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二十年前拍的微电影,让人看了五味杂陈,此片获得了第58届威尼斯最佳短片奖。
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电影,揭露人性,刺痛人心。
有一种沉默最可怕,亦最无耻。面对暴行,面对良知,集体的沉默,同样是犯罪。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司机因为丈夫生病,不得不顶替他驾驶44路公交车,车至荒野,上来了两个匪徒,看着明晃晃的利刀,女司机为了保护乘客,提醒劫匪,图财不害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是劫匪抢完乘客的财物以后,将女司机拖下车,拉进了草丛中,大家都明白即将发生什么,但没有人去阻拦。
只有那个曾经和女司机开玩笑的瘦弱乘客下车与劫匪搏斗,但他很快被刺中了大腿,根本无力反抗。
女司机拖着受尽凌辱的身体回到了车里,她望向乘客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委屈和愤怒。那个唯一想救她并且受伤的乘客想上车,但却被她扔出了行李,赶下了车。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知道女司机开着公交车,驶向了悬崖,车上的乘客与她本人,全部坠亡。
类似的事情,还有2018年重庆万州公交车坠江事件,悍妇不断地与公交车司机争吵并扇其耳光,全车乘客无一劝解阻止,最后公交车驶出路面坠江,全车人无一幸存。
鲁迅就曾经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中国人的麻木,一如既往。
《路西法效应》中曾经提到——“集体的无意识,就是每个人都期望别人做点什么,可是当每人做什么的时候,人们开始觉得本来就什么也不用做。”
电影中那个勇于反抗的瘦弱乘客,他亦不是正义的化身,他也只是一个有良知,但道德上也有瑕疵的人。女司机被拖进草丛,他犹豫,再到坐立不安,再到质问众人:“怎么都坐着?”最后他终于忍不住成为了那个“做了点什么”的人,于是车上的众人又成了观望者,他们期许着,甚至可能盼望正义战胜邪恶,但终究,他们没有人下来化身为正义,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坐在属于自己的牢笼里,等待着这一切都过去。
电影的叙事非常平实简练,从角度来看,亦很有寓意,镜头中多次给到玻璃窗后的众乘客,木然的脸庞,安静的夕阳余辉,投射却是众人那颗麻木又冷漠的内心。
简约明快的光线与音乐,与无情又冷漠的道德体系仿若是连体姐妹,沉闷的画面上,每一个镜头都饱含丰富的寓意。
瘦弱的男青年上了车,与车上众人不发一言,如木雕似的肢体语言相比,仿佛终于来了一个有血有肉,会说会笑的有丰富情感的生命体。
女司机长发披肩,穿着一身的大红色外套,显得分外显眼,这也隐喻着她爱恨分明的个性与豁达飞扬的生命激情。在色彩上,红色暗喻着生命与鲜血,也恰到好处地揭示了众人与她自己的悲剧结尾。
男青年是一部分国人的代表形象,他们隐忍,胆小,却不乏良知,一旦突破底限,便会奋起反抗,男青年在思想上斗争的过程,亦是车内乘客慢慢丧失良知与道德的过程。
在女司机毅然决定报复这些冷漠乘客的时候,镜头对准的是驾驶室那只摇头晃脑的机械小狗,它呆板、漠然。
机械小狗代表着那群已经得益并且自以为获救的旁观者,也代表着大多数小人物。而最后幸存男乘客的笑,既是对劫后余生的感概,更是对那群冷漠看客的蔑视。
没有同情,没有震惊,结尾只留下了一个似讥似喜的笑。
如果只有一个善人,是否真的要灭了一座城?
《罗生门》里曾说,住在罗生门的恶鬼,是因为害怕人性的残忍而逃走的。其实每个人的精神世界,都住在一群恶鬼,不为正义站起,必为邪恶而陪葬。
鸣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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