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我六岁上小学，领到了语文书的第一课，就是叶圣陶为商务印书馆编写的儿歌：“来来来，来上学。去去去，去游戏。”我把它改成“来来来，来打牌。去去去，去打屁。”因为与老师唱对台戏，同学们读起来就哈哈大笑。所以，我这小儿郎，成了名副其实的“小儿狼”！
小儿郎，小儿狼，背起书包上学堂。说起这事，我感到快乐又惭愧。
一晃，就快高中毕业了。别人都在努力复课考北大，我却在家里烤红薯。真是把爹妈的脸都丢尽了。后来考起南充师院中文系，毕业分配到重师中文系教写作。从此当了数十年的教书匠！
自然，教书的同时，我还得评书。这不是曲艺演员在舞台上讲评书，而是讲课须评论旁人的文学作品。评书之余又学着著书、出书。承蒙编辑鼓励，30余年，出了《叶君健评传》《叶圣陶评传》《重庆儿童文学史》等20余本专著。
退休后，想到应该给家中存书找个妥当的地方安置，于是向重师图书馆捐赠了1500多本书籍。当我盖完最后一个捐赠图章之后，我流下欢喜而悲伤不舍的滚滚热泪……
我因爱书而成为书呆子！
我因著书而成为书蛀虫！
我因捐书高兴而成为老顽童！
由于是老顽童，所以此刻我才不怕别人笑话而扬鞭抽打那飞快转动的陀螺：小儿郎，小儿狼，快快背起书包上学堂。想起儿时的往事，我就愉快得几乎要落下眼泪……
（作者系重庆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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