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社文学|老留专辑】呐喊(外二首)水银月亮赏读

文摘   2024-11-20 07:11   山西  



呐  喊(外二首)


草儿还是嫩芽的时候

就张开了翅膀

把自己武装成喇叭的形状

吸纳露珠,也吸纳狂暴而来的雨

吸纳温柔的的抚摸,也吸纳

践踏和蹂躏


即使是锋利的割草机

也没有阻止它,直立着长大


草儿枯黄的时候,雨水

变成了冰雪。压迫不能

冷风也不能让它低头

就像冲破牢笼的

野兽,横冲直撞,直至

头破血流,甚至

粉身碎骨





咆  哮


就像一只麻雀那样

站在如婴儿小指粗的树枝上

仰着头,不让树叶挡住

太阳的光,不让

午间任然弥漫着的雾


渗入脖颈的绒毛里

把尖细的嘴张的很大

把尖细的舌头裸露

甚至把咽喉底部那颗

纠结在一起的心也裸露


有不知来处的风吹来吹去

抓着树枝的爪

就会越来越用力

直至青筋暴起,直至

指骨碎裂,直至

红色的血迸射


呜 咽

冬来了,那株疯狂过的

草耷拉下了。那只

撕心裂肺叫嚣过的麻雀

销声匿迹了。西北风

吹不动暗黄色的岩石,吹不动

漆黑的夜空下,岩石

雕刻成的千年前的雕像


没有腐朽,没有倒下

看不出眼里的光

看不出棱角,和或许

本就没有的表情


TO
水银月亮赏读


我读《呐喊》

草的精神是不可抵御的。不要小觑草民的力量。古人言,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呐喊》这首诗就写出了草的精神,是一首咏物诗。草是卑微的也是高贵的,它的成长中经历过人生的最美好,更经历了外界最残酷的磨砺,但草的顽强与韧性,草的永不屈服的抗争,使它成为世间少有的不败之神。这也是一种硬汉精神。你看它对生命多么得热爱,爱到近于疯狂、贪婪地吮吸着人间的一切营养与抚慰,如此夸张的喇叭形幼芽并不是心声的呐快递给你,更不是一种饥渴,而是想要竭尽全力地拥抱这个世界,拥抱人间的爱。你看它面对狂风暴雨时,并没有被淹没而是依然以吸纳状出现。那怕是无情的践踏和蹂躏,都无法泯灭它要向上生长的心。即使是锋利的割草机,即使是枯黄的岁月,也要冲破牢笼,为自由生长而战,哪怕雨水变成冰雪,哪怕头破血流、粉身碎骨。

这是一个有个性,不屈服,永不言败的硬汉形象。这样的人必然不会被生活苦难打倒,也必然会成为生活中的强者。


我读《咆哮》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麻雀同样也有愤怒要渲泄。它的处境无奇平凡,甚至是简陋到不值得一提,可不证明它就不可以发声,不证明它的那一声呐喊就不会同样得惊天动地。

它对于阳光的渴求如雄鹰一样不减分毫,它眼里同样不揉沙子,不惧那些迷雾,不让那些污淖染污它的灵魂。尊严、正义会让这些爆得粉碎,哪怕是为了争取那点应得的阳光,令自己同样粉碎。这令我想起屈原,他就是这样的人,为了守住美玉一样的灵魂,虽体解其犹未悔。

这是正义的祭品,好心的人会睁大吃惊的眼睛,随即更多的是在担忧它的未来命运!

然而这一瞬的灿烂是每个人真实的理想,真是大快人心。即使为了这个它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是的,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我读《呜咽》


这是前两首诗的后续,是对社会与人生的理性质问。疯狂过的硬汉草哥现在怎样了,想要一点阳光的麻雀后来怎样了,当它们面对参天大树、面对庞然大象、面对西北风与暴风雨,被无情践踏后,除了高贵的头颅不肯低下,生活与社会会有一万种理由逼迫它们屈服,它们会怎样呢?从来都会有抗争者的足迹,从来都会有吃螃蟹的人,人类历史前行的每一小步,都有小草哥和麻雀兄开路。虽然他们最终变成了千年屹立的雕像,但是,人们不得不承认,人类要前行的确需要这样的存在。可是,有谁愿做这样的历史祭品呢?人性的狡猾会让这尊雕像永远失去眼里的光,失去奔涌热血的疯狂。人类的希望在哪里?只剩下芸芸弱者们的哀嚎和被践踏的无尽悲鸣。

硬汉草哥和阳光麻雀或许是一道雷,一把剑,一条路。



老留,本名刘利,1978年生,山西榆社人,现居山西左权。中学物理教师,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左权作家协会、榆社作家协会会员,常喜弄墨、篆刻,亦喜诗文,有作品发表于《诗选刊》《左权文苑》《文峰》。2023年12月出版诗集《一棵松树的涛声》(新星出版社)。


水银月亮  本名苏宝银,山西平定人,榆社中学正高级教师。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诗集《水银月亮》《木月雪莲》。文学寄语:三寸微毫,抒写性灵;一抔落红,守望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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