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nzalo在烤牛肉的空档，试图过来插个嘴，但都没能获得完整的发言机会，大家发言的语速太快了。
趁着第一波牛肉终于上桌的功夫，他发表了长篇发言。后来干脆拿出他的新书《时间不是金钱》，念了好几段，以佐证他的观点，即“人类在进步的过程中，过于看重比如‘金钱’这一结果，而忘却了时间的生命意义。如同那些崇尚专制的统治者，以所谓美好梦想为口号，让社会变成了人人都在做白日梦的忙碌机器，而忽视了自己，从而使得一代一代人的努力，就像在原地打转，得不到正果。”
Gonzalo的人类学研究正在尝试与物理学的结合，以取得跨学科的成果。
可物理学家Juan淡淡地说“时间在物理学意义上，仅仅就是一种测量的工具。”
我提出了我的看法。
我认为“时间不是金钱”仅仅说了时间的一个角度，而非全部。当然，“时间就是金钱”说的也仅仅是一个角度。
事实上，金钱也是一种衡量工具，有的是直接时间创造的，比如生产车间里的工人，土地上耕种的农民。还有一种金钱是非直接时间创造的，比如那些潜心实验的科学家，也包括像我们今天晚上的深入交谈，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因为今晚的头脑风暴而赚到金钱呢？
Gonzalo说他有一个梦想，他想汇集全世界不同学科、不同领域的专家学者，组建一个跨学科研究的“时间”实验室，希望今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加入，也包括我。
听到我的解读，Gonzalo非常兴奋，他说“我说的‘时间不是金钱’，还有另外一个表达：‘时间是未来的金钱！’”
于是，我们希望他的“时间实验室”，更名为“未来实验室”，聚焦的主题是“时间和金钱”。
大家欢呼，高兴地差一点跳起来，就连从来不喝酒的Vico也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散记》的篇幅根本无法去记录所有的对话，事实上也没有必要，就我而言，丰富了我的大脑数据库就已经是最奢侈的得到了。
关于小众模式，我不需要在这里再言太多，他们认真地听了我说的理论，我说的实践。他们听懂了我说的这句话“与其讲小众模式是一种商业模式，我更愿意称其为社群模式”。
他们也听懂了我说的话“行走的意义之一，就是可以把一路上的有缘珍珠串起来，做成一串闪着价值之光的珍珠项链。”
我们一起研究了Gonzalo贴在墙上的那幅世界地图，上面有他曾经去过地方的标记图钉，按照我们交流的期许，他郑重地把两个图钉放到了中国大连和加拿大的温哥华。
那个时候，中国与全世界的人们都充满了亲切，全世界的人们都瞪大了眼睛，望着这个好像睡醒的狮子王。
刚才，我又去查了下布兰卡港的城市官网，却发现他们的友好城市名单上没有大连，不知何故。
William直言不讳地认为中国的汉字简化运动是糟蹋中国的文化精华，认为中国实施的不是马克思主义而是列宁主义。
他画了一个圆圈，认为大中华圈虽然来自于中国，却是一个平等的存在，不应该非要树立一个中心，而是多中心化的国家存在。
我虽然是商业模式以及社区模式中的多中心倡导者，听了William的观点后说，上世纪三十年代，日本人曾经想改变它。
他们马上问“现在呢？”
我用梁漱溟老先生的话回答他们说“我相信这个世界会好的！”
行走的路上，常会被问到这些本来很好回答却常常不愿意直接回答的问题，并非害怕什么，而是觉得“说些好话”总会赢得一些外国人对中国人的一些好感，更何况，他们懂。
说起米莱，Gonzalo支持，William和Vico说谈不上反对或者支持，而是不敢抱什么太大期望，Juan则说“开始的时候不支持，可现在觉得，应该支持他！”
对于贝隆主义，他们都不喜欢，因为他是用梦控制国家，而国家的后来样子，有目共睹。
不知不觉，我们喝了三瓶酒，意气风发地让我忘记了种族、文化，还有语言。
为什么在英语世界很难这样的交流，为什么在懂英文的华人世界里也很难这样的交流，而现在可以？
那些懂得英文的人会把重点放在你的语法你的发音你的英文水平，从而产生一种语言上的优越感，而母语为西班牙语的阿根廷人就把注意力放在观点上，而非语言上，彼此间是平等的，而语言就像身体语言一样，看懂了就行！
以此类推，世界的美好在于包容，而不美好的根源则在于不包容，如果非要弄出个什么“中心”才行，其实就是扯淡的一种逻辑。
哲学家William教授一晚上说的最多的词汇是“傻瓜”和“屎”。
比如，他大声地认为苏格拉底就是傻瓜，就是一坨屎，你先别着急，他说的颇有道理。至于道理，以后再说吧。
洗洗睡了……
——张家卫阿根廷百日散记（2024.9.21，第20天）
【《一场真正的围炉夜话》（二），续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