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群体总会构建一种道德规范来守护他们群体的核心利益。要么是为了权力,要么是为了经济,要么是为了资源,要么是为了上帝(信仰)。
比如,博爱精神,便是一种群体的核心利益。爱所有人,怜悯弱者,平等对待每一类人。像种族歧视、女性歧视、男性歧视,他们一概反对。黑命也是命,女人也是人。
而我为一切制定法则,我不笃信一切,却又能相信一切。今日我可以是博爱主义者,明日我便能成为种族屠杀者,再过些日子,我会跪在耶稣像下虔诚得如同圣徒。在我这里,人类不分高低贵贱,一个屠夫与一个圣徒同等贵重抑或轻贱。我随时能够扮演一种人格。
我理解独裁者,也理解民主人;我深爱黑人,也歧视所有黑人。我想灭绝一切白人,又能跪在白人脚下谄媚。我时而想杀人越货,时而又要拯救所有人的生命。我会对着一只蚂蚁潸然泪下,也会看到街上的人满心愤恨。
我可以和所有人分道扬镳,却会爱上一个流浪汉,转瞬我就能用石头砸死他,然后吃光他的尸体。
我是人间的一切,我又什么都不是。
而童年的我、少年的我、青年的我、中年的我,英姿飒爽的我、杀人如麻的我、博爱的我、歹毒的我、狂欢的我、沉闷的我、摇滚的我、低俗的我、高雅的我……我没有优越感,却又蔑视一切。
我时刻让自己沉浸于一个角色之中,难以自拔。而所有的角色都有一个底色,它的名字叫“婴儿”。
我保持着婴儿的状态,而我又无比坚毅,我不需要任何人,却又需要每一个人。
我厌恶一切暴力,我又渴望使用一切暴力……
我就是一团混沌,一片杂乱!
我拒绝成为某种特定的存在,我拒绝一切道德律令,然而我无时无刻不在遵循我所处社会环境中的规矩。
我谁都不爱,只爱自己。谁离世了,都与我无关,我不会哭泣,不会流一滴泪。
我谁都爱!我想成为上帝。
我若不工作的时候,我便是一个完整的人。倘若我不工作,我将渐渐失去人性,我将化作一头野兽,在山林中呼啸。
我变化不定,又因此而永远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