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17千里走单骑!被20架零战围殴仍坚持侦察,情报挽救上万士兵

百科   军事   2024-09-13 12:00   陕西  

1943年6月15号晚上,小杰伊·泽默上尉几乎没怎么睡,一直守在电话旁收听最新的信息,因为第二天他将执行一项几乎有去无回的侦察任务。


故事从两个月之前说起,从1943年4月开始,美军加大了对布干维尔岛地区的侦察力度,重点是奥古斯特皇后湾,美军将在该处登陆。


西南太平洋地图,注意左下角的莫尔兹比港和布干维尔岛的位置。


日军也开始调兵遣将,布干维尔岛北侧岛屿布卡机场的战机活动有所增加。尽管来回将近2000公里,但为了搞清楚日军的部署,美军决定招募志愿者,冒险侦察布干维尔岛地区。


小杰伊·泽默上尉就是志愿者之一,他在1943年3月份被任命为第43轰炸机大队第64中队中队长,驻地在新几内亚的莫尔兹比港。在此之前他就从第8侦察机中队搞到了一架侦察版B-17E(41-2666)。机组成员将该机称为“老666”号。


“老666”号的照片,注意垂尾上的编号,这是该机为数不多的照片。照片左侧是一架F-4侦察机(P-38侦察版)。


这架飞机是为数不多配备了三镜头航空测绘系统的侦察机,特地增强了火力,在将无线电舱和腰部机枪位换成了双联装12.7mm机枪,并在机鼻加装了一挺机枪,机枪总数达到了19挺。


泽默上尉和领航员鲁比·约翰斯顿计算得知,如果保持7620米的高度侦察200公里的海湾沿岸,需要在敌人的地盘直线飞行22分钟,这几乎是活靶子。


执行这次凶多吉少任务的机组成员共有9人,包括威廉·沃恩、乔治·肯德里克、约翰尼·阿布尔、赫伯特·皮尤、约翰·布里顿、鲁比·约翰斯顿、乔·萨诺斯基、福里斯特·迪尔曼和机长泽默上尉。


前排:威廉·沃恩、乔治·肯德里克、约翰尼·阿布尔、赫伯特·皮尤;后排:泽默上尉(左2)和萨诺斯基(右1)。

出发时间定为1943年6月16号凌晨4点,“老666”号机组顺利驾机升空,朝东北方向的布干维尔岛飞去。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执行任务,但是在暗夜里找到一座小岛难度很大,飞翔在浩瀚的大洋上空,容易让人感到孤独和渺小。


3个小时后,布干维尔岛海岸线映入了机组成员的眼帘,东边出现了一缕阳光。泽默上尉看了看手表,得等到30分钟之后能见度才达到标准。


这时泽默上尉将面临一个两难的选择,飞机可以在外海盘旋消磨时间,或者先侦察日军的布卡机场,然后掉头侦察布干维尔岛的奥古斯特皇后湾。


起飞前往目标的“老666”号B-17E,特地加强火力,还在机鼻处增加了一挺机枪。


泽默上尉让机组成员们投票选择,顶部炮塔机枪手约翰尼·阿布尔回忆道:“我们都很尊重和信任泽默上尉,只要他选择哪个,我们都会义无反顾地跟他走。”


最终他们选择了第二个方案。在7620米的高度向下看去,淡淡的阳光照亮了波涛,浪花撞在礁石上,消失在了白色沙滩上。


泽默上尉看到布卡机场在岛屿东南侧,仿佛是从丛林中雕刻出来的,矩形的飞机掩体和连接各处的滑行道就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日军的布卡机场,可以看到飞机掩体和连接各处的滑行道,周围都是丛林。

