽（留几手）和其余嘉宾批评时，绝对不会表现出不淡定，更不会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被揭穿了！
另一位性别理论学者 Eve Kosofsky Sedgwick 也持类似观点。她指出：什么是尴尬？什么是羞耻？这是一种让人感到痛苦，并让人际关系变得难以掌控的情感体验。然而，对于像杨子这样的“爹味懂王”来说，他无法接受人际关系的失控，因为这种失控会让他觉得自己丧失了阳刚有力的男性气质。他同样不能接受自己的痛苦感，因为这会被视为缺乏阳刚和控制力的表现。
所以，为了表现自己对关系的掌控，就不能表现出自己受到质疑的样子，更不能显得像被揭穿了一样。总之，像杨子身上这种男性气概，就是“装”，装到让自己感觉不到羞耻和尴尬。
*Eve Kosofsky Sedgwick（图源：网络）
杨子为什么自信又脆弱？
杨子的这件事和最近的“普信男再破防”事件还真有高度相关性。
最近，杨笠代言京东，又让“普信男”们破防了。很多人喊着要退京东会员、抗议京东，结果京东也不得不妥协，撤了合作，还公开道歉。
*京东甚至连杨笠的名字都不敢提了（图源：网络）
所以“普信男”是什么样的？杨子算吗？他是娱乐公司的“霸总”，和“普信男”会有区别吗？
如果联系到前面提到的“不怕尴尬、不怕羞耻”，这不就是一种“自信”吗？也正因为如此，杨子才能一直装“懂王”——什么都懂，自信得总能说上一嘴！
那到底“普信男”的自信的是什么样的？像杨子这样，他的自信表现是阳刚的、冒险的。所以，他在节目里才要讲自己如何在万里高空跳伞、如何辛苦创业。但是反过来，我们也可以说，“普信男”其实也是“焦虑男”。因为越自信、越冒险，就越容易陷入焦虑——投入越多，赌得越大，失去的风险也越大！
*（图源：网络）
阳刚气质的“刚”的另一面是什么？是“脆弱”的“脆”，这也是“普信男”的本质。所以，我们才发现“普信男”特别容易破防——他们其实是“普脆男”！
正如性别管理学者在《美国管理学会评论》（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的最新文章中指出的那样，如果仔细分析男性在谈判与博弈中的表现，就会发现，一旦他们感到地位受到威胁，就会格外难以接受，因为他们对地位有着极度的焦虑感。
* Masculinity at the Negotiation Table
所以，回到节目里，我们会发现一个让普通人有些惊讶的事实：杨子，作为大企业的老板，显然不缺钱吧！但当节目组采访黄圣依，问她“杨子最怕失去什么”时，黄圣依回答：“钱。” 杨子听见的时候，很尴尬——平时当“懂王”被怼时他不尴尬，但一谈到对“钱”的紧张和焦虑，反而尴尬了起来。
又比如，在节目里，杨子说自己有5个微信号，加起来有两万多个好友，甚至强调自己会及时回复每一个微信好友的信息，因为他有个严格的交友标准：“一天之内，朋友不能在我这里产生任何怨气。”但是，当节目组问到他对妻子黄圣依的态度时，他却轻描淡写地说：“得罪了她，还能修复。”
*（图源：小红书）
很多人觉得，这是因为杨子不在乎黄圣依。确实如此，但我们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看：身为大老板的他，却仍然害怕得罪朋友，紧张到每天都要及时回复别人的信息。这难道不是因为他担心自己的社会地位和财富会遭受风险吗？
更要命的是，杨子害怕不及时回消息会让朋友产生怨气，这背后其实是把人际关系看成“零和游戏”——这就是典型的男性思维。而一旦男性把人际关系看作零和博弈，那只会让他们的焦虑感加剧。
这就是“普信男”的代价：表面上不怕尴尬、不怕羞耻，看起来特别自信，但其实既脆弱又焦虑，因为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因为一切都有可能被拆穿，甚至他自己也可能意识到，他或许就是个“骗子”
参考文献：
Kimmel, M. S. (1996). Manhood in America: A Cultural History. New York, NY: Free Press.
Sedgwick, E. K. (2003). Touching Feeling: Affect, Pedagogy, Performativity. Durham, NC: Duke University Press.
Mazei, Jens, Alfred Zerres, and Joachim Hüffmeier. (2021). ‘Masculinity at the Negotiation Table: A Theory of Men’s Negotiation Behaviors and Outcomes’. 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 46(1):1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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