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文坛]吴国正的散文《家乡的水车》
文化
文学
2025-01-24 00:01
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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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水车
吴国正
上世纪七十年代，在我的故乡大冶县山南地区，有一种古老的农业抗旱浇灌工具：水车，这是文革前农家种田的必用器械。它发源于东汉时期，在我国江南地区使用并盛行了一千九百多年，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未，才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大冶湖山地区是典型的江南丘陵地貌，不规则的梯田依山分布，每逢梅雨过后，进入炎热的三伏季节，因受副热高压带的影响，气流单一，长期无雨，地势较高的农田受旱，而此时正是早稻追肥，中稻插秧的关键时刻，如不保障农田灌水保苗，势必影响一年的收成。于是，每年的五月底，六月初，禾苗在这“扬花”，“灌浆”的叫渴的时刻，水车就像一条“小龙”，它出现在那里，那里就有“及时雨”，干旱的秧苗就能得救了！乡亲们从房檐上解下那“束之高阁”，存放了一年的水车，扛到了田间的水源，“龙尾”下端插进水塘中吸水，套上摇把后，一拉一扯地转动着曲轴，水车“咕噜，咕噜”地摇转起来，将水从水塘中车到上一丘的稻田里，当那“哗哗啦啦！”的清泉输送到田间时，久旱逢霖的水田禾苗，会发出“吱吱”的欢快吟唱声……这时，水田中的小动物们也会欢欣鼓舞：小鱼小虾们畅快的游动着；泥鳅，蟮鱼出来换气了；青蛙高兴的三级跳跃，并鼓起腮帮鸣唱叫好！连躲在坑洞中的乌龟也来到洞口，眨巴着眼睛，念叨着这水车的功劳！这水车的结构很简单实用：它由一个“廿”字型杉木水槽箱及两端转动的木齿轱轳组成，一根链条式的“龙骨”运作，车槽和叶片通常是由河杉杉木组成，它很少有节疤，且很轻便，每页叶片呈正方形中间有孔，每节连接由木榷插销固定，在手柄摇起转动曲轴时，龙骨的叶片上下循环传动，两侧及底边与箱体严密配合，带动轱轳上的木齿及紧紧咬合的叶片，使下端伸进水塘中的叶片将水刮起，通过链条传动的原理，将水槽箱中的水，向上推动输送到出水口，源源不断地将水送到上一台阶的禾田中。那“哗哗，啦啦”的水流，使龟裂田土中的禾苗发出“吱，吱”声滋润着本年的收成，这响声仿佛也流进农夫们的“心田”，我也曾经尝试过这种车水的车水劳动，从中知道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滋味！水车原理构造十分科学，它那通体长五米左右，由杉木薄板制成，在未下水的时侯很轻便，而这轱轳，木齿，摇把却是杂木，以求坚硬耐磨，每块叶片边长约130~150毫米，中间有孔穿连，待木插梢固定后运行时，叶片可循着弯曲的“龙骨”上下翻动，循还往复地汲水，推移，使水流源源不断的向上一梯田输送……一副水车通常由俩人搭配工作，你拉我扯互动，如在抗旱紧急关头，还要挑灯夜战，为把水送到更高的梯田中，几台水车同时进行车水，它们排起长龙，采取逐级接力传送，一架架水车一直将水车起后，向上向前传送，最后输送到最高的山顶……在车水高潮时，乡亲们还唱起了激烈高昂有节奏的号子，在田畈上每级车水的汉子们同时发出了“呜哦！”欢呼声和打“和”贺声，他们相互鼓劲，以示加油，再加油，冲刺！那年我才十四、五岁，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自认为自已很有力气，一直在旁边“观战”，心中也发痒想跃跃欲试，于是，在乘他们在休息片刻的时侯，我也换手二伯父，接过他手中的车水把柄，去体验操作车水一番，与堂哥搭起手来车水，起初我还很逞能，飞快地舞动车把，但过不了多久，便败下阵来，因为我的手臂开始发酸发软，且气喘吁吁，跟不上堂兄的车水速度节拍，手忙脚乱的我，不得不停了下来，内心只得服输，这次我也亲身体会了车水灌溉农田的味道，他们的劳动的确非常辛苦！当车完水后，伯父帮助堂兄，将那湿漉漉的水车放在他的肩上，堂兄踩着窄窄田塍又沾又滑，“吭唷，吭唷”地一步步向回家的路上走去，那浸湿后的水车约有一百几十斤重。这时，紧跟其后的二伯父，又对我讲述起自家家史，我们本家族在解放前旧社会，曾经的穷苦生活:“那时，我和你爸年纪还小，因你爹生病不能干农活，全家人吃饭的重担落在你奶的肩上，因她是裹缠过的三寸小脚，身体瘦弱的她，只有干男人的活，她肩扛着这种湿漉漉的一百多斤重水车，颤抖地行走这又窄又滑的田埂上，真是太难为你奶了！”我听后也为之动容，为老祖母的辛勤劳苦几乎要滴下泪来。在旧社会，祖辈们为了吃饱饭，艰辛生产劳动己成为历史！“喜看稻寂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故乡的农业生产现已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几十个春秋过去了，故乡水车那熟悉的身影，在我的脑海还时常闪现，故乡的农业生产技术已迅猛发展，故乡人民再不靠天吃饭了，农业浇灌技术早已日新月异，电动水泵，自流水渠等生产机械，早已取代了这原始古老的水车。水车，我们祖先长期农业生产灌溉的智慧结晶，那既简单而又科学构造的修长身影，在我们记忆的长河中已经渐行渐远……古老的水车，现在早已消声匿迹，它已进入了历史的博物馆，但它在漫长的原始农业中所产生的功用，已载入我国农业生产的发展史册！2010年10月于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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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正，笔名石头，籍贯：湖北大冶，1954年2月出生在黄石。黄石散文(杂文)学会会员，黄石西塞山区作协会员，曾在江苏省《江阴日报》、湖北《黄石日报》《东楚晚报》发表文章，出版了黄石《知青岁月》回忆录及《金安石录》杂文选各一部，长期从事企业政工工作，于2014年在大冶钢厂退休，是一个执着的文学爱好者。现任黄石知青协会秘书长。
主 编：向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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