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女郎（下）
广西靖西｜欧红滟（壮族）
三
第三日，如南约了许久未见的大学同学黄晓玲到海边游泳，对方已在海滩上等候，蔚蓝的海面上波光粼粼，海鸥掠过汹涌的波涛，潮湿的海风迎面袭来，远处白帆点点，好一幅晴日海景图。易飞走在如南身后一看:不远处站着欣赏海景、等待如南的是与自己同住一个小区、名唤晓玲的姑娘。
易飞心存侥幸:晓玲是小区内长相漂亮的女子，自然人们都认得她，但人家未必认识自己。
右边的几棵椭子树下传来一阵嬉闹声，他定睁一看:几个学生正在作画，坐在树下的礁石上、身穿游装的模特女子，不正是自己的前女友小何吗？她面向大海摆出各种姿势让学生绘倩影。
他心内一惊:今天真不是个吉日，不想遇见的人偏偏都碰上，如果小何看见自己和两个富家小姐在一起，会不会突然跑过来？几十万岂不打水漂？
他急忙从手提袋取出一片面膜敷到脸上，这片过期的面膜是小何放在出租屋没拿走，节俭的易飞一直舍不得将它扔掉、放在手提袋中，没想到今日派上用场。
如南一见到黄晓玲兴奋地向她跑去、两人一番热烈地拥抱，扭过头她发现机器人明亮的面部敷上面膜，不由心内暗叹:更换新零件之后，这款新型机器人又增加了一项功能:它会保养自己的容颜。见晓玲上下打量明亮，如南笑着说:“这是我的机器人朋友明亮，像不像真人？”晓玲疑惑地看着易飞感觉似曾相识，但对方的脸部被面膜遮盖无法辩认。
两位女子欢快地畅游，似美人鱼在浪花中穿梭，易飞仰躺在沙滩的椅子上，欣赏远处几艘帆船乘风破浪，岸边的椭树和沙滩构成美丽的海景图令他心旷神怡，但不久易飞便无心再欣赏风景:脸上敷的面膜被海风吹干，他只希望能够撑到与她们告别之时。终于盼到两位小姐笑着上岸，易飞已反复地用矿泉水把干透的面膜弄湿、再敷上。
他幸庆又有惊无险地度过一天。
自从昨日游泳之后，如南感觉全身疲乏，她躺在公司的单人休息室床上，发现新款机器人的控制器面板增加了“按摩”键，这是以前没有的功能，于是她启动语音播报功能，让易飞按摩自己的背部。易飞虽在邀月楼从事按摩工作技术已炉火纯青，但他一直为男顾客服务从没接触过女顾客。
看着如南趴在床上裸露出白膝、光滑的背部，他硬着头皮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手指按压她头部的穴位、修长的脖颈、肩膀和手臂，感觉心脏呯呯直跳，几次偷偷把额上的汗滴擦掉。
为了缓解内心的恐慌，他口中念念有词:“肩颈是人体的十字路口，是脑部的总开关，颈上有两条大动脉把气血输送到全身，也是人类身体毒素的堆积部位之一……”一直按到手指发酸，他终于听见如南按动手中的控制器，喊出“停止按摩！”这句话。
背对如南易飞长长吐出一口气，却听见她说等下还要按摩腹部，因为能减少脂肪的堆积使体形苗条。不得已易飞硬着头皮工作，如南生平第一次享受到按摩的乐趣，她没料到机器人的手如此轻柔，触碰自己的皮肤时不像机器却似真人，令她感觉舒适、疲劳顿消。她历来好胜心强，从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放下盔甲，一直把自己当成男孩子以示强大，此刻却在一个机器人面前变成温柔、需要呵护的女子。
如南心想:明亮自从换上新零件之后功能大增，不仅会自行保养面部，还会给服务对象按摩和讲解人体的保健知识。只有一项散打功能下降，其它方面都令自己十分满意。
按摩完背部，如南翻过身想让它按腹部，突然门铃声响起，她急忙穿好衣服打开门，是刘秘书赶来说公司有事找她。原来室内已秘密安装上隐形监控器，刘秘书时刻看着监控，见情况不妙急忙跑来阻止。
有一日如南让易飞陪伴到街上的一个商场，她独自进入一家服装小间买衣服，易飞站在门囗等候，突然地板上旋转出两个自动扫地机器人围着他腿部转来转去，不远处有两位保安朝他指指点点，过了一会保安把他强行带到商场的保卫处。
