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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
前面的章节:《南枝》合集
前情回顾:
司令部的人,全被抓起来了。
第69章
从樊司令打算与南京政府对立开始、与最上面那位对立开始,就已经做了死的准备。他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过。
只是,南枝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突然。突然到没有一丝丝前兆。
为何偏偏赶着樊司令视察归来,就那么巧,碰到飞机低空侦察?就那么巧,在樊司令走到南门外吊桥时投弹,以致樊司令中弹后落入桥下,连被抢救的机会都无,当场毙命?
这三年,樊司令支持援助工人学生运动,践行着中山先生生前的理念。在南京政府如日中天的当下,樊司令像一个逆行的人。
昨晚,在司令部,樊司令同南枝道:“我樊栖鸿投身革命十八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唯恨力量不足,无法扭转乾坤,眼睁睁看着巨奸当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古往今来,莫不如此,哀之叹之。我的命,是你救下的。否则,那年在桐花,我就死了。小南枝,若我殉道,这命就当还给你了吧。这些年的光阴,都是我赚的哩。”
南枝道:“叔,您是北伐的大功臣,如果不走这条路,恐怕早已做了更大的官。您行此万难之举,日日提心吊胆,值否?”
樊司令笑道:“值。清醒一日,也好过糊涂一生。小南枝,我参加革命不是为了投机做官。”
他做他认为正确的事,哪怕只走了短短一程,也足以照亮许多人了。
南枝在被押送牢狱的路上,仰头看着新历5月天上的云卷云舒。
这一次,樊司令死得如此壮烈,南枝再也救不了他了。不是民国十一年,他浑身是血出现在寻欢楼的时候了。
司令部一应人等,入狱审讯。
南枝是樊司令的机要秘书,被捆在一间暗室。三个穿黄绿色军装男人,重点审讯她。
他们逼南枝说出樊司令家眷的下落。
南枝知道樊司令的家眷在哪里,但她咬紧牙关,绝不会说。
鞭子重重抽在她身上,她皮开肉绽。
“说不说?”审讯的军官冷然道。
“我不知道樊家人在哪里。”南枝道。
又一鞭子抽下来,伴随着火辣辣的疼。
“说不说?”审讯的军官喝道。
“我不知道。”南枝横竖只有这么一句话。
几鞭子下来,她身上的灰色军装,破烂不堪,浑身血淋淋的。
其中一名军官道:“她可是樊栖鸿身边的心腹,不上重刑,她是不会招的!”
那军官将一根铁丝,放在火上烧着。
南枝心里寒浸浸的。
她知道,这种刑罚叫“铁丝穿身”,烧红的铁丝,从耳朵钻进去,将身体贯穿,使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给你最后的机会,说还是不说?”那军官道。
南枝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
烧红的铁丝逼近她。
她闻着那可怕的味道,闭上眼。
她被捉住,横竖是要死的,何苦拖樊司令的家眷下水?