布卡岛在布干维尔岛北侧,上面有日军机场,红色方框里的是本次侦察重点奥古斯特皇后湾。

这架孤独的B-17E的出现多少有些出乎日军的意料,当“老666”号飞抵跑道头上空时,球形炮塔机枪手福里斯特·迪尔曼报告超过20架零战起飞。


虽然零战火力不足,但是架不住人家数量多啊!开弓没有回头箭,所有人的命运都在泽默上尉的手里。


在零战追上来之前,泽默上尉可以选择转向逃跑,甚至放弃侦察布干维尔岛的任务。他们已经拍摄了布卡机场的照片,任务不算完全失败。


然而有超过37000名陆战队员在为登陆做准备,如果放弃侦察的话,LST登陆舰就会被困在奥古斯塔皇后湾的礁石之间,所有士兵都会成为活靶子。


从布卡岛起飞准备拦截“老666”号的零战机群,后来通过照片判断一共有21架升空。


机组成员都知道侦察布干维尔岛的重要性,“老666”号毫不迟疑地向南飞去。不一会儿,布干维尔岛就像蓝色大洋上的翡翠一样出现在大家面前。


侦察员乔治·肯德里克在腰部窗口拍下了一张张照片,28岁的投弹手乔·萨诺斯基协助领航员鲁比·约翰斯顿监测飞机的空速和高度,副驾驶约翰·布里顿协助泽默上尉驾驶飞机。


尾部炮塔机枪手赫伯特·皮尤报告又有十多架零战升空,泽默上尉依然保持水平直线飞行了10分钟,给拍照创造稳定的平台。


侦察员肯德里克刚想说:“再给我45秒!”话还没出口,日机的攻击就开始了:4架绿色的零战和一架双发战斗机在“老666”号周围盘旋爬升。


表现侦察员使用航空照相机拍照的画面,需要飞行平稳笔直地飞行,这是敌人最好的靶子。


尾部机枪手皮尤和球形炮塔机枪手迪尔曼立即向敌机开火,迫使敌机脱离,但他们很快重新集结并从正面攻击,此处正好是B-17E的弱点。


投弹手萨诺斯基首当其冲,虽然他拼命朝零战射击,但一枚20mm炮弹命中了机鼻并爆炸,冲击波将他震飞,摔在地板上不省人事。


领航员约翰斯顿也被击倒了,但是没有受伤,他立即查看萨诺斯基的情况。萨诺斯基脖子受伤,约翰斯顿撕开了一包磺胺粉,敷在伤口上。


这时萨诺斯基醒来了,眼睛里都是血丝,他说:“我没事,别担心我。”但是话还没说完,血液从伤口溅出,约翰斯顿又撒了更多的磺胺粉。


寒冷的空气从破洞处涌进机舱,萨诺斯基身上的血逐渐凝固了,他清醒了过来,挣扎着回到战位,用机枪朝一架敌机开火并命中,敌机立即俯冲消失了。


B-17的机鼻处,领航员和投弹手就在这里工作,他们还负责操控机鼻的机枪,两人均被打伤。


在驾驶舱里,泽默上尉发现一架零战准备从正面进攻,便蹬舵规避,但没有躲过炮弹。他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闻到了刺鼻的硝烟味,几乎晕了过去。


身后的顶部炮塔的射击声让泽默上尉回过神来,他扫视了四周,副驾驶布里顿向前瘫倒,下巴垂在胸前,仪表盘被打坏,方向舵和升降舵反应迟钝。


前挡风玻璃奇迹般地完好无损,但是左侧的玻璃被打碎,泽默上尉座椅旁的机身蒙皮也被撕开,寒冷的气流汹涌地灌入飞机。


一架零战对头攻击,泽默上尉和副驾驶布里顿均受伤。


炮弹还在驾驶舱和机鼻之间打出了一个大洞,通过空隙,泽默上尉可以看到领航员约翰斯顿正在拼命还击,投弹手萨诺斯基瘫倒在机枪上。


当他想询问萨诺斯基的情况时,才发现自己也受伤了,双手和双腿都被弹片击中,鲜血从伤口流出。


泽默上尉忍着疼痛用对讲机询问飞机损坏情况,但没有回音,连通信系统也被打坏了。他仍不住口吐芬芳,现在能用的仪表只有磁罗盘和歧管压力表,整架飞机摇摇欲坠。


副驾驶布里顿醒了过来,还好他只有后脑勺受伤。布里顿离开座位去查看其他机组成员的情况,看到肯德里克已经完成了拍摄,正在用腰部机枪朝敌机射击。


零战从各个角度发起攻击,但是面对坚固的B-17E,仍然力不从心。


然后发现驾驶舱后面的黄色大氧气罐被打烂了,无法为机组成员提供氧气。每个人只剩下备用的小氧气罐,坚持不了多久,要想活命必须降到3000米以下。


泽默上尉得知这个消息后,拼尽全力地利用副翼和升降舵让飞机俯冲,发动机的尖锐的轰鸣声和机身发出了吱吱声似乎是飞机解体前的征兆。


由于高度表被打坏,泽默上尉只能通过发动机歧管压力来估计高度。当大约降到1800米左右时,他奋力改平,扯下面罩深吸了一口气,新鲜空气灌入了肺里。


“老666”号从7620米的高度急降到不足3000米,几乎要解体,貌似无线电员是露天操作机枪。


虽然摆脱了缺氧的危机,但是日机仍然紧追不舍。顶部炮塔机枪手阿布尔报告:“有17架零战!”