“上次把两个扫地机器人弄坏之人就是你。”易飞闻言一脸懵，原来明亮的体内设置有防护程序，它认为靠近自己、一直运动着的电子物件将对它进行攻击，于是脚尖发射出强光波让扫地机器人皮开肉裂，当时它和如男离开无人发现此事，等到店主发现机器人碎掉、和俩保安调出监控，看到一位中性打扮的年轻人用脚尖撞坏扫地机器人。
刚才那俩保安又发现此人出现在超市，于是把他带来询问，易飞百口莫辩只好赔偿两台扫地机器人的费用。
如南买新衣服从店铺出来不见易飞，正惊讶时易飞从保安处返回，他没告诉如男刚才发生的事，以免引起她对自己身份的怀疑，只好暗自吃下哑巴亏。
周兴近来不时感到眩晕，多次在公司突然晕倒，送到医院检查说是脑部病变，医生开了一些中药说此类疾病没有特效药，只能用中药慢慢调理。这日中午下班回到家，赵娟一如即往递上一杯冲好的咖啡，从年青时起他就喜欢喝这种咖啡，但最近总感觉杯子里冒出一股异味，妻子却说这是进囗货，跟国内的味道自然不一样，他接过慢慢喝掉。赵娟看着他喝下，心想每次放的毒药量极少，只为不让他马上出事，自己必须先解决掉继女，再给丈夫服用大剂量的药粉干掉他，如果顺序颠倒让丈夫先出事，公司就会落入继女之手。
这日易飞又遇上大难题:如南把他叫到办公室的一台电脑前，拿出一份公司月收支数据表，让他在十分钟之内做出一份详细的收支分析报告，之前机器人明亮每个月都这么做，对于具有高速演算能力的机械脑来说，半小时明亮就能做出一份十分完美的报表。但易飞何曾见过这些复杂的数据，况且他的数学成绩一直不及格，见到数字就头疼。
他无奈使用刘秘书教授的紧急情况下使用“死机模式”，闭上双眼咬紧嘴唇一言不发。如南走来用手在他脸颊拍了拍，不见动静又抓起桌上的一本本朝他头部敲击两下也毫无反应:“死机了！”再拿起摇控器按“重新启动键”，对方仍无反应，只好把刚才的数据资料放回抽屉，叫人把明亮抬去修理。易飞庆幸自己再次糊弄过去。
这日夜晚，公司一楼的娱乐大厅内张灯结彩，欢声笑语不断，年轻职员们在这里举办面具舞会。有人戴着彩色的蝴蝶面具，有人罩上熊猫面具，还有人戴“魔鬼獠牙”，闪闪烁烁的灯光下气氛热烈又诡异。
如南戴的是狮子面具，她喜欢狮子的霸气，又给“修理好”后的易飞套上兔子面具，喊出让他“跳友谊舞”的语音指令，带着他跳起了华尔兹。易飞虽有些戏典表演的底子，但从未跳过交谊舞，只好硬着头皮跟随如南的脚步转来转去，兔子多次踩到狮子的脚背，如南有些不高兴:明亮之前从不这样，只要它和自己一上场，两人优美的舞姿必是全场的焦点，但现在令她感到失望。
今晚除了不会跳舞之事让易飞感到窘迫，更令他惊诧的是如南邀请了黄晓玲来参加舞会，幸亏他一直戴着面具，忐忐不安地注视着晓玲的一举一动，生怕被对方认出。
如南失望地坐到沙发上，她让戴狐狸面具的晓玲去跟易飞跳舞，晓玲灵活地扭动狐狸尾巴，兔子却傻傻地乱转，它笨拙的模样引得众人发笑，场内气氛欢乐。
四
晓玲记得上次在海滩游泳时如南说过:易飞是个新型智能机器人名唤“明亮”，但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虽看不见他的面容，却感觉对方似曾相识，一直有想掀他开面具看个究竟的冲动，但她又怕这种行为失礼，便转动脖颈、扭起纤腰转到舞池的中央，望着身边“群兽乱舞”，她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没想到:有一双眼晴正注视她的一举一动，刘秘书在行使协助易飞的职责。她暗中调查得知:晓玲和易飞同住一个小区，生怕出岔子便时常盯梢她。
晓玲又扭着狐狸舞步来到如南身边撞了她一下:“我很喜欢明亮佩戴的兔子面具，想用我的跟它交换可以吗？”
如南想都没想答应了，她只要好友玩得开心，径直走到易飞面前道:“我要换你的兔子！”一手掀开对方面具。易飞吓了一大跳，双手将面部挡住，心内暗骂:“妈个巴子！这下完了！”方寸大乱间突然灯光骤灭、现场一片漆黑:刘秘书眼疾手快，快速按下手中的灯光遥控器。
“停电真没劲！今晚的舞会到此结束，改天再玩。”如南摘下狮子面具扫兴地宣布，众人纷纷摸黑散去。刘秘书拍拍胸脯暗想:幸亏自己反应迅速。