樊司令膝下唯有一个独女樊月婉,与南枝同岁,今年十八,在念大学。樊月婉有着与南枝全然不同的人生,一肚子学问,喜高谈阔论,单纯,明媚,是校园里的天之骄女。不似南枝,满身沧桑。南枝喜爱樊月婉。她要保下樊月婉。樊月婉那样的姑娘,是南枝心里女子最幸运的样子,不该落入腌臜里。
烧红的铁丝就要穿入南枝的身体了,南枝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放下。”
那声音无悲无喜,无有波澜,听不出任何情绪。
她睁开眼,看到代敬安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面无表情地走进来。他走得很快。
与三年前相比,而今,他身上的肃杀之气更浓,弥漫四野,仿佛走到哪里,哪里便落叶飘零。
手握铁丝的军官俯身道:“代老板好。”
“给她松绑。”代敬安道。
那军官为难道:“代老板,不是卑职不给您面子,这是上头交代的任务,卑职得谨遵上命,效忠党国。”
“效忠党国,你得先学会效忠长官。”代敬安每个字都杀气腾腾。
他抓住那军官的手,烧红的铁丝转了个方向,对准那军官的耳朵。
那军官瑟瑟发抖。
其余两名军官忙道:“代老板莫要生气,他不懂规矩。”
说着,上来给南枝松绑。
南枝受了鞭刑,身上的绳子解开后,脚下趔趄。代敬安伸手扶住她。久违的佛香味袭来。南枝站稳。
“跟我走么?”代敬安问。
时隔三年,他又一次这么问她。
南枝这一次,点了头。若不跟他走,便会死在这里。她没有别的路走。
代敬安横着抱起她。
给那三名军官留下一句话:“有什么不是,我来担。”
他抱着她,穿过漆黑的牢狱,到车上。灯火迷离,他的眼神里也染了一星半点的温度。
“三年不见了,越小姐。一别都门三改火,天涯踏尽红尘。”他道。
南枝在司令部的书架上读过这首词。它的后半句是:依然一笑作春温。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
她身上的伤口,好像会咬人,疼得她冷汗涔涔。她没有皱眉,犹然笑道:“真不容易,代老板还记得我。见色起意,可是很容易忘记的。”
她在他面前,一点都不想柔弱。倒驴不倒架。
“钉嘴铁舌。”代敬安道。让她走,她不走。今落得如此境遇。险些命丧囚牢。
“见色起意,还没得手,是以鄙人还记得。”他看上去很认真地说。
“那么,按照窑子里教的勾男人手段,我现在就该与你分道扬镳!”南枝挣扎着,想从他怀里跳下来。
代敬安道:“是吗?欲擒故纵的下半句,是引君入彀。越小姐什么时候引我入彀?”
他的气息很热。
南枝越挣扎,他抱得越紧。
“强人所难,可不算好色有品。”南枝与他相峙。
代敬安笑:“越小姐,你果然学艺不精,只有半瓢水。你现在可以向我提要求,不止是带你出牢狱这么简单。”
他将南枝放到车后座上,敛了笑,给她上药。
南枝道:“我自己来,不劳你动手。”
“别动。”代敬安摁住她。
“我有个朋友,叫甄鸳鸯。司令部大乱的时候,她来找我。我担心她被捉了。你想法子,帮我探听一下,好不好?”南枝道。
“报酬。”代敬安道。
“什么?”南枝问。
“我说,可以,我找人并不难,你给我的回报是什么?”代敬安道。
南枝思索着。
代敬安道:“进特务处。”
密查组,已更名为:特务处。
南枝道:“可以。”
先答应了再说。
今,许昌大乱,鸳鸯很有可能有性命之险。
之前他以美好前程劝她,她不为之所动。现在,为了她的朋友,她倒答应得如此痛快——
代敬安轻轻叹口气,带着暗影里低徊:“小犟种,你对每一个你经过的男人女人,都讲义气。”
代敬安手中的药,涂抹在南枝的身上。
他那一双世间最残酷的手,杀了许许多多人的手,掠过她的伤口,在她身上游走。
她又疼又痒,咬他一口:“你是故意的。”
“你不仅犟,还特别会咬人。”他非常计较地说,“鄙人从来不吃亏。你咬我两次,该我咬你一次了。”
• 未
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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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大壮又不太好了。给大家带来麻烦了,我很抱歉。
我深刻反省自己,虽然不知道具体反省哪一块儿,深刻反省就对了。
昨天我想,我这么努力,也没有意义,随时被收走,那么还有必要继续努力吗?我摆烂,又怎么样?反正结果是一样的。
然后我看到金龟子的一段视频。她说:我亲爱的小朋友,没错,你用尽全力,只活成了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可你没有变坏,没有放弃,没有伤害别人,你一个人度过了所有难关,终于成为了一个正直善良的大人,已经很了不起了,不是吗?
我们这一代人,都是金龟子的小朋友。好像忽然就长大了。
长大非常不好,可也别有一番滋味。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路,谁也不能放弃,就算结果不一定好,也要保持步伐往前。
就好像,假如茶馆明天也不好了,但只要今天它还在,这一刻它还在,我就应该来。这就是巨大的胜利。
人生这场酒局,我不主动下桌。除非别人把我桌子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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