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相情感障碍十三年:这种人生,如此完满

2024-09-09 19:55   澳大利亚  












本文图片全部来自我爸朋友圈





我生命的一半都有双相情感障碍相伴。


很神奇的,在这二十六年里,我尝试了好多东西。我体验过学钢琴、小提琴和吉他,体验过合租、整租和工作包住宿,体验过校园恋爱、同居、长距离恋爱和跨国恋爱,体验过纹身、染灰绿蓝橙黑色发,体验过在大学里学心理学、性别研究、历史、宗教、社会学、哲学、政治学、文言文、藏文和梵文,体验过在中国和外国的教育系统里学习,体验过在中国和外国的精神科住院,体验过因为得脑炎而进重症监护室,也体验过锂中毒…… 


这个清单也许可以一直列下去,而其中我认为最重要的,是体验失去尊严的疯狂状态,和体验与之不同的健康的心理状态。



疯狂是一种非常规的反应,而催生这种反应的事物也大概是非常规的(至少对于当时小小的我来说)。从我出生到现在的,没有任何附属条件的,父母对我的爱,是无法直接与我感知的非常规痛苦抗衡的。但最近我越来越明确,正是因为这样的爱,我才得以用自己的方法战胜一切,并得以成为如今的我。我的故事,是一条被爱的小鱼,最终找到她的水域的故事。



2013年,我确诊双相,爸爸开始用笔记本记录我的吃药情况还有心理状态。在这之前的两年,我已经有了双相的典型症状。


2014年,我进入高一班级,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引用韩寒的话,说我想和“喜欢的一切在一起”。


2015年,我因为喜欢德国足球,去上海学德语。同济大学有个前台的阿姨批评我妈妈,说没必要这么早让我学德语。


2016年,我和初恋男友在一起,父母和我一起给他做了蓝莓生日蛋糕。


2017年,我去了撒哈拉沙漠。和一个志愿者朋友一起把床垫拖到帐篷外后,我们看着流星聊天。


2018年,我和前任女友在苏州同居,父母从绍兴开车来帮我搬家。


2019年,在悉尼生活学习的第二周,我就自己去了堪培拉,并对它还有澳国立校园一见钟情。


2020年,开始了新的恋情,父母支持我因此去北京居住工作。


2021年失恋后和妈妈聊了很多很多,并开始把聊天内容编辑成文章。


2022年,在堪培拉遇到现在的伴侣。


2023年,在我爱的这个城市里,整个人在各个方面都放松下来。















今年,此刻,所有线索交织在一起构成我的人生,像是粗粗的绳子。我看到里面有一条金丝,贯穿始终。一切都是有道理的,世界是不公平的。我穿过疯狂的荆棘,获得一切,获得我自己。但这不是上天的礼物。


无限的感恩,不给神也不会给除了父母的任何其他人。我找到适合自己的水域,它并不局限于一个国家或者地区。真实、纯正的爱,使整个地球都安全有序。


双相十三年,被父母爱二十六年。这种人生,如此完满,怎么可能有遗憾?



距离八光分的我们
“一切文学,余爱以血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