一转眼易飞顶替明亮工作已二十八天，今日周兴收到从国外发来的机器人零件，只需再花两天的工夫更换，机器人明亮即可恢复使用。易飞陪伴如南的日子只剩下最后两日，不知为何？他心中既感到兴奋又不舍，兴奋的是几十万巨款即将到手，但想到今后再也不能陪伴如南，又深感难过。
这日中午如南又带明亮回家，这次她买了一盒五香卤鸡爪放到大厅的桌上，这是她十分喜爱的零食，鸡爪的香味引来肥猫在桌边打转，如南用语音命令:“明亮坐在沙发上驱赶猫。”自己转身进了洗手间。这时继母赵娟从房间的门缝偷偷往外观望，见如南离开客厅便蹑手蹑脚地手拿一小包毒药粉倒进鸡爪中，还用筷条拌了拌，见端坐一旁的机器人明亮机械地重复着驱赶猫的动作，心内暗喜计划得逞。
如南向客厅走来，明亮停止了赶猫动作，早在桌边虎视耽耽的肥猫一跃而起向装有鸡爪的盒子扑去，鸡爪撒落在地，肥猫抓起一块迅速溜走。如南有些生气:明亮这次又掉链子、没有完成驱猫的任务。她掏出控制器查看是不是电池没电导致自己的语音指令失灵，但此时电量显示“充足”，她不由困惑地望向面前这个反常的机器人。
月底最后一日的下午，赵娟拎着花洒走进阳台，阳台上摆放两棵红枫盆景，秋霜使叶子绯红，她看着眼前的一团团火焰，眼里燃起仇恨之火。此处还栽种有几株黄色、粉红色玫瑰，它们长势喜人、正绽放带浓郁馨香的蓓蕾，她赶走趴在花盆边的肥猫，用花洒给植物浇水。“啪！啪！啪！”突然一阵急速的敲门声响，她急忙走去打开房门，眼前冲来几位警察，一人出示逮捕令:“赵娟你被捕了！你涉嫌给人下毒，跟我们走一趟。”赵娟大喊:“冤枉呀！”这时另一位警察从她的房间中搜出一个小箱子，打开里面放着多包禁用的毒药粉。
周兴朝她走来，身后跟着如南和机器人明亮，周兴即痛心又愤怒道:“刚才我和警察先生在警局观看了一段录像视频:你在如南买来放在桌上的鸡爪里放毒药粉，还在我喝的咖啡里下毒，想不到你竟然对我们父女俩下此狠手，自从你嫁入周家之后我侍你不薄，不愁吃穿没亏待过，究竟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哈哈哈！想不到有人偷偷在客厅放置了隐形摄像机，不然我的计划就成功了！老实告诉你，我做这些事是因为你只宠爱宝贝独生女，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估计将来你去世之后公司也没有我的份，所以出此下策让你们父女俩人中毒不能管理公司，我才能接管隆昌。”赵娟知道事情败露，也不装了咆哮起来。
“带走！”警察把赵娟带了出去，她一边大笑一边被推着往外走。
“爸！你什么时侯在客厅安装上隐形摄像机？”如南惊讶地问，一切来得太突然，她震惊不已。
“你问他。”周兴指向旁边的机器人明亮。原来上次易飞见到赵娟下毒，为了釆集证据，在第二次前往周家时，趁如南和赵娟都不在客厅，往电视机旁的塑料花篮偷偷安装上微形摄像机。
“问机器人明亮？”如南更惊讶了，一台机器插手自己的家事？难道它更换新零件之后、公司还给它安装了更高级、更为智能的家用程序？
这时听见父亲对机器人明亮说:“易先生，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等下去财务科领取佣金，另外你还救了我们父女俩的性命，我另有酬谢！”在女儿惊愕的表情中，他一五一十地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心内后怕不已:原来自己身边潜伏着一匹伪装成绵羊的母狼。
如南又惊又气，狠狠甩了易飞两巴掌后跑出门，想起曾把他当成机器人让其按摩背部，还翻过身露出自己雪白的肚子想让他用手掌按动……她不由又羞又恼。
易飞捂着脸追出去……周兴正着急间，却见两位年轻人手拉手走了进来，这次轮到他目瞪囗呆。原来是易飞向如南道歉，将事情的原委告诉她请求原谅，如南想了想，事已至此，而且对方还救了自己和父亲。于是拉起易飞的手来到父亲面前，撒娇道:“以后我不要机器人明亮陪伴，只要易飞留下。”易飞也说自己愿意当如南小姐的跟班，不要佣金无偿来陪伴也行。
