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中科院地球研究院学神级人物张博士被骗到缅北妙瓦底,每日被强迫工作18小时。今年,演员王星在泰缅边境的电诈园区历经波折后,终于平安归国。他的脱险离不开女友嘉嘉的机智应对和网友们的关注。此外,还有曾经县状元、华科大高材生李同学在缅甸失联数月,正当大众对缅北电诈的关注持续升温时,互联网上流传一张图引起了新一波网友讨论:
说又说不过
京油子,卫嘴子。其实这个俗语仔细分析似乎有点不好的意思:不讲究说话的真实性,只在乎说话的能量大小——“把活人说死,把死人说活”。能把死人说活就是有价值,不能把死人说活就是没价值。
说话水分这么大是好事吗?怎么听都感觉包含着贬义呢?但实际上在天津,就算面对面地跟天津人说“卫嘴子”,也几乎没什么人会感觉到“冒犯”。一般人的反应就是把它当成一种能说会道,讲究吃喝的意思,不褒不贬,很中性。
这里还隐含一层意思,就是天天听这种话的天津人,早就太太太习惯了那种正经话都不正经说,打岔的话比实话多,嘴里全是“闲白儿”、“耍贫嘴”、“没正文儿”、“满嘴跑火车”,“一嘴石火”的说话方式了,见面“一说一乐”,过后全不记得。谁要真是信了,那无异于“戏台下掉眼泪,替古人操心”。正确的做法是:哪儿说,哪儿了(liăo)。
上学的时候,每个教室门口都经常站着一群被老师提溜出去的孩子,一问为什么站这儿,十有八九的原因就是:上课说话,上课接下茬,下课耍贫嘴,胡说八道。可见这种说话方式都是从小培养的。
这样从小培养起来的嘴强王者选手,能是几句话就骗走的吗?太难了。比”把死人说活“还厉害的技术,我看至今还没发明出来。
活在船上的人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天津地处九河下梢,南运河、北运河、子牙河、大清河和永定河在天津汇合成海河流入大海,此外还有子牙新河、独流减河、永定新河、潮白新河流入天津。
天津最市中心、最繁华、最堵车的南京路,就在不太久之前(问问马路上六七十岁左右的人,他们年轻的时候)南京路还是条河。现在去的话开车也行坐地铁也行坐公交也行,他们当年是坐船。
在陆路交通还不发达的过去,天津有了这九条大河,那就已经是一个八方民众聚会的地方了。在陆地上、大街上碰到人可能不必说话,在河上,船和船碰到一起一定得说说道道。“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有句话解释得很好,依附于土地的人,就沉默;而生活于行船上的人,就爱说话。
劝也劝不动
天津人安于做平民。天津人一直把自己的城市只看做是一个平民城市。天津人就是有了钱,也不想让下一代做什么贵族,天津人认为做老百姓最好,过小日子,是天津人最高的人生理想。
与此相对,天津人瞧不起“装大尾巴鹰”,用那英的话讲就是“最烦装X的人”!
天津也有穷人,有富人。可天津的穷人并不攀权附贵。人穷志不短,你有金山银山,那是你的造化。我一文不名,汗珠子落地摔八瓣,我也饿不死。
天津一直是一个大型的工商业城市,就业的机会相对较多。过去的天津卫更是如此。你即便没本钱没本事,水陆码头上拉个板车当个挑夫,也就能养家糊口了。这就是天津人常挂在嘴上的“惹惹惹”。
天津流传一个故事,一位张姓少爷,自幼锦衣玉食,老爹去世之后,没几年时间家产光了,无以为计,想起自己少时在家里爱蘸糖堆儿的雅趣,就是北京人说的糖葫芦。
于是他放下架子,蘸了上百支糖堆儿,放在提盒里来到北大关叫卖。张大少爷蘸的糖堆儿,绝对不粘牙,糖是糖的味儿,果是果的味儿,要形有形,要色有色,看着就招人喜爱,没多少时间张大少爷的糖堆儿就卖出了名。张大少爷在北大关卖糖堆儿,自食其力,自己倒没觉得是什么伤面子的事。
他家亲戚耐不住了,张大少爷正在吆喝:“糖堆儿呀,好也!”突然走过来一个人,张大少爷一看,是一位叔叔辈的长者,张大少爷不敢走上前去问安,怕损了叔叔的尊严,只装什么也没看见,还是大声吆喝:“糖堆儿呀,好也!” 吆喝声未落,他的叔叔走了过来,厉声地对张大少爷说道:“你给我回家!” 张大少爷自然不肯,依然叫卖,这时那位叔叔急了,立即对他的侄儿说:“这一提盒糖堆儿,我全买了。” 那位叔叔买下这一提盒糖堆儿,是想就别让侄儿在这里“现眼”了,也就是别丢人了。谁料这位张大少爷不买账,当即回答他的叔叔说:“我的糖堆儿不卖一个主儿!”
这就是天津人,骨子里就是平民。不离开家门口最好下楼就上班,这就是好工作。糖堆儿尚且不卖一个主儿,背井离乡去发大财的事更不用提了。金山银山不如蓟县盘山。不过这并不代表这座以松弛感著称的城市缺乏上进心。
刚出炉的地区生产总值统一核算结果,2024年天津GDP增长5.1%,这个数字不但超过天津年初“4.5%左右”的预期,而且高出“全国线”0.1个百分点。横向对比,天津与同为直辖市的北京、上海GDP增速也已基本同步。
最后,近期即将迎来假期且不打算去缅北的朋友,推荐你们来看芳龄620岁的天津。不一定能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大概率可以一说一笑,缓解百年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