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11月4日,上海国际战略问题研究会主办、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协办“上海市社联第十八届(2024)学会学术活动月”项目——“文明互鉴对亚太区域治理的启示”。与会专家发言要点由本公众号整理、编辑并发布。
张家栋
怎么看当前的国际形势?当前的大国关系,包括战争,是文明间冲突、国家冲突,还是其他,这些都是问题。我下面讲几点:
一是,大国与文明的关系。大国往往是文明的载体和代表,文明往往是大国的内涵。没有文明内核的国家,往往就是帝国,是一种非常不稳定的国家结构。国家往往是文明体与组织体的结合。大国,往往是不同文明群体中的代表性国家。并且,也只有具有文明代表的身份,大国的国际地位才能稳定。大国间关系,往往也具有文明间关系的一些特征。文明间关系,也部分可以体现为大国之间的关系。从历史上来看,大国间的战争、外交和经贸活动,也往往是文明交往活动的主要内容。
二是,国家间政治有向文明间政治转移的趋势。在传统上,世界大国关系主要是西方基督教文明内部不同国家之间的互动关系。早期的西方列强,主要是欧美国家。冷战时期,由于中国作为一个国家和文明组织体的积极参与,而具有一定的世界性特征。冷战结束以后,随着亚洲的崛起,世界政治开始带有文明间政治的属性。美国、欧盟所代表的西方文明,中国代表的中华文明,印度所代表的印度教文明,以及未来印尼等代表的伊斯兰文明,日益走向共同的大国政治舞台。大国政治舞台中的主要文化符号,从几百年的西方基督教文明,更加多样化、多元化。
三是,文明议题也有风险。在理论与现实中,把文明体与组织体相结合,也是有风险的,并非只有互鉴一种可能。从历史上来看,德国法西斯以及日本军国主义者,也往往会滥用文明体的概念,为自己国家的对外侵略行为寻找合法性。追求文明体与组织体的同一性,是很多战争和悲剧产生的重要思想根源。
四是,全球化时代技术进步所推动的新文明形态,将对大国关系产生新的影响。一方面,在传统上,文明往往是有清晰的边界的。在文明相互交融的地方,往往会有战争或融合。但是进入全球化时代以后,在很多国家和文明群体内部,文明出现解构现象,人们依据不同的标准和载体,例如自媒体等,重新组织成不同的亚文化群体。这些亚文明群体有内核、有边界、有身份。但是,传统的地理边界被打破,新的议题和观念边界被建构起来。另一方面,在当今世界,很多文明现象已经跨越传统的国家和文明界线,在不同文明群体之间出现重组、重构的现象。例如,美国大选,不仅在美国造成社会分裂,在很多美国以外的国家,人们也有时会分成特朗普派与反特朗普派。
五是,如何从文明互鉴的角度看中印关系?中国一直是大国思维。中国的天下观,是等级制的,居高临下的,旨在如何建构体系,如何维护体系,应对体系性挑战。印度一直是多极国家思维。印度战略文化的三大来源之一,考底利耶的《政事论》,讨论的是一个国家如何在众多国家中生存、如何实现国家利益的最大化。这让印度人自动对标多极之一极的国际地位设定。文明互鉴对中印关系也是有积极意义的。中印两国其实对对方的战略思维和决策文化都比较熟悉,很容易对对方的行为做出正确的战略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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