周兴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眼珠一转，不由心中暗喜:这两人倒是合拍，如果……
他不禁又想:自从易飞假扮机器人陪伴女儿之后，女儿的神形愉悦不少。难能可贵的是易飞还发现和阻止赵娟下毒，救了自己和女儿的性命，却没有趁机讨赏，不免让他另眼相看。
但他第一次拒绝了女儿，因为他又转念一想: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或许对易飞的人品下结论尚早。如男很想留下易飞取代明亮， 但周兴却付给易飞叁十万报酬让他离开。
易飞满心欢喜地把父亲治病欠的钱还清，又将泉井村老家的破旧危房推倒、建起两层小楼，简单装修之后添置一些新家俱，剩下的钱已不多，但他心满意足，又回到邀月楼从事按摩的工作，心想:无债一身轻，只要好好干活，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
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心里空落落，见不到如南生活中似乎缺少了什么。乡下的亲戚见他还清债务又建起新楼房，在城里又有收入，之前望向他嫌弃的眼神变为羡慕，知道易飞和女友已分手，从没拿正眼瞧过他的孙媒婆主动上门，要介绍自己在邻村的漂亮侄女给他做媳妇。易飞拒绝了，原因他也说不上来，眼前满是如南的影子。
他不知对方现在怎么样了？修理好的机器人明亮是否比得上自己的付出？想去找她但又不敢。心中明白一个乡下打工仔和一家大公司的千金的差距。
这天易飞正躺在出租内的小床上休憩，手机铃声响起，隆昌公司刘秘书打来电话，支支喔喔地说:“公司经营不善准备破产，周老板急得生病进了医院，加上之前喝过多次赵娟的毒咖啡，估计挺不了多久，如南现在医院照顾父亲，父女已一无所有，可能连医药费都付不起。”
易飞立刻买了一大袋水果来到医院，找到周兴的病房，只见如南坐在父亲床边神情憔悴，周兴让易飞坐到床沿边，拉住他的手道:“公司完蛋了，我现在一无所有，药费也支付不起，打算不治疗明天就办理出院手续，这把老骨头没了就没了，只有一件事让我放心不下:如南的年纪不小了，以前追求她的人她看不上，如今我们落魄了，城里的富家子弟看不上她，拜托你在乡下留意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帮忙介绍一个老实本分的小伙子，我没有其它要求，只要不嫌弃我们穷就行。”
易飞深情看向旁边的如南，她瞬间羞红脸，“她今天是个温柔的女子”易飞心想，心中小鹿乱跳，他十分理解因父亲无钱医治、无奈离开医院的痛苦，自己也亲身经历过。于是把一张银行卡交到周兴的手里，对父女俩道:“周叔叔上次给了我叁拾万，大部份我拿去还父亲之前治病欠的借款，另外花一些在老家建新房，如今卡里还剩几万元，您先拿去支付医药费，千万不要没治好病就出院，不够的治疗费我再向同事借，先把病治好。”
又转头看着如南道:“如果小姐不嫌弃的话，我想陪伴她一起照顾周叔，我是穷人出身，两个一无所有的人在一起努力，也可以把生活过好。”
周兴心中感慨:见惯了生意场的尔虞我诈，这外貌怪里怪气的家伙却与别人不同。
刘秘书不知什么时侯站在易飞身后哈哈大笑:“如南小姐果然有眼光，选对人了。”又向易飞道贺:“恭喜通过考验，我们刚才演了一场戏，隆昌公司并没破产，生意比以前更为火爆，周老板没生病只是来医院定时做康复护理。演这场戏是想看你是喜欢人？还是只图财。”
刘秘书从口袋掏出两张电影票递给易飞:“这是今晚的电影《痴心恋人》，你陪同如南去看。”如南深情地望向易飞，见他搓着双手不知所措，周兴从床上翻身坐起，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这种愉悦的心情。