日机在“老666”号周围盘旋,伺机而动,似乎再来一次就可以击落这架伤痕累累的B-17E,不停有日机尝试攻击。


面对庞大的B-17E,零战多少有些力不从心,脆弱的机体和贫弱的火力都很难击落这个空中堡垒,只能一圈一圈地盘旋,“老666”号仿佛在零战的漩涡中飞行。


遭到零战围攻的“老666”号,一架零战被击中冒烟,注意机鼻的机枪仍然在开火,那是投弹手萨诺斯基的位置。


顶部炮塔机枪手阿布尔击中了一架零战,但自己也受了伤,从座椅上掉了下来。泽默上尉命令副驾驶布里顿去后舱照顾伤员,让阿布尔接管副驾驶。


40分钟后,这些零战追出了160公里,弹药耗尽后逐渐脱离,而此时“老666”号的机枪弹药所剩无几,机枪手们也伤痕累累。


机组成员们还要面对返航的难关,在抵达基地前,还有近800公里有鲨鱼出没的海域,如果在海上迫降同样凶多吉少。


由于弹药耗尽,这些零战不得不返航,但是“老666”号也已经伤痕累累了。


由于伤势严重,“老666”号越飞越低,几乎无法飞过欧文斯坦利山脉,而且低空消耗的燃料更多,返回基地已经不可能了。


泽默上尉决定在莫尔兹比港以东140公里处的多波杜拉简易机场降落,如何导航成为了下一个问题,他们连自己的具体位置都不太清楚。


无线电员威廉·沃恩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跌跌撞撞地走进驾驶舱说:“机上的无线电设备还可以工作,但不能通话,只能发报。”


幸运的是不到半个小时,一艘美军PT鱼雷艇收到了沃恩的信息,他们利用这个信号对“老666”号的位置进行了三角测量,并把结果发给了沃恩。


美军的PT鱼雷艇,艇员喜欢把P-39的37mm机炮拆下来装艇上,射击有奇效。


领航员约翰斯顿很快就规划好前往多波杜拉机场的航线,安排完返航事宜后,泽默上尉才被抬下来包扎伤口,飞机由副驾驶布里顿操纵。


尾部机枪手皮尤来到前面帮忙,他在无线电舱看到肯德里克和迪尔曼正在为沃恩重新包扎。他继续走到驾驶舱,看到布里顿在给约翰斯顿处理头上的伤口。


透过被打穿的窟窿,皮尤看到了趴在机枪上的投弹手萨诺斯基。他爬进机鼻,把萨诺斯基抬下来放平。


萨诺斯基非常虚弱,他睁开了眼睛,努力从兜里掏出了一串念珠亲了一下,然后放到皮尤手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唯一阵亡的机组成员——投弹手萨诺斯基。


这时领航员约翰斯顿也爬了进来,问道:“萨诺斯基的情况怎么样?”皮尤回答道:“没事”,悲痛的他已经说不出什么了。


当“老666”号飞到多波杜拉海岸时,太阳已经到头顶了。他们飞过了奥罗湾的美军PT鱼雷艇基地,简易机场就在40公里之外。


“老666”号很快抵达了机场上空,由于没有仪表指示,副驾驶布里顿只能估计风向、高度和速度,小心地下降。


飞机以大于标准的速度接地,溅起了大量泥土,弹跳了3次。由于刹车和襟翼都损坏了,布里顿没有任何减速的办法。


落地后的“老666”号,简易机场没有太好的条件,只是一块稍微平整过的土地。


眼看马上就要到跑道头,布里顿用尽全力蹬舵,“老666”左翼擦地,大块的岩石和草皮被掀得到处都是。飞机顺势原地转了一圈,在一片尘埃中停了下来。


他们降落的时间是中午12点15分,离起飞已经过去了8个小时。布里顿关闭了发动机,泽默上尉也放下了紧绷的神经,彻底昏死过去。


医生迅速抢救伤员,泽默上尉大量失血,从身上取出了近150块弹片,第二天被运回莫尔兹比港继续治疗,另外还有3人需要急救。


在医院期间的泽默上尉,看起来精神状态不错,医生从他的身上取出了150块弹片。


在这次几乎九死一生的任务中,“老666”号机组遭到了敌机最长时间的持续攻击,机组成员仍然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有利地支持了后续行动。


11月,陆战队在布干维尔岛西侧登陆,他们根据“老666”号拍摄的照片,成功避开了致命的珊瑚礁。


为了表彰这次英勇任务,泽默上尉和投弹手萨诺斯基被授予荣誉勋章,其他7名成员被授予杰出服役十字勋章,成为了受誉人数最多的机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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