半年后，一场盛大的婚礼在邀月楼举行，古色古香的阁楼内宾客云集，周兴满面笑容地给客人们敬酒，易飞把井泉村的贫穷亲戚们都接来参加自己和如南的结婚典礼，从没出过远门的亲戚们进入这座灯火辉煌的园林，都张大嘴巴惊叹不已。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易飞心想:没想到自己假冒机器人还收获意想不到的幸福。
婚后易飞被派去外地学习企业管理知识两年，学成归来后协助如南管理公司。他时不时会想起前女友小何，从艺校老师口中得知:她已辞职跟一位外地的美术老师结婚，两人在远方的一个城市定居。
受到前女友曾当过裸模经历的启发，易飞想制作一款仿真裸体模特。他将这种想法报告付诸行动，和公司的研发部门一起设计出两款与真人无异的男、女裸体机器人，专门供给艺校教学使用，它们有着与真人外型无异的皮肤、毛皮，在第三代明亮的基础上更为智能化、更接近真人。产品尚处试验阶段，但本市的几个艺校获知消息皆抢着下单。
周兴由于长期服用赵娟在咖啡中下的慢性毒药，致使身体机能受损，虽到医院治疗，仍因为深度中毒神志恍惚，便将公司的股权转移到女儿名下。
易飞站在公司二楼的大厅向外望去，大型玻璃窗下是一个园形花坛，里面五颜六色的鲜花怒放，花坛左边有员工通道，右边是机动车道，有两辆车正在行驶，这是一个成功的公司，他已成为这里的掌门人。从公司大门出去往前直行二公里，左拐入一个小巷，又右拐将看到一个破旧的小区，那里有一间约二十平米的出租屋，是他和前女友小何曾居住的房子。
易飞朝那个方向挥了挥手，算是与过往做了断。命运的大手如此神奇，谁也不知在某一时刻突然被温柔眷顾，一个人无任脱下还是穿上衣裳；无任身处生活的沼泽还是峰顶，心底善念，终有回报。
每当易飞出差前往外地，机器人明亮又被派上用场，它每天陪伴如南小姐，一会练习跆拳道一会练散打，虽然如南的身上被机器人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但她仍乐此不彼。
交货日期到，易飞和两个同事将裸女仿真机器人送到白云艺校，把车辆停放在学校门囗，他坐在车内望着同事带领身穿蓝色纱裙的“女郎”朝画室款款走去，步态摇曳生花，想起前女友小何曾在这里当人体模特的经历，他徐徐吐出一囗气，听车内播放女歌星演唱的一首流行歌曲，他跟着哼唱起来:“半冷半暖秋天……让孤独的人不再孤单……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
【主编点评】欧红滟老师在小说方面的才情非常令人敬佩。一边厢，《枪口下的女伶》《驻村故事》多篇佳作面示，现在她的笔下又让我们看到了在AI机器人正在融入人类生活的当下，各种因AI人而生发的故事并非没有可能。这篇《AI 女郎（下）》情节丰富，充满戏剧性和意外转折。故事围绕易飞假冒机器人明亮展开，在一系列意外事件中，他与如南及其他人产生了复杂的纠葛。从海边偶遇前女友和熟人，到在各种场合面临被揭穿的危机，易飞凭借机智一次次化险为夷。如南对机器人明亮的新功能既满意又困惑，而暗中的刘秘书则时刻警惕着可能出现的问题。随着剧情发展，赵娟的阴谋被揭露，易飞的真实身份也被揭开，然而最终他与如南却收获了意想不到的幸福。故事中还融入了商业元素和情感冲突，如公司的经营、人物之间的关系变化等。同时，结尾处易飞的感慨和对未来的展望，为整个故事增添了一份深度和思考。整体来说，文章情节紧凑，人物形象鲜明，是一篇引人入胜的小说。（李承骏）
作者简介：笔名欧红滟，本名欧红艳，靖西市作家协会会员，青年文学家作家理事会百色分会副主席，《中国诗歌网》认证诗人。热爱写作和绘画，浅墨绘丹青，我手写我心。长篇小说《枪囗下的女伶》在《百色作家》连载，另有散文、诗歌、中短篇小说、通讯上百篇(首)在报刊或电子媒体上发表。
值班编辑：李彩虹 主编：李承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